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蘇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過去,一屁股的坐下了。
因爲心虛,她不敢看元峻宇,眼角的餘光卻不停地偷偷瞄着他。元峻宇那俊美的一張臉仍然掛着雲淡風輕的淺笑,看不出喜怒哀樂,更猜不出他此時心中一點半點的想法。夏依蘇鬼鬼祟祟的瞄着瞄着,無意中一轉眼,看到坐在她對面的赫連超正注視着她,目光中帶着一抹探究的意味,像是饒有興趣。
看到夏依蘇看他了,赫連超對她咧嘴一笑。
這笑,意味深長。
夏依蘇只覺得尷尬萬分,臉紅耳赤的趕緊把目光移開了去。他到底,看出了些什麼?在這個緊要關頭,可不能出什麼亂子,要不,她的計劃就泡湯了。
身邊的元峻宇,忽然轉過頭來,瞥了夏依蘇一眼。
夏依蘇給他這麼一瞥,頓時如驚弓之鳥,很窩囊廢的一哆嗦,趕緊規規矩矩地坐好,眼觀鼻,鼻觀心,不再敢鬼鬼祟祟的把目光瞄來又瞄去。
赫連玥坐在元峻宇的對面。
此時的元峻宇,一烏黑的頭髮束着一個白色玉冠,身上穿着一襲白色的紗袍,繡着雅緻竹葉花紋,腰束金玉大帶,繫着一個精緻的鴛鴦絡子玉佩。修長俊秀的身段,寬肩,細腰,長腿。一雙細長迷人的桃花眼,鼻子高挺英氣,嘴脣有些薄,五官精緻,完美,妖魅。
赫連玥的目光移不開去。
她問:“四殿下,怎麼會這麼巧,你的屬下會在大街頭遇到我們?”
元峻宇一笑:“不是有句話說,無巧不成書麼?”
赫連玥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很直率地說:“我怎麼感覺不是無巧不成書,而是你的屬下有意跟蹤我們?”
元峻宇大方得很,倒沒有否認:“也可以這麼說。”
赫連玥問:“爲什麼?”
元峻宇又一笑:“因爲我想找個機會,結識陛下和赫連公主你。”
赫連玥很高興聽到這句話,不禁笑了起來。
夏目北帶衆人上來後,便下去了,吩咐小二上菜。
小二很快捧來了食物。有用蝦仁擺成燈籠圖案,用生蝦製成的光明蝦炙;有用羊,豬,牛,熊,鹿這五種動物肉細切成絲,生醃成膾,再拼製成花色五生冷盤;有用羊肉,羊腸,羊內臟纏豆苗製作的格食;有用奶油與血塊製成的紅羅丁冷盤;有用羊奶燒整條魚的乳釀魚;有用何首烏,鹿血,鹿筋配製成的甘露羹。
點心有巨勝奴,貴妃紅,魚子醬夾餅,金銀夾花平截,鴨鴨花湯餅。
沒一會兒工夫,擺滿了一桌子。
赫連超說着些客套話,笑着說:“承蒙四殿下的盛情款待,本王不勝感激,真是三生有幸啊!”
元峻宇微微一笑:“陛下和赫連公主肯賞光,我也是三生有幸呢。”
西域有喝酒是有名的豪爽。赫連超嫌杯子小,拿過一隻碗,倒了滿滿一碗酒,隨後站了起來道:“四殿下,認識你這個朋友本王很開心。四殿下,本王敬你一碗酒。”說完後一昂頭,把酒一乾而盡。
元峻宇站了起來,也倒了一碗酒,也笑着幹了。
赫連玥望着元峻宇,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也站了起來,豪氣萬丈的倒了一碗酒,聲音清脆:“四殿下,我也敬你一碗酒。”
也仰頭,很豪邁地把酒乾了。
看到衆人都站了起來,夏依蘇只得也跟着站了起來。她酒量有限,可不敢學了他們,只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的酒,不好意思的訕訕說:
“我也敬你們!不過我喝不了酒,會醉的,所以就喝少一點。”
夏依蘇拿起酒杯,還來不及喝,身邊的元峻宇已冷不防伸手過來,把酒杯奪了過去。他眉峰一挑,溫和地淺笑着,輕聲說:
“知道自己喝不了酒還要喝?我幫你喝好了。”
擡頭,把酒一喝而幹了。
夏依蘇微微紅了臉。
元峻宇這樣子,也太曖,昧了。好像巴不得向人宣佈,她是他的女人一樣!坐了下來後。元峻宇意猶未盡,繼續把和夏依蘇的曖,昧發揚光大,不停地給她挾菜,嗓音透着幾分慵懶,卻是很溫柔,輕輕的說:
“依蘇你太瘦了,多吃些。長得白白胖胖的,這才人見人愛。”
呸!人見人愛!
夏依蘇此刻,只是希望赫連超能愛上她,然後把她娶了,帶她去西域國,僅僅如此而已。看到元峻宇不停地製造曖,昧氣氛,不停地給自己挾菜,夏依蘇轉過頭去,也熱情如火的給赫連超挾菜,臉上綻着甜美的笑容,聲音嬌滴滴:
“陛下,剛纔逛了大半天的街,是不是餓了?你多吃些,這樣纔有力氣。對了陛下,以後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都可以陪你逛街,逛多久都行。”
元峻宇又再把甘露羹拿到夏依蘇跟前,聲音更是溫柔:
“依蘇,這個甘露羹你要多喝些,是用何首烏,鹿血,鹿筋配製成。多喝些,頭髮會更黑,更明亮。”
夏依蘇把甘露羹又再轉到赫連超跟前,她臉上的笑容更是甜美,聲音更是嬌滴滴:
“陛下這個甘露羹你要多喝些,是用何首烏,鹿血,鹿筋配製成。多喝些,你會更黑,更明亮。”
赫連超忍俊不禁,忍不住笑着挪揄:
“縣主,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皮膚不夠黑,不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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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蘇才發現她剛纔說話說得太快,口誤了,一張臉頓時漲了通紅。像解釋什麼似的,連忙說:
“不不不,陛下,你的皮膚夠黑,夠明亮的了……”話一出口,又再發覺自己說話說錯,夏依蘇一張臉更是憋了通紅,語無倫次的說:“我……我……我的意思是說,你……你……你的頭髮不夠黑,不夠明亮,喝多了甘露羹,就會更黑,更明亮……天,我說了些什麼?陛下,其實……其實你的頭髮也挺黑,挺明亮的,就是不喝甘露羹,也很黑,很明亮!”
元峻宇肩膀一抖,差點兒沒能把持得住爆笑出聲來。他的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逐又回覆了雲淡風輕。柔聲:
“依蘇,你再說下去,會越描越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