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兒,本名張涵雅,封號爲雅妃,模樣秀麗,性格跳脫,加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真宗皇帝最爲寵愛的幾位嬪妃之一,平常眷顧時,趙恆都溺稱其爲雅兒。
可惜的是雅妃恃寵而驕,任性妄爲,在十八年前與當時還是貴妃的劉娥爭寵,卻屢屢受挫。
氣不過的她決定在子嗣上爭得一絲先機,在身邊侍女的提議下鋌而走險,將剛出生的女嬰換成了自己的妹妹——晉王妃生下的男嬰,爲皇帝喜得龍子。
趙恆欣喜之餘,親自爲長子起名趙剛,雅妃也因此得封貴妃,從此皇恩更甚,已是凌駕於衆嬪妃以及劉娥之上。
本來這事到這裡是皆大歡喜,而那男嬰畢竟是晉王之後,就算日後繼承皇位,也還是趙家的天下,雅妃並沒有爲這事而感到內疚,反而暗歎抉擇的英明。
只是她身邊的那個侍女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主,一時口快,將驚天的秘密抖露出去,一時口口相傳,竟然傳到了真宗的耳朵裡。
趙恆本以爲是其她嬪妃爭風吃醋的伎倆,誰知徹查後才發現換子一事居然是真的,一時大怒,把張涵雅鞭撻了一頓,誰知下手過重,竟是將其活活打死。
盛怒中的趙恆眼見一代紅顏在眼前香消玉殞,心理一家失衡,表情也是凸顯猙獰,不僅殺掉了所有知道秘密的太監、宮女,更是直接下令誅殺晉王一家,奪回女嬰。
人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自然是千里漂杵。那一天的中午,汴京城的北門外,晉王一家一百三十八口,無一倖免,被皇帝欽定叛國罪,盡皆成了刀下亡魂。
只有趙毅懷抱女嬰踏上了逃亡的路途,這纔有了後來的江邊拋嬰,女嬰被赴任的孟軻夫婦救下的事情。
而清醒後的趙恆心中卻是無比的後悔,抱着雅妃的屍體大哭了一場,不時還在夢中輕喚雅兒的名字,可見愛她之深。
如今再見到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湘雲,心情既驚且喜,激盪之下一口鬱結已久的膿血便噴薄而出。
“老爺!”
趙恆的吐血驚呆了旁邊的所有人,一時間盡皆愣在當場,唯獨武將出身的楊宗寶反應迅速,上前一步抱住真宗,同時大喊一聲驚醒了衆人。
反應靠的是武將,救命自然就要靠大夫,隨行的楊士瀛也是飛快的展開一直帶在身邊的布囊,取出一根懸命金針,直接就紮在了趙恆的人中之上,這才稍稍出了口氣,
“去個人把我大兄請來,玄冥九針要儘快施診。還有,找間僻靜的房間,老爺需要靜養!”
“去醫務室吧,那裡清淨,我來帶路!”
周式手足冰涼,不提君臣之義,單單想到要是皇帝在書院出了什麼岔子,別說是他的身家性命,恐怕整個書院都會在瞬間被封,自己大半輩子的心血肯定是付之東流了,渾身的冷汗就冒個不停,於是立即做起了嚮導,準備帶着衆人往醫務室而去。
“那好,你們先去醫務室,我去把楊大夫請來!”
孟軻也是慌了神,差點被生生給嚇死,在緩過氣來之後,卻是打了個招呼,便立馬往後門的方向而去,搭轎子直奔醫館,竟是一刻也不願耽擱。
湘雲心有所感,往高臺的方向望去,卻只見幾人匆匆離去,便也沒往心裡去,繼續享受着衆人的歡呼,卻不知場邊的趙斌和她有着同樣的感覺。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現在的比分顯而易見,本屆花語季大賽的冠軍班級就是天字一班,獲得第一名的就是現在站在場中,令無數人爲之心動的孟飛,孟祥雲!下面有請院士爲我們的第一頒獎!”
這時候,主持人西門采薇的神情最爲高亢,沒有什麼比宣佈自己班級奪冠還要開心的事了,以至於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走樣。
只是去請院士的董既卻一個人回來了,聞言很是頭疼,只得在其身邊小聲說道,
“西門老師,小紅樓裡沒人,幫傭們說院士陪先前來的客人出去了!”
我去,這個死老頭還真是一點都不重視這個比賽啊!需要他出場的關鍵時候竟然跑沒影了,我還得替他填坑,真是無語了!
“你倒是早點回來啊,我話都說出口了,你纔跟我說院士不見了,你這不是明顯坑孃的嘛!”
因爲還要接着主持,西門采薇不僅不能發脾氣,甚至連頭都沒轉,只是臉上堆起了職業性的微笑,小聲的嘀咕着。
“西門老師,你看你這話說的,那意思是怪我咯?我雖然做過斥候,熟悉機巧僞裝變化之術,可我也不會大變活人啊!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本來還唯唯諾諾的董既一擡頭看見換回女裝的湘雲,腦海中閃現出一張畫像,忽然面色大變,黃瞳裡泛出攝人的光芒,冷冰冰的回了句話,轉身便往書院門口走去。
呀吼,這什麼情況?這人啥時候變性了,說說都不行,比我還傲嬌呢,還真是奇了怪了!
西門采薇明顯錯愕了一下,搞不清楚平日裡老好人的董既爲何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碎碎唸了幾句後,便不再管他,而是爲接下來的頒獎發愁。
怎麼辦,怎麼辦呢?這院士不在,到底要找誰來代替呢?
女魔頭一邊說着不着邊際的廢話,一邊眼神流轉,希望能找個支撐場面的人,把最後的收尾給糊弄過去。
可惜找遍了全場,也沒有發現合適的人選,這時候觀衆們也不滿她故意的耽擱時間而噓聲四起,眼瞅着場面就要失控。
就在將近絕望的時候,西門采薇的眼神忽然一亮,定格在一個身影之上,嘴角滑出了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徑直走了過去,
“朱熹老師,麻煩你給孟飛同學頒下獎。”
“什麼?我?頒獎?給他?”
本就一臉鬱悶的朱熹聞言不由一愣,指了指自己,一連四個反問,彷彿是在質疑着對方說這句話時的智商。
西門采薇則根本不以爲意,笑吟吟的拽着朱熹的胳膊就往場地裡拉,活脫脫就是抓壯丁的典範,
“當然是你了!院士不在,只有請你這個副院士出馬,別人也撐不起這個分量啊!”
“這話說的倒也是,可是……”
“別可是了,大家夥兒都等急了,你不會讓所有人掃興吧?”
西門采薇說話間已將朱熹給拖到了賽場之中,立刻向四周大聲喊道,
“下面有請朱院士爲我們的冠軍頒獎!”
第一名的獎品很貴重,是一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鉑金玫瑰。當然,這並不是書院自己掏錢打造的,而是荊湘九郡有名的金銀富商周大福友情贊助的。
只不過朱熹拿着這支金玫瑰心裡滿不是滋味,本來應該是頒給自己班的秦柔,雖然不喜這個活動,但至少還是挺高興的,如今卻要將這獎品拱手送給自己最不喜歡的西門采薇她們班,而且是孟飛這個學習力只有五的渣渣,他的表情明顯是相當的糾結,有心賴下不給,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確實也丟不起這個人。
“謝謝朱院士,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湘雲接過金玫瑰卻一下沒拿過來,心裡一動,猛一使勁搶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看着朱熹在那吹鬍子瞪眼,臉上是笑的越發的燦爛了。
觀衆的歡呼聲也更加熱烈,還有好多雙雪亮的眼睛看見嚴厲刻薄的副院士吃癟,紛紛佩服起湘雲的勇氣來,‘孟飛勇奪金玫瑰’的叫喊聲此起彼伏,特別是那個‘奪’字,喊的尤其賣力。
朱熹被這麼多人當衆奚落,當下臉色鐵青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對象,於是連句場面話都沒說,直接悻悻然的拂袖而去,惹得圍觀的人羣鄙視聲一片,可見其人在平常的教學中是多麼的不得人心了。
“嘻嘻,難得看見副院士丟這麼大的臉,還是采薇姐會玩啊!”
評委席上的周文君早已站起,捂着嘴輕笑,發出清新悅耳的語音。
“是啊,也不知道副院士回去後會氣成什麼樣子,別看這羣小子現在鬧得歡,估計過幾天一個一個都得倒黴!”
一旁的司馬相如附和着,想着過段時間得意忘形的學子們面對朱熹的怒火是怎樣的樂極生悲,心中就是一樂。
沈英一聲大笑傳來,調侃了一句,
“哈哈,那頂多我忙一點唄!”
劉仲甫和羅瑤也是相視一笑,衆人其樂融融,享受着大賽帶來的愉悅心情。
而與現場大部分人心情截然相反的二班學子,卻是一個個陸續離場,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湘雲的扮相確實勝過秦柔太多,倒也服氣的很,沒有什麼人出來鬧事。
當然,到手的冠軍就這麼沒了,給誰心裡都堵得慌,秦柔那嬌柔的臉龐都氣的變了形,不復先前的美麗,有心想要力爭些什麼,可發覺怎麼說都佔不住理,只能無可奈何的拂袖而去。
只是他剛一回頭,便撞在了一團軟綿綿的重巒疊嶂裡,聽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喲,這是怎麼了,走的這麼急?還是你就是想要吃我豆腐,故意撞過來的?”
“嘉寶!你什麼意思,故意找茬是吧,我跟你說我心情不好,你別惹我!”
秦柔定睛一看,見是自己的室友,臉立馬沉了下來。
宋嘉則不以爲意,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心情不好,打賭輸了唄!只不過這賭約還沒實踐呢,你這是準備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