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悠聽到這個問題怔了怔。
如果是當年的她,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和南風瑾在一起,還沒有經歷過後來那麼多的事情的那個時候。
如果是當年她還對着墨白窮追不捨的時候。
那麼她一定會欣喜地答應他。
但是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他們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很多事情也都過去了。
如果人生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如果那個時候墨白是喜歡她的,沒有拒絕她的,也許那個時候會和墨白在一起也說不定。
只不過人生不是彩排,每一次都是現場直播。已經經歷了的事情,沒有辦法再重新再來一次。
“白白……原來你竟然也學會開玩笑了。有進步。”林悠悠對着墨白笑着說道。
墨白的表情有點訕訕的。隨即便也淡然開來。
林悠悠總是能夠化解尷尬。讓原本他唐突的問話,都變得沒有那麼唐突了。也沒有那麼尷尬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其實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當年的那個時候,他沒有因爲自己的身體問題,如果能夠勇敢一點,那麼當年她會不會就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和他在一起之後,很多事情,就一定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他和她,也就不定會像是現在這樣一般了。
“對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墨白說着。
“白白,我真的好開心能夠在這裡看到你。”林悠悠對着墨白真心實意開心地說道。
白白身上的那種令人安心的感覺,那種讓人覺得安全心安的感覺,是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特別。她彷彿感覺,只要有白白在,她就不會有事情。
因爲白白是絕世神醫。是能把死人都能夠醫活的神醫,是天下第一厲害的神醫。這樣的他,救死扶傷,只要有他在,無論是怎麼樣,都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悠悠,我也很開心能夠在這裡看到你。”墨白也說道。
然後對着林悠悠道:“有些事情,能夠放下便是放下。你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你的心被困住了。”
林悠悠聽到白白說她的心被困住了。覺得白白總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病因,原來連身體上的病都能夠找到。
真的是太厲害了。
她的心的確是被困住了。
她被仇恨給困住了,她和南風瑾之間的重逢,她又彷彿被愛情困住了。
而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困住了。
“有藥可以治嗎?”林悠悠問道。
“心病還需心藥醫。”墨白說着,“放下二字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只要心放空了,便終究能夠放下。”
林悠悠點點頭。道理她懂,只是她也還沒有找到切實有效的方法而已。
也許會找到,也許一直都找不到。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我。只要你來找我,我就一定會出現。”墨白看着林悠悠,說完想要轉身離開。
“白白,謝謝你。”林悠悠看着墨白的一身白衣。白衣在門口隨風飄蕩,衣袂紛紛。
驀然想起自己這一身白衣可不就是學習了墨白麼?
墨白身上還真的是有她很多可以值得學習的地方。
只要她來找他,他就一定會出現。這樣的話,讓林悠悠的內心彷彿是更加安定了下來一般。白白就是這樣,輕輕淡淡的樣子,可是卻真的很暖很暖。
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一般,像是風和日麗的和煦的風一樣。
悄悄地到來,又悄悄地離去。
墨白從帝風華所住的地方出來,原本是要回竹屋的。
結果剛從帝風華這裡走出來,還沒有走一會兒,就發現自己身後跟了一個人。
墨白轉過身去,黑暗之中透出了一點光,要仔細辨別,才能夠看清對方是一個女子,一個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
而這個女子清冷的面容,那面龐和自己倒是竟然有着好幾分相似。
只不過有種不同的感覺就是,女子清冷的面容之中更是偏冷,而他的氣質之中更多的是偏清淡。
心猛然漏掉了幾拍,似乎好像已經能夠猜到這個女子是誰。
然而卻還是不能夠確定。
直到對方的聲音響起來,“子衿。”
子衿,墨子衿。他原本的名字,他身爲西越皇子的名字。
然而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並不多。
而面前這個女子?
“怎麼?你大皇姐都不認識嗎?”那青衣女子露出了一個清冷的笑容挑着眉說道,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也對,你當時還小,也許根本就不記得。更何況,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見。”
墨白依舊沒有說話。
大皇姐?
也許他原本應該是有這樣一個姐姐的,大皇姐,他所在的印象之中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叫墨清瀟,西越的大公主。也就是他的大皇姐。
只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聽說,他和她之間,並無交集。
“子衿。”墨清瀟又喊着墨白的名字,“雖然你也許不認得我,但是我卻一直關注着你。”
關注他?
墨白心中有點隱隱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他被丟棄在外這麼多年,有哪一個親人是來看過他的呢?
他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孤兒,一直以爲世上他無父無母。
可是竟然發現,他竟然還有父母,還有姐妹。但是這些人從來就沒有來看過他。
西越皇族遺傳的病史。而這種遺傳病只會傳給男丁。每一代人僅僅只有那麼鮮少的人才能夠存活下來。
而他,生下來沒多久,就被送給了師父。
因爲說是爲了讓他活下來。而欽天監爲這個小皇子算過命,他二十二歲的時候會遇到人生之中的劫難。也許活不過二十二歲。
但是他已經活了過來。
他的劫難,就是他的病。可是他遇到了林悠悠,於是躲過了這場劫難,他活了下來。
難道現在終於活了下來,西越就有人來找他了嗎?
“我現在的名字叫墨白。”墨白淡淡地說道。
雖然面前的這個人是他的皇姐,是他的親人,可是他已經是出了師父之外無親無故過了那麼多年。他早已習慣沒有親人的生活了。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親人,也並沒有熟悉之感。
“子衿,你和那個聖女什麼關係?”墨清瀟眼眸清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