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珺縮在角落,聽見聲音,下意識擡頭朝她看來。
看清楚唐穌的臉,她愣了下,隨即慌忙把頭埋進膝蓋中間。
這時檸兒從菜館裡頭探出頭來,看見唐穌,立即跑過來,說道:“夫人,你們怎麼來了?”
唐穌問:“檸兒,這怎麼回事?”
檸兒朝陳安珺看看,又瞪了眼周圍的婦女,說道:“因爲有時候她會過來拿錢,被附近幾個男人看見了,就經常過來,賴在店裡不肯走。被小飛揍過幾次。他們的婆娘就把氣撒到了她身上。”
小飛是淺杏的弟弟。
淺杏問:“小飛呢?”
“小飛去買菜,還沒回來。”檸兒答,“我也打不過這幾個婆娘,就沒敢出來。”
“你懂得保護自己,這很好。”唐穌溫和說道,“檸兒,你回店裡去吧,以後還是這樣。幫助人可以,但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
“嗯,夫人,我記住了!”檸兒轉身回了菜館。
淺杏豎起柳眉,對幾個婦女說道:“你們知道這鋪子是誰家的生意,吃了豹子膽,也敢來找麻煩?”
其中一個婦女壯着膽子問:“你們府上是?”
“淳于府!”
“……”幾個婦女嚇的渾身哆嗦,慌慌張張的跑了。
唐穌走到陳安珺面前,看了她一會兒,開口:“以後,我會定時讓人送一些銀子和吃穿用度去你那裡,你別隨意出門了。”
她吩咐淺杏:“找輛馬車,把她送回去。”
“是,夫人。”淺杏應道。
唐穌轉身,扶着墨荷的手緩緩離開。
“唐穌!”陳安珺忽然擡頭叫住她。
唐穌停下腳步。
卻沒有回頭。
“你就是唐穌,是不是?”她忽然說。
“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義。”唐穌輕聲說。
“我對你那麼壞,還想殺了你,你爲什麼還肯幫我?”陳安珺問。
“可能,因爲我還是有點蠢,即便你對我不好,心底裡還是把你當母親。”唐穌沉默片刻,說道。
她說完不再停留,登上馬車離去。
陳安珺愣愣的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忍不住淚流滿面。
……
唐穌回到家裡,覺得心裡悶悶的,卻又不知該向誰訴說。
她的腦海中,逐一浮現出在軍隊中奮鬥廝殺的明休的模樣,以及不知身處何時,身中奇毒的唐藍的臉龐。
墨荷端了湯進來,她只喝了一口,就擱下了。
墨荷勸道:“夫人,爲了小少爺,您也該多喝兩口,您看你都清瘦許多了。”
“我知道,先擱着,我一會喝。”唐穌溫和笑道,“墨荷,我現在有點困,想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奴婢服侍您躺着。”墨荷把牀褥鋪好,扶着她躺下,把帳子放下來,看着她閉上眼睛,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唐穌睜開眼睛,又坐起來,嘆了口氣。
“喲,唉聲嘆氣的,這是有多大的愁苦啊?說給我聽聽來。”一道帶着幾分戲謔的玩世不恭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
唐穌吃了一驚,“你是誰?”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還真是無情無義啊!”
“你,你是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