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待在花枝巷小院,整整三天,足不出戶。
期間,她只打發謝陽和梨花去看了看錢莊的裝修進度,其餘時間便待在院子裡。
除了吃飯睡覺,她大多窩在薔薇花架下的躺椅上,貓咪似的懶懶的,要麼捧着賬本看,要麼就拿着紙筆,寫京城分號的招聘簡章以及規矩流程。
裝修已經進行了一半,可以開始招聘員工了。
這次她自己先任錢莊的大掌櫃,西門和阿全是大夥計,也就相當於大堂經理的位置。
謝陽負責安保工作,茶樓原先的廚子成胖子還是負責做飯給衆人吃。
其餘的,還需要五六個普通夥計,四個管賬的賬房先生。
對於錢莊來說,賬目是極其重要的一塊,必須嚴謹,一絲馬虎也不能有。
賬房先生必須得找好的,靠譜的。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唐穌看起來平靜無比,該吃吃,該喝喝,逗苗苗,跟段十誡吵架,在菜場爲了一文錢,跟菜販子大打出手。
把人家攤子都被掀了,最後發現是個黑心菜販子,一直缺斤短兩。
爲此,唐穌還得到了賣雞蛋大嬸的兩個雞蛋。
梨花高興的收起來,說要借人家的老母雞,孵成小雞子,陪苗苗玩。
一切都很尋常。
唐穌像是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天的事情。
季心蘭卻覺得有些不安。
期間她回了趟公主府,跟長公主又是告狀,又是撒嬌,又是鬧的,要她去收拾淳于越。
然而,都被長公主無視了。
趙鸞雖然囂張跋扈,但又不蠢。
她可不會爲了個小丫頭子的事情,去招惹一名朝廷大員。
在她看來,小兩口之間吵架打架,那不都是很尋常的事情麼?
哪有一輩子臉都不紅的夫妻啊。
總之,公主親媽不管。
季心蘭便想自己去找淳于越麻煩,可淳于越正在貢院裡監考,貢院周圍都有官兵把守,她連門都進不去。
轉眼三天過去。
春闈結束了。
唐穌按照約定,坐馬車去接陳子闌。
季心蘭本不想去見到陳子闌,但不放心唐穌,便跟着。
貢院門口再次變得熱鬧無比。
這次看熱鬧的人更多了。
因爲經過三天的考試,原本那些神采飛揚的學子們,已經被折磨的面如菜色,衣衫骯髒,渾身臭烘烘的,比街頭乞丐還不如。
起碼,乞丐不會連續三天都吃喝拉撒在同一個小房間裡。
古往今來的百姓們,都有惡趣味。
看着自詡清高,自認爲讀書人高人一等的學子們,變成髒亂臭,還是很有意思的。
唐穌和季心蘭站在人羣后頭,很快看見陳子闌走出來,跟陳子闌一起的,還有兩個年輕男子。
其中一個,唐穌在花會上見過,是陳老將軍的孫子陳丹青。
這陳丹青長得極其俊朗開朗。
還有一個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身材欣長,容貌清秀,與陳丹青勾肩搭背的,笑嘻嘻的。
這三個人一起走出來,神采奕奕,衣着乾淨整潔。
與周圍那些蓬頭垢面渾身臭烘烘的學子,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