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舞臺之上。
神父詢問張嵐,問她願不願意嫁給林東,與之牽手一生,這是何等莊重的一幕。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人前來搗亂,在新娘進行到關鍵時刻婚姻宣誓時,忽然闖了進來打斷了婚禮進程。
等一等!
聲音在衆人耳中響起,鏗鏘有力的話語,帶着一股難言的堅決,一下子將衆人給鎮住了,數百人的大廳,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衆人下意識的朝着聲音傳來處看去,卻見一名看起來有幾分邋遢的男子,分開人羣一步步的朝着舞臺走來。
男子高大挺拔,四肢修長,面如刀削,相貌倒是還不錯,只是有些不修邊幅,頭髮略顯凌亂,潔白的襯衣有些褶皺,最上面兩個釦子沒有扣,壯碩的胸膛顯露出些許,越加顯現出幾分落拓不羈,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路疾馳而來的許言,在這個最關鍵時刻,他終於趕到了。
眸光四下一掃,許言大步向前走去,所過之處衆人紛紛避讓,擁擠的人羣眨眼間分開一條通道,通往舞臺的通道。
“他是誰啊?”
“看起來來意不善,不會是來搶婚的吧?”
“肯定是呀,你沒聽他剛剛說什麼呀,在婚禮進行到關鍵時刻,忽然創進來說等一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來搶婚的。”
“天呢,這種電視劇中才有的橋段,也能讓我在現實中碰上,實在是太刺激了,這下有好戲看了,就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新娘會如何選擇?”
“要我說,肯定是選擇新郎,新郎事業有成,年少多金,又儒雅瀟灑,溫文爾雅,是有名的青年才俊你再看看這位,雖然長得也還過的去,可是也太不修邊幅了,鬍子也不刮,頭髮也不梳,而且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材質也很一般,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都透露着三個字。”
“哪三個字?”
“窮吊絲!”
“”
許言所過之處,衆人眼眸閃爍,暗自轉着念頭,眼底之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不少人低聲議論起來。
與這些不認識許言的不同,那些認識許言的人,看到許言在這個時候趕來,神色一下子變得精彩起來。
秦曉月看着許言走向舞臺,忍不住驚訝得張大嘴巴,而後她鬆了一口氣,脣角勾起低喃道:“你終於肯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張振華看到許言出現,眉頭微微上挑,面色陰沉了下來,眼底厲芒閃爍,許言害張嵐那麼傷心,他都沒去找許言算賬呢,現在他還敢來搗亂,真當他這個父親是擺設不成。
林東的父母看到許言打斷婚禮進程,臉色同時陰沉下來,這無關涵養,沒有人可以在兒子結婚時被搗亂,還能無動於衷。
這些人反應尚且如此,作爲當事人的張嵐與林東,臉上的表情就越加精彩起來。
張嵐在看到許言出現的時候,眼眸瞬間明亮起來,本來絕望而晦暗的眼眸,此時就像是春回大地枯木逢春般,再一次煥發出蓬勃的生機,望着許言邋遢卻又挺拔的身影,聽着他不斷接近的腳步聲,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心跳悄然加速,一個聲音在腦海迴盪,“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就像戲文裡說的那樣,在她即將嫁給不愛的人時,趕到現場阻止這場註定不幸的婚禮。”
與張嵐心頭的驚喜不同,林東的心卻直往下沉,看到許言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事情要糟,這種想法在張嵐見到許言出現的神色變化中,就清晰的顯現了出來,張嵐沒有哭泣沒有微笑,表面上看起來就跟許言沒有出現前沒有多少分別,可是在那一瞬間她身上展露出的驚喜與光彩,卻騙不過一顆心完全掛在她身上的他。
“她還是放不下他呢!”林東悲涼的想着。
衆人眸光閃爍,各自轉着念頭,大廳裡保持着詭異的寂靜,不過這種寂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被打破,說話的是神父。
“這位先生,現在新郎新娘正在宣誓,請問您有重要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等婚禮結束再說?”神父蹙眉望着許言道。
“不能!”許言不容置疑道,並暗暗翻翻眼皮,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誰會閒着撐的,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來這邊說這種話。
“那你有什麼重要的事?”神父問。
“我想在新娘答應之前,跟她說幾句話,不會耽誤太久。”許言道。
譁!
人羣一片譁然,炸開鍋般的喧囂起來。
雖然早在許言出場的時候,大家已經想到他是來搶婚的,可是現在聽他這麼說,大家依然震驚了興奮了,因爲猜測畢竟是猜測,跟事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真的是搶婚的,這一下有熱鬧看了!”
不少人興奮的想着,睜大眼睛望着許言張嵐兩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恐錯過了任何細節。
“你什麼玩意,人家婚禮你說阻攔就阻攔,當自己是什麼人?”
“就是,太放肆了,居然敢來這裡鬧事,保安,保安呢,把他給我轟出去。”
聽到許言的霸氣宣言,不等林東有所反應,他的朋友就氣憤的叫嚷起來,一邊招呼保安,一邊摩拳擦掌的朝着許言圍去。
保安早已注意到這裡變故,並悄然來到人羣外候命,此時聽到有人吩咐,立即就往場中衝去,要把許言這個搗亂的趕走。
許言對那些人視而不見,此時在他眼中只有張嵐,他凝視着他,誠懇道:“張嵐,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回答,不要意氣用事。”
本來張嵐看到許言出現,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正想着只要他要是搶婚,自己一定跟他走,而且已經做好了準備。
然而,結果並不是她想的那樣,許言人是來了,卻沒有霸氣搶婚,甚至連阻攔也沒有,而是勸她考慮清楚不要衝動,這讓她大爲失望,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冷冽道:“如果你來這裡,只是說這些的話,那就請你離開吧。”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喝酒嗎,我已經戒了,以後不喝酒了”
“你喝不喝酒跟我無關。”張嵐冷冷打斷他。
“我”許言語塞,嘴脣蠕動幾下,一時不知道如何迴應。
張嵐的意思他不清楚,不清楚她是真的不關心了,還是故作姿態想要一句承諾與認可,可是無論哪一種,他都沒做好準備,第一種沒有,第二種也沒有。
見許言支支吾吾不說話,張嵐心頭大爲失望,之前的驚喜褪盡,取而代之的是苦澀,她板着臉道:“如果沒什麼好說的,那就請你離開吧,保安,把他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