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們先聊着。瀟湘館那邊忙得熱火朝天的,我得先趕回去!”
找了個由頭,湘雲決定讓黃鸝、白鷺這一對有情人單獨待一會,腳下抹油便準備開溜。
師師一看姐姐要走,立馬急道,
“姐…,表少爺,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是啊,我雖然敬慕師師姑娘,但這荒無人煙之地,孤男寡女共處於此,怕是多有不妥!”
趙斌望了望四周的空寂,也是趕緊擋住了湘雲的去路。
“唉,你們這對白癡!初見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人生若只如初見,世間將會多出多少的童話故事,你們居然浪費這麼好的機會,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好了,就你們這樣的,活該單身一輩子,還談什麼情,聊什麼愛!”
某腐先看看師師,又看看趙斌,忽然給了他們一個爆慄,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痛惜。
然而這個時候的人當然不能認同一千多年後的思想,趙斌聞言立刻挺直了腰桿,浩然正氣噴發而出,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正冠直身乃是本分,豈能行事苟且,無故污人清白?祥雲兄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我說你們這些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怎麼都喜歡裝逼的呢?你再給我裝,再裝!”
湘雲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猛敲着趙斌的腦袋,直到其捂着頭彎下腰,一副痛苦的表情,這才停了手,一臉意猶未盡的說道,
“你說你學誰不好,非要學二班的那個書呆子,整天子曰詩云的,有意思嗎?”
“祥雲兄教訓的是,我不學他就是了!”
面對某腐打一大棒非但不給甜棗,反而給頓訓斥的做法,趙斌明智的選擇了屈服,不敢有絲毫的反抗言辭。
“這還差不多,那我們回瀟湘館吧。”
孟大小姐很滿意趙斌的態度,點點頭朝着浮橋走去。
師師依依不捨跟了上去,可憐趙斌想要跟去,卻發現沒有什麼藉口,只得無奈的目送她們離去,滿臉的愁苦。
而已經走到浮橋的湘雲見趙斌跟個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不由也是無語,沒好氣的說道,
“我說排骨,你是豬嗎?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不知道送我們回去啊!”
“哦?好的!”
趙斌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欣喜若狂,當即跑了過去,跟在兩個美女的身後一個勁的傻笑。
湘雲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理他,專心的走着自己的浮橋,師師則掩嘴輕笑,不時的看他一眼,喜的趙斌嘴角一咧,笑的是更加的歡生了。
“咦,二叔,怎麼是你?好巧啊!”
就在快到橋頭的時候,湘雲三人見到岸邊竟然有人,仔細一打量,才發覺竟是鐵手,某腐很是興奮的跑了過去,拉着那雙很有力量的大手,不停的搖晃。
“哦,沒什麼。最近長沙城治安不好,我在附近追蹤蟊賊的蹤跡,望見橘洲上有人,便停下了腳步,不想竟然是你!”
鐵手笑着脫開了手,很是寵溺的揉了揉孟大小姐的小腦袋。
師師和趙斌這時也過來見禮,鐵手點頭示意,隨口問道,
“這位是……?”
“在下趙斌,是孟飛的同學,在書院時經常聽聞鐵二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了得,讓人佩服之至!”
湘雲還未開口介紹,趙斌卻是個自來熟,已經大獻恭維之詞,捧的鐵手微微一笑,心下里便覺得此人很有意思,不由多看了幾眼。
“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
鐵手看似隨口的問道。
湘雲不知就裡,很爽朗的告知了回瀟湘館的事,鐵手略一沉吟,說道,
“這一路上也不太平,既然遇見了,我就送你們回去吧!”
“好啊,我也很久沒見你了!二叔,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整天神神秘秘的,都看不見人影?”
湘雲嘟着小嘴,有些埋怨道。
鐵手搖頭苦笑,
“這不是近段時間涌入長沙的人員比較多,殺手、蟊賊猖獗嘛,忙是肯定的了。說起來,關於這事,大人比我還要忙呢!”
“嗯,天災人禍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半年來,城裡是多了許多的流民,好吧,二叔,那我就原諒你吧。不過你閒下來的時候,得陪我去吃好吃的,嘻嘻!”
說話間,孟大小姐已是挽着鐵手的胳膊嘰嘰喳喳個不停,卻並沒有注意到鐵手在不經意間望向橘洲方向而皺起的眉頭。
約摸過了一刻鐘,湘雲她們差不多已是到了瀟湘館,而橘子洲上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餘下飛鳥偶爾落腳啼叫,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就在這時,橘洲的某處岸邊的水面突然蕩起層層的漣漪,遠遠望去,都以爲是魚躍而出的波紋,卻根本不會想到一個人竟然翻身上了岸,躺在雜草中大口的喘息着。
“呼,呼,這個混蛋,鼻子這麼靈,他是屬狗的嗎?老子藏這麼深,他都能感應得到?凍死老子了,都tm快夏天了,這江水怎麼還這麼冷?看來大姐說得對,這個鐵手果然是貼身保護着目標,這段時間還真不能輕舉妄動了!”
草叢裡的這人自言自語着,蒙着面並不能認出究竟是誰,不過一雙黃瞳卻顯示出了他正是絕殺軍裡隱藏最深的那個絕影。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就在瀟湘館裡師師和趙斌玩着你偷瞄我,我偷瞄你的遊戲時,天色已漸漸沉了下來,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
好在湘雲很人道的聘請趙斌爲瀟湘館的夥計,每天下午放學後過來幫忙,還專轎接送,雖說要穿上花語季時的那件小旗袍扮成女裝,卻已經讓趙斌感到驚喜萬分,就差沒跪下來給湘雲磕頭叫爺爺了。
師師也是羞紅了臉,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趕回書院的姐姐,也是沖淡了和白鷺哥哥離別的傷感,盼望着下次見面時的美好。
日子重新回到了以前的常態,有些一樣,又有些不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黃鸝妹妹和白鷺哥哥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自由戀愛了,趙斌的臉上多了些以前沒有的笑容。
閒來無事的湘雲正準備陪着強哥看球,陡然想起病房裡還有個人有段時間沒去看了,便中途改變的方向,往醫務室而去。
“小乙,我來看你了,有沒有想我啊?”
推開醫務室的大門,湘雲本來是往裡屋走的,卻發現裡屋的門口站着位年輕的男子,而外間也多了個病牀,自己看望的人正躺在上面,心中很是奇怪,便問道旁邊正在配藥的沈英,
“啊咧,這什麼情況?大夫大哥,小乙的傷還沒好,你怎麼把他挪到外面來了?”
“沒辦法,因爲裡間有病人啊,只能暫時委屈一下了!”
沈英苦笑着,指了指那個年輕的男子,那男子望向他倆,並沒有說話,正是忠肝義膽,一路護着真宗的大將楊宗寶。
“書院最近怎麼了?生病的人這麼多啊,連裡間都佔滿了,不會又是班級打架吧?”
湘雲嘟囔了一句,也沒有太過理會,找了個凳子,徑自坐到錢乙的牀邊開始噓寒問暖起來。
只是沈英嘆了口氣,搖着頭沒好氣的答道,
“沒有,裡間只有一個人,是位老爺!”
“什麼,一個人!一個人霸佔一個病房?還把其他病號擠出來?這還講不講理了,這不是明顯欺負人嘛,不行,我要找他去!”
本來不以爲意的湘雲聽到‘一個人’的字眼,頓時怒了,站起身便要往裡間衝。
沈英一把拉住了她,說道,
“你幹什麼?這是院士特批的,說閒雜人等均不得靠近,連我若是沒什麼事,都不讓進的,你瞎闖個什麼勁!”
“沈大哥,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找裡面這人評評理,同樣是病人,憑什麼他佔着裡面一大間屋子靜養,小乙就活該擠在這外間忍受着煙熏火燎和嘈雜的噪音!就因爲他是老爺,小乙是個學子?”
湘雲想要掙脫沈英的拉拽,大聲喊着,連帶看向楊宗寶的眼神都充滿着憤慨。
“你最好給我安靜點,不然打擾了老爺的休息,我不介意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楊宗寶則對這種眼神視若無睹,只是冷冷的看着湘雲,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態勢。
“宗寶,外面什麼事這麼吵啊?”
而經過玄冥九針的診治,暫時撿回一條命的真宗皇帝,此刻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聽見外面的吵嚷順口便問了一句。
趙恆問的隨意,楊宗寶回答的卻是絲毫不敢隨意,而是轉身掀開簾門,走到病牀前鄭重的抱拳彎腰,
“啓稟老爺,外間有一學子不忿先前這屋的病號被挪到了外間,想要闖進來評理,被這裡的大夫攔在了外面。”
“哦?倒是個義憤填膺的大好青年!此事說起來也是因我而起,那就請進來見見吧!”
趙恆聞言睜開眼點了點頭,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絲毫沒有因爲被打擾而惱怒的樣子。
然而旁邊一直陪伴在側的人中,縣令孟軻此時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爲他已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自己的女兒孟湘雲,待想阻止時,真宗已開了口,他卻是做不得聲,只得以手遮面,一臉頭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