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綠婭不要她做丫鬟,不願意帶她到西域去。看來,想不死了去西域國的心也不行了。
一股說不出來的沮喪,就像漫過來的潮水,一寸寸地將夏依蘇浸泡,侵蝕,直至將大腦撞得一片空白。此時此刻的夏依蘇,對自己的處境,是多麼多麼的茫然,多麼多麼的無奈,也多麼多麼的無助。
就在夏依蘇要離開新房的時候,元綠婭忽然叫了她:
“夏依蘇”
夏依蘇回頭去,驚喜:
“建平公主,你同意讓我跟你到西域國去,做你的丫鬟啦?”
元綠婭搖頭,她說:
“夏依蘇,我不知道你要跟我去西域國的原因是什麼,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也絕對不會讓你跟我到西域國去。只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了想必以後,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如果不說,我會後悔的。”
夏依蘇問:“什麼事?”
元綠婭說:“我曾經對你說過,鳴哥哥是你老爸的私生子,爲了報復,他不惜使用美男計,想盡千方百計靠近你,討好你,然後看準時機,一步步實行復仇計劃其實,不完全是這樣。鳴哥哥剛開始的時候,確定是想利你而報復你老爸,但跟你相處後,他愛上了你,這使他很痛苦,當時他以爲,他跟你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後來有一次,他搬出去,自己到外面租房子住,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他老媽留下的一本日記,原來他老媽跟你老爸分手後,他老媽有一次喝醉了,跟另外一個男人上了牀,之後有了他。但他老媽,想跟你老爸在一起,於是便口口聲聲說,他是你老爸的兒子,後來被你老爸識破,他老媽才被劃破了臉的。夏依蘇,其實鳴哥哥是真的愛你,爲了你,他放棄了報復你老爸的念頭,因爲他不想傷害你。”
夏依蘇說:“如今你告訴我這些沒用了,我不再愛他。”
元綠婭說:“你愛不愛他,那是你的事。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不在乎,如果時間倒退,讓我從頭來過,我還會這樣做!夏依蘇,我敢說,你沒有我這樣愛鳴哥哥,我真的很愛他!爲了他,我願意付出一切。可惜,他不愛我。如今,我只有逃離他,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得到解脫。”
只有逃離他,他才能夠得到解脫夏依蘇也想逃離元峻宇,讓元峻宇得到解脫。可是,她根本沒有逃離他的機會。
夏依蘇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出新房的。
她在長廊的石板上裡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人走了近來,是楚家浩。夏依蘇沒看他,卻說:“元綠婭說,你不是我親哥哥。元綠婭還說,其實你是真的愛我,爲了我,你放棄了報復我老爸的念頭,因爲你不想傷害我。”
楚家浩嘆了一口氣:“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夏依蘇點點頭,喃喃:“是啊,那是上輩子的事,如今想起來很遙遠,感覺就像夢一樣。”
她的愛情還真是多舛!她的兩段情,都遇到了真愛,她愛的男人也深愛着她,可上天硬是沒安排她跟她愛的又愛她的男人花好月圓。
過了好一會兒後,夏依蘇問:“楚家浩,你還愛我嗎?”
楚家浩說:“愛。”
夏依蘇說:“可是我不愛你了。”
楚家浩說:“我知道,如今你愛的是四殿下。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願意嫁給他,但我知道,你自有你的原因。”
夏依蘇問:“你不好奇?”
楚家浩說:“好奇。但既然不能幫上忙,知道了也沒用,反而會添了你的煩惱。”
夏依蘇嘆了一口氣。她側側頭:“楚家浩,你跟赫連公主,也快了吧?”
楚家浩說:“嗯。”
夏依蘇問:“你可愛她?”
楚家浩說:“我不討厭她。”好一會兒,他又再說:“她的性格跟你以前有些相似,直率,單純,可愛,有些小任性,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有時候恍惚間,就把她當作了你。娶了她,也沒什麼不好,她喜歡音樂,擅長跳舞,而且跟我一樣,熱愛舞臺,喜歡錶演,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吧。楚府一直反對我上戲臺表演,認爲這很低賤,辱沒了門風。可是音樂是我的全部,能夠帶給我快樂,只有上戲臺表演,我纔可以釋放我自己,找到真正的我,可以說得上,在這個朝代,音樂是我精神世界的核心。如果我娶了赫連公主,有她給我撐腰,楚府的人再反對,也奈不了何。”
夏依蘇說:“楚家浩,娶了赫連公主,你就把我忘了吧。我這個人,不值得你愛,八殿下說了,我像是茅房裡那令人噁心的蛀,踩死髒鞋底兒,掃了髒笤帚!”
楚家浩輕輕的說:“有些事,有些人,並不是你想忘記就能忘記的。”
這話,說得也是。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叫聲,甚至傳來楚明美驚慌失措的聲音:“四殿下,蛇!蛇!哎呀,蛇!”夏依蘇一愣,發生了些什麼事?想也沒想,連忙跑了過去。
原來,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一條蛇來。
這蛇很恐怖,三尺多久,身子爲黑褐色,有着較窄而色淡的橫帶,尾部爲土黃色,腹部爲灰褐色,有黑色線狀斑紋。此時它擡起身體的前三分之一,一雙銅鈴大的蛇眼瞪着,張開血盆似的大口,吐着半尺來長的紅舌,一伸一縮,發出巨大的“嘶嘶”聲,身上閃着可怕而又冷豔的光。
元峻宇抓過一隻茶杯,“嗖”的一聲,茶杯頓時以了凌厲無匹之勢,裹挾着一股勁風,快如閃電,直直地往大蛇飛射過去。
大蛇的尾巴之處,被茶杯砸傷了,淌出了血。
元峻宇又再抓過另外一隻茶杯,手一揚,“嗖”的飛出去,勢頭勁急,捷如電閃,在空中急飛而過之時,彷彿風穿過空洞一樣,發出“嗚嗚”之聲,準確無誤直逼大蛇的七寸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