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浩不回答他。
夏目北轉頭對夏依蘇說:“好妹妹,別在這兒一個人悶着,我們到外面去。外面有好玩好吃的,待會兒晚宴過後,花園還有唱戲,我們一起看唱戲去。”
夏依蘇說:“好。”
還沒走出院子,小貓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
它纏在夏依蘇腳下,衝着她叫:“喵!喵!喵!”
夏依蘇笑了,蹲了下來,抱了小貓,輕輕撫摸它的頭說:“怎麼啦‘鄭一鳴’?是不是想跟我到外面去看熱鬧——”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楚家浩臉色異常,聲音都變了:
“鄭……鄭一鳴?小貓叫做鄭一鳴?”
夏依蘇擡起頭來看他,奇怪:
“是啊,小貓叫‘鄭一鳴’,怎麼啦?”
楚家浩有點結巴:
“爲……爲什麼,叫……叫鄭一鳴?”
夏依蘇回答得超級無厘頭:
“因爲小貓是牲畜,所以叫鄭一鳴。”
楚家浩不說話了,只是看夏依蘇。他臉上的表情複雜,若有所思,似悲,似痛,似恨,似怨,但更多的是茫然——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此時四王府熱鬧非凡。
門庭若市,賓客如雲。
四王府內處處都是張燈結綵,燈籠彩旗,各種各樣盛開的鮮花盆景,按照不同顏色不同的圖案簇擁排列,更添了喜氣。
皇帝有十個兒子,大殿下幼年夭折,剩下九個。
如今太子元峻武沒來,九殿下元峻宏和十殿下元峻星年幼,也沒來,除此之外,三殿下元峻啓,五殿下元峻軒,六殿下元峻明,七殿下元峻秀,八殿下元峻傑都來了。
五殿下元峻軒夏依蘇見到,八殿下元峻傑更是不消說。
三殿下元峻啓是初次見到。
他個小胖子。圓圓的身材,圓圓的臉,圓圓的鼻子,圓圓的眼睛,不過皮膚很白,有着女孩子的水靈,一副榮華富貴相。他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看不到眼睛,五官給擠成了一團,頗有着笑彌勒佛的範兒。
六殿下元峻明五官有幾分長得像太子元峻武,畢竟是同父同母。他身子修長筆直,丰神俊朗中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又帶着灑脫不羈。
七殿下元峻秀也是個儀表不凡,容貌出衆的美男子,跟四殿下有得一拼。他的五官精緻,眼睛明亮,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給人一種如淋春風的感覺。
洛陽公主也來了。
她穿了一身粉色衣服,夾在衆殿下當中,如萬綠叢中一點紅。她很活潑,正在手舞足蹈說着些什麼,嘰裡呱啦的,連說帶笑。
夏目北遠遠看到她,臉色一僵,一陣尷尬。
他自個兒低聲嘀咕:
“不是說她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真是活見鬼。”
楚家浩看他一眼,一張冷漠的臉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他問:
“誰說洛陽公主不來?”
夏目北懊惱地說:
“前兩天我讓八殿下幫我到宮中去探聽,八殿下說皇后娘娘不許她出宮,她鬧脾氣,飯也不吃。我還以爲她真的不來了,誰料到還是來了,哎——”
夏目北眼睛一溜,趕緊說:“反正我的廣告宣傳單也以完了,呆在這兒沒什麼事兒,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先溜了好。”說完後,他撇下夏依蘇跟楚家浩,鞋底抹油那樣,轉過身子,一溜乎的要逃。
不想,那邊的洛陽公主彷彿像是有感應似的,冷不防轉頭看了過來。看到了夏目北了,頓時大喜,連忙向他招手:
“夏目北!夏目北!”
不叫還可,這一叫,夏目北更是如喪家之犬,跑得更快了。
洛陽公主一愣,反應過來後,趕緊提了裙子,追了過去,一邊嚷嚷:
“夏目北,你怎麼一見到我就跑?你跑些什麼呀?我又不是老虎,不能把你吃了!夏目北,別跑,停下來,你快停下來!聽到沒有?你快停下來!”
夏目北沒有停,拚命地跑。
洛陽公主在後面拚命地追。
你追我趕,很快,兩人沒了蹤影。
夏依蘇不笨,頓時明白是什麼回事了,一拍手,笑着對楚家浩說:“原來洛陽公主喜歡,夏目北卻對他沒有那個意思,哈哈哈,這下夏目北有好戲看了。”想到夏目北那狼狽逃竄的樣子,夏依蘇更是樂不可支,“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幾乎直不起腰。
楚家浩沒有笑,看着她,忽然說:
“夏依蘇——”
夏依蘇邊笑邊說:“嗯?”
楚家浩的聲音,幾乎是低不可聞:“你……你還像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夏依蘇止住了笑,驚詫:
“你說什麼?你認識以前的我?”
楚家浩沒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目光落到她懷裡的小貓身上,伸手撫摸着它,神情茫然,喃喃的說:
“鄭一鳴……鄭一鳴,它叫鄭一鳴!”半響,他擡起頭來,忽然說:“外面的人都在傳,你是四殿下的女人?”
夏依蘇沒好氣:“呸,那些小道消息也信?”
他輕聲說:“那就是說,這不是真的了。”
夏依蘇說:“當然不是真的了。”
楚家浩問:“你不喜歡他?”
夏依蘇反問:“我幹嘛要喜歡他?”
楚家浩說:“他是皇子。”
夏依蘇哼了聲:“皇子又怎麼啦?我不稀罕。”
楚家浩問:“那你稀罕什麼樣的男人?”
雖然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但並不夏依蘇沒有憧憬,她說:“愛我,疼我,一心一意的對我好。而且,除了我,他不能有別的女人,眼裡心裡只有我一個。”
楚家浩又再問:“金錢地位呢?這些不重要?”
夏依蘇說:“不重要!”
楚家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鬱鬱寡歡。
夏依蘇笑:“你嘆了什麼?好像挺煩惱似的。”
楚家浩沒說話,又再嘆息了聲。
夏依蘇說:“你可是楚大將軍府堂堂的楚三公子,如果你也有煩惱,那像我這樣無依無靠,沒權沒錢,沒有親人的小蟻民,那豈不是不用活了?”
楚家浩苦笑了一聲,半晌,他說:
“其實,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在楚府,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人。”
夏依蘇奇怪:
“怎麼會是多餘的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