唐穌的手頓了頓,又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把他兩隻手都處理好,她又拿着棉球,給自己的手胡亂塗了塗,看起來心事重重,心情低沉。
“唐唐……”
“阿越。”唐穌開口,“這件事與你無關,我怎麼會恨你。你別多想。”
見她反過來安慰自己,淳于越心裡有些感動。
“有一件事……”唐穌欲言又止,朝他看了眼,低聲說,“明天的定婚,暫時推遲吧。”
淳于越面色微變:“你還是恨了我。”
“阿越,我說了,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那幫盜賊是團伙作案,已經在各地犯了不少人命案子,我決心把他們徹底清剿掉,卻被這個人成爲漏網之魚。若非爲了報復我,他們也不會這樣對待母親和唐藍她們。”淳于越說道。
下山的途中,從淳于夫人嘴裡,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在聽到蕭無病竟然用兩個女孩子來威脅淳于夫人時,淳于越一掌劈開了一塊石頭,恨不得回去把蕭無病的屍體再拉出來挫骨揚灰。
這一次,確實是他的疏忽,讓蕭無病逃竄在外,間接害的淳于夫人幾個遭了大罪。
無論是從自己的母親這一面,還是已經跳崖的唐藍那裡,他都無法輕易釋懷。
可以說,自從他記事以來,就從未犯過這樣的錯誤。
尤其是,這件事還傷害到了他最在意的人。
所以,當唐穌說出要延遲訂婚的時候,他的心有些涼。
唐穌拍拍他的手,強顏歡笑:“阿越,你在想什麼呢?我只是說推遲而已。現在藍藍生死未卜,我也不可能安安心心跟你定親啊。傳出去,我成什麼人了?”
如今唐家也不是無名小輩,唐藍出事的事情,很快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麼能若無其事的去訂什麼親?
唐穌握住淳于越的手,輕聲說:“阿越,我只是希望,我跟你定親的時候,是心甘情願,心滿意足的。是全心全意帶着喜悅的,而不是現在這樣惶恐害怕,充滿了焦慮和擔心。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淳于越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心痛的說:“你現在很害怕嗎。”
“我擔心藍藍和侍書,那麼高的懸崖……”唐穌不敢說出那個不好的字眼。
“唐唐,送你們到家後,便親自去找他們,不找到他們,我便不回來見你。”淳于越神情認真的說。
唐穌一驚,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千萬別這樣。如果他們真的……回不來了,難道我要連你也失去嗎?”
她緊張自己的表情是那樣真切動人。
令淳于越心尖微顫。
他摸摸她柔軟的頭髮,柔聲說:“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他們帶回來。你知道,我從來也不會騙你。”
唐穌點點頭:“我信你。”
“好啦,你休息一會兒吧。定親的事情,全都聽你的,到了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咱們再定。”淳于越讓她躺在馬車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聲音低柔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溫柔小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