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夜凰剛把折火放了下去,折火便又要起來,秦竹終於發覺了端倪,當機立斷伸輕點折火後頸穴位,折火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順勢倒進了夜凰懷裡。
秦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姿勢讓她覺得不舒服,忍不住緊緊皺了皺眉說,“二殿下你快把我嫂嫂放下來。”
夜凰倒是沒覺得什麼,小心翼翼地把纖瘦的人兒輕輕放了下來,秦竹這才坐下來給折火把脈,面色越發地凝重起來。
“折火怎麼了?”夜凰盯着她的神色看了看,聲音也跟着冰冷了下來。
而秦竹還未來及說什麼,便聽到外面也有腳步聲悉索傳來,過了一會,銀灰警惕不安地跑進來了,身後跟着睡眼惺忪的南宮木。
秦竹放下了折火的手,輕輕地給折火蓋好被子,緩重地嘆了口氣道:“嫂嫂這是心病。”
“要如何醫治?”夜凰凝着眉追問。
銀灰也着急地拍桌子,“要什麼藥材,我去,搶!”
南宮木打了個哈欠,忍不住拍了一下銀灰的肩膀,“你折火那是心病!”然後再順勢瞪了夜凰一眼,“喝什麼藥都只是治標不治本!”
秦竹難得沒有跟南宮木嗆聲,還附和着點頭道:“對,我可以暫且用藥物穩住嫂嫂的心神,但走不走得出去,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
夜凰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走不出去會如何?”
秦竹神色凝重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喝口水,但剛端起茶杯,又實在喝不下去,輕輕嘆了口氣把杯子放了下來,道:“輕則精神失常,重則……發瘋。”
銀灰氣得掀了桌子,但在桌子還未倒地之際又被秦竹及時用仙術撐了回去,擡眸瞪了他一眼:“幹什麼你!還能不能讓嫂嫂好好睡會覺了?!”
銀灰呼哧呼哧着鼻子,又着急又不知所措,忍不住伸出了狼爪對着桌子一頓亂撓。
而夜凰卻垂下眸看了看躺在坐榻上緊緊蹙着眉昏睡不醒的折火,終於,面色冷漠地起了身,轉身離開。
南宮木揉了揉眼睛,追了出去。
彼時,天還昏昏沉沉的,街上靜謐得厲害,再過半個時辰,卯日星君就該上任了。
夜凰走在街上,周身都散發着灼熱得燙人的溫度。
南宮木這是二哥心情不好的體現,不由捂着袖子跟上來,含糊地開口:“二哥,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
“要不咱們回去吧?”
夜凰不說話,繼續往前走,可走了沒多久,他又停了下來,仰頭望了望天,慢慢地又低下來頭,淡淡地說:“她要是發瘋了……”
南宮木“唔”了一聲,好奇地眨了眨眸:“二哥會如何?”
“她敢。”夜凰儘管冷冷地說着這句話,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又緩淡道,“我會罵醒她。”
南宮木撇了撇嘴,忍不住回想起來那麼一段過往,他告訴夜凰:“二哥,我曾經見過折火最絕望的時候,她回到自己的家園紫雲山的那天,紫雲山血流成河,她的師兄弟們都死了,她在大雨中,一個人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墳頭,每個墳頭都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可儘管那樣,她還是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