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5月份已經開始變得炎熱起來了,加上船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芒果椰子已經開始腐爛,於是我們船上的老鼠,又開始氾濫成災。
沒辦法,我們船上的領導只能繼續鼓勵大家抓老鼠,當時一隻大老鼠可以換一天假。
這一天假可不是在船上的一天假,而是你休假可以多一天。
大臉這一年還沒有休假呢,於是他非常激動的搞了很多老鼠夾子和老鼠籠子,但是現在老鼠也學乖了,反正船上到處有東西吃,也沒有必要往你的籠子裡鑽。
所以他雖然花了很多錢買了這些夾子和籠子,但是一隻老鼠都沒有抓到。
沒有抓到就沒抓到吧,這也就算了,最關鍵那老鼠還撲通到了他那一箱芒果以及零食上面,把零食啃了個大半,把芒果買個啃了幾口。
那一天大臉氣的都快成超級賽亞人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某一天清晨醒來,他發現自己被咬了。
沒錯,就是被咬了。他大腿根那裡被老鼠活生生咬了一口,於是當天他就不得不自己花錢去福州打鼠疫疫苗。
之後大臉和老鼠的生死大仇就結下了。
電老鼠的東西,老鼠夾子老鼠籠,反正能想到一切辦法,我們都想過了。最後大臉爲了報仇,喪心病狂的決定在淘寶上買一些老鼠藥回來。
至於爲什麼要在淘寶上買,主要是因爲便宜。
老鼠藥到了那天我們看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老鼠藥看着有點像花生米一樣,而且聞着非常的香,這種東西你要是真的放在桌子上弄不好就被人當零食吃了。
但更讓人奇怪的是,盒子裡面還有一根拆開的火腿腸。
我們當時都很疑惑,沒事送一根拆開的火腿腸幹什麼?
於是大臉就去問了一下淘寶的客服,不過那個時候因爲是落潮的關係,導致信號不好,我們不得已只能跟着他去了甲板上。
過一會我們問清楚了,這根火腿腸是商家免費贈送的,那上面抹了老鼠藥是用來藥老鼠用的。
明白真相後,我們又回到了工作間。
一走進工作間,我就看到張森已經坐在了工作間的桌子前面。
只見他當時一手打着鬥地主,一邊吃着火腿腸,一邊磕着類似花生米的東西。
場面一片安靜……
“班長我能稍微問一下嗎?您這根火腿腸還有這個花生米是哪裡來的?”
“這不是你們自己放桌上的嗎?我看你們拆開也沒人吃,我就先吃了,還有着花生米,雖然吃着味道有點怪怪的,但是還挺香的。”
我們:“……”
“你們不用這樣的表情吧,就一包花生米一根火腿腸,回頭我買給你們就是了。”
“買不買都無所謂了,不過你對一樣東西有沒有了解。”
“啥東西?”
“食物中毒……”
“???”
……
不得不說寧德的120還是速度很快的,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到碼頭了,而這個時候張森已經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在地上抽搐了。
沒有辦法之下,我只能跟着王胖子把張森擡了上去。
把張森擡上了120之後,艦長跑過來往我手裡塞了一張事假單,於是我也和張森一起上了120。
那一天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的福州,而且坐的是120救護車,所以速度還是蠻快的。可能有些人會問是哪三個人?
一個是我,因爲我的手臂要看,而且艦長答應我,要讓我去看看。於是他就趁這個機會順便幫我開張事假單,讓我去福州看一下自己的手臂。
另外一個是王胖子,王胖子是衛生員,他必須跟着才能幫我們聯繫福州醫院。
最後一個當然是躺在救護車裡口吐白沫的張森。
看着張森滿臉痛苦的樣子,我湊到他的身邊輕聲的問:“森哥,你有什麼需求你趕緊說,組織一定滿足你!”
“臥幾波蝸臘……”
“森哥,你還是把眼睛閉起來好好休息吧,您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說着我就把張森的眼皮給扒了下來,然後王胖子也很順手的幫張森蓋上了白牀單。
一路上我們三個就保持着這樣的一個造型。
到了福州,很快就有救護人員打開了120的車門。
結果一打開就看到我和王胖子滿臉悲傷的相對而坐,而中間是白牀單蓋過頭的張森。
“這……來晚了?”一個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臉震驚的對我們說。
“……可能吧……”我和王胖子看着擔架上一動不動的張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這個時候,張森垂死病中驚坐起,猛的拉開了自己身上的白牀單,大吼一聲:“我還能搶救一下!”
“來人來人,趕緊把他給推出來,快點準備洗胃的工具,動作快。”
當天到福州的時候已經挺晚了,張森這樣是沒有辦法出來了,只能在醫院裡面躺着。
這裡我要順帶說一下,現在的醫院真的是生意蠻好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反正福州總院根本沒有任何的牀鋪可以讓給張森,所以無奈之下張森只能住在了一個移動的牀位上。
等我和王胖子把賓館安排好,把行李都放在裡面之後,我們倆趕緊回來看了一下張森。
張森被醫生安排睡在了走廊上,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有個牀就算不錯了,也不能要求一定睡在病房裡面。
不過我當時看了一下,感覺那個位置還是不錯,至少張森晚上上廁所的話會比較方便,反正他離廁所不到50公分。
……
洗了三次胃之後,張森已經漸漸能開口說話了。
那天我和王胖哥很激動,於是又再次湊到了張森的面前對他說:“你是不是餓了?是不是想吃點東西啊?沒關係,想吃什麼趕緊跟我說,我們兩個可以吃給你看的。”
“毛胖子我這輩子認識你真是倒了18輩子黴,祖墳都要冒青煙了。”張森一臉痛苦的看着我說。
“這也不能怪我,這一東西也不是我買的,二東西我也沒讓你吃,所以你應該怪大臉纔對啊。”
“我就不應該來你們這個前主炮班!”張森痛苦的說着。
然後我就看到兩個護士姐姐走到他的身邊,熟練的把他推進了洗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