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見江寒答應得如此輕易,確認道:“一定辦到?”
她肯定地點頭:“一定辦到!”
目前,只要能讓她繼續賣包子,其他事都是小事。
“當然,我想大人肯定不會讓我去幹壞事!”
沈大人搖搖頭。
“那沒問題,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沈大人終於滿意地點點頭。
他問道,“你師兄,劉大康,在趙捕快手下?”
“原來大人是想讓我師兄給你辦事啊!好說,有我出馬不是問題!”
“明日卯時,山腰,你該知道!”沈大人盯着她輕聲道。
她該知道?那就是說上次找孩子埋伏的地方咯。
想到這裡,江寒拍拍胸脯打包票道:“沒問題,小的一定安排得包您滿意!”
沈大人卻點頭之際,不自禁地瞄了一眼她剛拍過的胸部,只見到一馬平川,沒有一點起伏。
這女人真如男人一般,從頭到尾找不出一點女人特徵!
他在心裡嗤之以鼻,面無波瀾地轉身就走。
江寒卻想要抓住機會,再爲自己謀些好處。
她急忙抓起一個包子上前一攔,將包子伸向沈大人面前,笑道:“大人,您吃早飯沒?沒有的話,嚐嚐我家包子,給個點評再走啊!”
沈大人停步,瞥了眼面前笑得狡猾的人,又瞅了瞅她手上不白卻胖的包子,心有懷疑手也未動。
“您嚐嚐,可好吃了,現如今在這碼頭上,沒吃過我家包子的都剩下沒幾個了!您嚐嚐,若覺得好吃您給個好評啊!要是喜歡的話,小的明天送些去巡檢司啊!”
沈大人暗自挑眉,不過賣了三五天包子,每天連一百個都沒有,在這每天來往人流好幾千的落霞碼頭,居然敢稱沒吃過她的包子的人不多了?
真是吹牛不花銀錢啊!
他還在心裡鄙夷,江寒見他遲遲不動,索性直接將包子往他嘴上一遞。
包子碰到他的嘴,他愣怔之下,下意識地張嘴一咬,一股酸辣味道直衝他鼻喉,那滋味不難吃,卻嗆得不吃辣椒的他咳嗽幾聲,呸呸着地將嘴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江寒愣愣收回手上的包子,疑惑地看着被咬掉一口的包子,嘟囔道:“我的包子不可能不好吃啊!”
說話間,她竟然滿臉困惑地將那包子,塞進了她自己嘴,然後砸吧着嘴,狐疑地望向他說道:“挺好吃的啊!”
下一刻,她又突然了悟,嚷道:“哦,對了,您是湖州人——湖州在浙江,您是不吃辣的!不好意思啊,沈大人,是我疏忽了!爲了彌補你,我明天專門給您做一份不辣的包子,您肯定會覺得很好吃的……”
沈大人被她剛纔的動作震驚到了,聽不見她在說什麼,眼前只有她那上下開合的嘴——她越是喋喋不休,他心中的惱怒就更盛,也分不清是惱怒自己還是惱怒她,總之,此刻,他有想掐死她的衝動!
他的手指開開合合兩三次,眼睛危險地眯起。
江寒被他的樣子嚇住,戒備地跳開一步,問道:“你,你想幹嘛?”
這一聲問,終於讓沈大人清醒,他咬牙壓下衝動,惡狠狠地將她推開,拂袖而去了。
而江寒卻被他推得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她對着他已經走出好幾丈的背影,罵道:“神經病!好心請你吃包子,好像我要毒殺你似的!”
兩人不歡而散,但江寒卻不敢不認真對待沈大人交待的任務。
她去了隔壁之後,才得知劉大康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於是,只得讓劉大嬸找人去縣衙尋他,通知他務必要回來一趟。
沈大人她暫時不想理他,就先拋到了一邊,匆匆忙忙往茶館上工去了。
茶館自從被砸之後,生意再不見先前出現的火爆場面,似乎比江寒初來那會還略差上一些。
江寒回來兩天了,還沒見王掌櫃真心笑過。
而她與宋耀祖之間的糾葛則是更深了。
不說她被辭退的事,雖是王掌櫃怕沾上麻煩,但這宋豆眼絕對在旁邊不止添了一把火,就說他侮辱她爹的事,他們兩個就註定沒法和平共處。
只是礙於王掌櫃天天在茶館裡釋放低氣壓,兩人都不想主動去觸黴頭,表面上維持着相安無事而已。
“掌櫃的,您別急,你這樣黑着臉在店裡守着,那財神就算到門口了,也會被你身上散發的冷氣嚇跑啦!”
巳時初,送走唯二的兩桌客人,除那賬房徐先生一個照舊待在他的老位置上自顧自地抄抄寫寫外,其他三人都傻楞楞地站在大堂往外面的西霞街張望。
“你當然不着急了,聽說有人天天挑着籮筐去碼頭,膽大包天地打出巡檢特批的旗號,欺騙大家,生意好得很呢!只不知等事情東窗事發後,又會去班房裡蹲幾天!”宋耀祖諷刺道,“掌櫃的,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往後咱們的生意搞不好會更差!——誰知道您身邊這惹禍精何時又會惹上什麼事啊!?”
“什麼叫騙啊!我在碼頭賣包子,可是真正經過沈大人同意了,你這就是嫉妒我故意污衊我!或者,你擁護碼頭那些惡霸不想擁護沈大人,所以才覺得沈大人說的特批是騙人的!”
江寒自從在巡檢衙門扣黃有能的帽子扣順手了,動不動就喜歡使出這項技能。
“我不跟你瞎扯其他!我只知道咱們利來茶館生意這麼差都是你造成的!掌櫃的就是人太好,才容忍你又回來禍害茶館的生意!”
“我也不想跟你瞎扯!店裡是因爲我遭了無妄之災,但是店裡也曾因我生意火爆……”
“夠了!你二人真是死性不改啊!當着我的面都能吵起來,背後不得將我這茶館拆了!”王掌櫃臉色青黑地喝道。
“掌櫃的,我們不是吵架……”
“掌櫃的,我們就是交流交流看法……”
兩人見他發怒登時收起毛刺,同時辯解道。
王掌櫃見兩人老實了,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剛纔說的巡檢特批是怎一回事?”
“哦,是這麼回事!”
江寒見他感興趣,立即將自己今早與沈大人說的那套縮縮減減,給他講了一遍。也不管她建議的那特批申請的標準,人家沈大人根本沒點頭認可。
不過王掌櫃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那“巡檢特批”四個字上,只聽他道:“如此說來,你跟沈大人倒是有幾分交情了。”
“交情自然是有些的!”江寒大言不慚地道。
“那你去問沈大人要副墨寶來,咱們掛在這正堂上,不僅能招攬生意還能防防地痞!”
更重要的是,這墨寶一掛,看誰還敢說他王利來與沈巡檢根本沒瓜葛,純粹只是騙人上門來給他做生意?
江寒聽了他這話,卻想到了今早上沈巡檢走時那兇狠的一推。
她暗自打了個冷戰,急忙勸解道:“掌櫃的,求沈大人的墨寶,這都是小事,但是,這墨寶對咱們店裡的生意幫助有限!要想生意好,咱得想點其他主意!”
“哦?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江寒眼睛滴溜轉,心裡叫苦:“我哪有什麼主意,不過是不敢去問那大黑臉要墨寶而已!”
王掌櫃還以爲她這又是要提條件,於是主動說道:“你要有好主意,就趕緊說出來,掌櫃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江寒聞言兩眼放光,順着他的話,問道:“真的?那掌櫃的你要如何不虧待我?”
“哼!你小子,果然不能給好臉!你別給我得寸進尺,店裡的生意不好,你也不用再幹了,先將主意想出來,若是有效,如何獎勵本掌櫃自然會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