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封銘的回答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就握住了他的肩膀。
從那人指尖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硬,讓封銘不得不轉過臉去看一看究竟是誰對自己“下此毒手”。
然而他正巧對上的那雙眸子,卻在一瞬間讓他放棄了發作的念頭。
原來那雙充滿力量的手,來自於薄冷擎。
“他不再是司機了,今晚的車,我來開。”
薄冷擎目光嚴肅,顯然是爲了剛纔封銘那無禮的注視而生氣。
封銘連忙低下頭,默默的走到了一邊,將那輛寶藍色的瑪莎拉蒂讓到了薄冷擎的近前。
林淺溪看着面前這個因爲別人一個眼神,就忍不住發脾氣的男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好笑。
什麼時候薄冷擎開始變成這樣了?
將有關自己的一切都看得那樣重要,以至於別人僅僅是試探性的觀察都會感到不悅。
這樣的情緒究竟處於什麼樣的心情呢?
林淺溪不敢多想,她心底隱隱傳來的悸動,在向她的大腦傳達一種可能。
但是這樣的可能性,林淺溪並不敢去深刻的探索,畢竟看着希望破碎成灰,也是一種殘忍的過程……
當瑪莎拉蒂安穩的停在了頂級餐廳的門口時,林淺溪只覺得自己此刻彷彿身處夢境之中。
被車輪碾壓之後的空氣帶着迷幻的聲音,在林淺溪耳邊炸開的時候帶來了格外舒適的感覺。
薄冷擎打開了車門,十分紳士的攙扶着林淺溪下了那輛瑪莎拉蒂。
女人飄逸的長裙,在今晚的夜色中彷彿蟬翼一般的輕盈。
周圍的過客行色匆匆,卻都忍不住在經過林淺溪的身邊時,駐足停下分給她片刻的關注。
薄冷擎警惕的盯着周圍那些或是羨慕、或是貪婪的目光,然後湊到林淺溪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以後這樣的衣服,只准在家裡穿給我看。”
“爲什麼?我這樣打扮很奇怪嗎?”
林淺溪疑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不是,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薄冷擎淡淡解釋了一句,而簡單的一句話,讓林淺溪聯想到了他剛纔生氣的原因。
“無聊的傢伙!”
林淺溪又好氣又好笑,卻不敢抱怨出聲,只是隨着男人的腳步走進了餐廳的大堂。
頂級餐廳的標配一向都是嚴格而且精緻的,這一點從其內部的裝潢就可以看出。
林淺溪滿心震撼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設計讓她感受到了藝術的魅力。
只可惜這樣的沉醉並沒有持續太久,一聲熟悉的呼喚就出現在了林淺溪的身後。
“這麼巧?”
就算是閉着眼睛,林淺溪也能聽出來這是秦昊澤的聲音。
“沒想到薄冷擎還有心情帶你出來吃飯,尤其是在他同林柔解除了婚約之後。”
林淺溪並沒有急着回頭,她的聲音平靜卻又帶着被打擾之後的慍怒。
“秦先生似乎總是有辦法打斷別人的思考。”
“也不能算是打斷吧?”
秦昊澤的嘴角向上揚起,繼續道。
“老熟人見面,總應該打個招呼。”
“我可不是你的老朋友!”
林淺溪轉過了身體,此時秦昊澤很清楚的看到了女人眼神之中的敵意。
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輕輕的聳了聳肩膀,看起來並沒有惡意。
“的確不是,你是我的……前妻。”
秦昊澤的這一招玩的也算是漂亮,他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試探着林淺溪的底。
雖然他很確信,眼前的女人就是曾經跟了自己七年的林淺溪,但是心中隱隱的執念還是不斷侵擾着他,讓他不得不對林淺溪做出測驗。
“前妻”這個詞恐怕能給每一個女人的情緒,都造成一些波動吧?
尤其是像林淺溪這樣的情況,她應該感觸更深纔對。
而事實也正如秦昊澤構想的那樣。
聽完了這句話的林淺溪,果然心中一陣翻滾,她的目光在急速變冷,似乎下一秒就要開口反駁。
可就在那些話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爲什麼一直站在這兒?”
薄冷擎的聲音從林淺溪的身旁響了起來,這樣熟悉的感覺,讓剛剛有些急躁的林淺溪漸漸平復了下來。
她的眼神趨於祥和,臉上也又恢復了之前的那種自信。
“不好意思薄總,是秦先生又一次的認錯了人。”
林淺溪連忙將鍋甩給了不遠處的秦昊澤。
“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啊,薄先生。”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秦昊澤在見到薄冷擎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過分驚訝的感覺。
從他臉上浮現出的那種笑意,甚至帶着悠悠的自得。
看起來收購了薄冷擎旗下的產業,讓此刻的秦昊澤倍感興奮。
“真不湊巧,又是掃興的一天。”
薄冷擎沒打算給秦昊澤面子,他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充滿寒意的光,這似乎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秦昊澤自然明白那眼神中的深意。
他勾着嘴角,端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醉人的紅酒散發着迷人的香氣,十分及時的撫平了他內心的衝動。
“也不盡然,只是個巧合罷了,祝二位用餐愉快。”
秦昊澤禮貌的衝着薄冷擎與林淺溪舉了舉杯,然後就轉身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這個傢伙居然就這麼走了?有點不像他的作風啊!”
林淺溪十分警惕的盯着秦昊澤的背影自語道。
薄冷擎挑了挑眉,握在女人肩膀上的大手猛地縮緊了一下,林淺溪立刻吃痛的呼出了聲。
“看樣子你還感到很不捨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淺溪努力的掰開了男人的手指,一臉嗔怪的繼續說道。
“你忘記之前秦昊澤做的那些事情了嗎?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我想他一定是有所預謀,只是還沒準備好對咱們施展而已。”
“那又怎麼樣?”
薄冷擎的臉上寫滿了不屑。
“趕緊去吃飯,我的胃已經餓得很疼了。”
林淺溪這纔想起來,薄冷擎中午因爲公事沒來得及進食,心裡登時升起了一絲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