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盤腿坐在地上,左手撐着下頜,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聞言說:“你這麼甜,看見你就不覺得疼了。”
唐穌:“……”
這人怕不是受傷變傻了。
好在,他也並不是不知道疼。
唐穌放下心,手腳麻利的沖洗好傷口,把先前出去時從空間拿出來的一小瓶碘伏拿出來。
淳于越看見瓶子,注意力終於從她的臉轉移過來:“這是什麼?”
“一種消毒的藥水。”唐穌簡潔的解釋,用棉球沾着碘伏,把他的傷口仔細消毒一遍。
淳于越感受着傷口處傳來的清涼感覺,目光帶着探究:“我發現,你總是能拿出我沒見過的東西。”
“也許是你見識少呢。”唐穌收拾好碘伏和棉球,給他塞到口袋裡,輕聲說,“你不知道嗎,我跟西域和東瀛的商人做買賣,能買到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淳于越沒有說話。
唐穌蹲在他跟前,盯着他的手臂擰眉咬脣,糾結着要不要回去弄一支破傷風針給他打。
她問:“你這傷口是怎麼弄的?跟人打架?”
淳于越想了想,回答:“也許是被山石劃傷的。夜裡太黑,有幾段山路不太好走。”
唐穌點點頭。
如果是被兵器劃傷,兵器上有鐵鏽的話會引起傷口感染。
若只是被堅石劃到,也許並不一定非要打破傷風針。
她問:“上次我給你的藥呢?帶了嗎?”
“帶了。”淳于越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懷裡。
“拿出來呀。”
“我手受傷了,你幫我拿。”他理直氣壯的說。
“左手呢?”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左撇子。”淳于越道。
“你!”唐穌沒想到他連自己是左撇子的事情都注意到了。
淳于越笑了下,頓時滿室光華。
唐穌瞪着他:“你又笑什麼?”
“你那天故意伸出右手給我打,我就猜到你是左拐子。”淳于越微笑道,“一般人都會習慣保護常使用的那隻手。”
“是嗎?你怎麼沒好好保護你的右手?”唐穌瞪他一眼,“快把藥拿出來!”
“不拿。”他像個孩子般耍賴。
“你……”唐穌想發怒,但看見他的傷,又不忍,只得忍氣吞聲伸手到他懷裡,摸索着着尋找藥盒。
淳于越就這麼瞅着她,眸中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
手伸進棉袍裡,隔着薄薄的衣衫,唐穌能清楚的摸到他肌膚的光滑觸覺,他結實的胸肌。
淳于越臉上掛着淺笑,柔軟的髮絲垂在耳邊,讓他看起來清俊無比。
唐穌的臉慢慢變紅,一下子醒悟過來,連忙縮回手,對他怒目而視:“根本就沒有!你騙我!”
“我沒騙你呀……”淳于越似乎一下子想起來,“呀,我忘了,我換了衣服,就順手塞到到荷包裡了。”
“你!”唐穌瞪着他。
“對不起嘛,我真的忘了。”他一雙毛茸茸的眸子,像極了搖着尾巴的小狗。
唐穌意識到自己根本拿他沒辦法。
她只得又去把他腰間的荷包解下來,從裡面找出兩粒消炎藥,讓他就着清水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