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了這話,立即嗡的一聲,紛紛支棱起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慶兒趴在地上,不敢回頭看自己主子,哆哆嗦嗦的說:“那天,那天公子和唐姿姑娘喝了茶,又叫奴才去打酒,喝完了一壺,又讓奴才去打酒……”
他說的語無倫次,流雲喝道:“說這些廢話做什麼,說重點!”
“是是是!”慶兒嚇的連忙說,“後來我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裡頭有動靜……”
流雲問:“什麼動靜?”
“是,是……”慶兒猶猶豫豫的,“我聽着動靜覺得好生奇怪,又不敢隨便推門進去,怕公子生氣。我就,我就從窗戶戳了洞往裡看……”
沈哲面色陰沉。
“你看見什麼了?”流雲追問。
衆人紛紛屏氣,生怕打擾了慶兒說話。
慶兒也知道當面說公子的事情,回去後免不了一頓打,但當着知縣大人的面,他又不敢扯謊,只好支支吾吾的說:“奴才,奴才看見唐姿姑娘她……她躺在桌子上……”
唐姿的臉色頓時變白。
這時圍觀羣衆忍不住大聲問:“你還看見啥了?快說呀!”
沈知運厲聲道“慶兒!你若是膽敢胡亂編排你主子的話,我饒不了你!”
慶兒哆嗦了一下,幾乎能感覺到身後沈知運的怨毒目光。
侍書單手負後,冷着臉走上前,一掌摑在沈知運臉上,冷聲道:“大人沒叫你說話,你就閉嘴!”
沈知運好歹也是清徐當地有頭有臉的鄉紳,以前無論哪一任縣令見面都禮讓三分,沒想到這個年輕縣令一點臉面也不給,被一掌打的登時口鼻流血,再也不敢隨意說話。
淳于越兩隻手攏在披風裡,只露出一張白皙面孔,淡聲道:“慶兒,說。”
“是,大人。”慶兒心想反正也已經說到這兒了,大不了不回沈家了,反正他又不是賣身的賤籍,去哪兒也混不到一口飯吃。
他心下一橫,背也直了,聲音也大了:“我看見公子和唐姿姑娘在桌子上做那敦倫之事!”
轟——
唐姿腦子炸了。
她怎麼完全不記得這事兒?
所謂敦倫,也就是行房事的文雅說話。
慶兒跟着沈哲也算是識文斷字,當着知縣大人的面不敢說粗俗的話語,就文縐縐的拽了這麼個詞出來。
有不少年輕姑娘小夥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唐姿就好奇的抱着姐姐的胳膊,脆生問:“姐姐,敦倫,是什麼意思?”
唐穌拍她腦門:“小孩子家不該問的不許瞎問!”
“姐姐又不比我大多少,你既知道,就告訴我嘛……”她扭着撒嬌。
“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唐穌不理會她。
她這話剛說完,就感覺到淳于越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朝自己這裡掃過來。
咳。
她立即做出年少無知的模樣來。
待她擡起頭時,那道目光已經收了回去。
唐姿跳起來直接衝到沈哲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大聲嘶吼道:“沈哲你個王八蛋!你竟然趁我喝醉了……你這個無恥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