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這個字可以有很多種理解,欺騙、背叛都可以是被“賣”的一種。
可是林淺溪遭遇的情況,顯然要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
原來就在自己被送進酒店折磨的時候,秦昊澤早就在暗中派出了一羣記者偷拍下了自己的行蹤。
那些照片的角度拿捏的非常精準,自己的神情都被垂下來的長髮給遮掩住了,可是憑藉那樣的側臉與身形,卻能夠準確的判斷出自己的身份!
秦昊澤的確是個狠角色,他利用林淺溪昏昏入睡的那段時間,將這些照片盡數的放到了網上。
而早就已經被買通的公關團隊,則利用網絡的便利大肆宣揚,將“婚內出軌”和“綠茶上位”的屎盆子,一個不落的扣到了她的頭上。
林淺溪的身影,就這樣在七年之後,又一次涌進了民衆的視線範圍之內。
鋪天蓋地的輿論不堪入耳,秦昊澤憑藉着自己體弱多病的形象,贏得了所有人的同情,而她,在揹負起了所有的屈辱之後,竟然淪爲了衆矢之的。
林淺溪看着手機上那些不斷冒出來的負面新聞,心臟像是被冰錐刺穿了一樣又涼又疼。
“我爸爸呢……他怎麼說?”林淺溪堵上了最後一絲期望問道。
薄冷擎沒有說話,而是從抽屜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遞到林淺溪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你爸爸早就已經把你賣給我了,不然你以爲那個雨天,他怎麼會允許你進屋?”
“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物品了,我想怎樣對待,全憑心情。”薄冷擎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冷笑。
雖然他道出的真相無比的殘忍,但是相比於這些,林淺溪更加關注的是爲什麼薄冷擎這麼急切的想要得到自己?
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來,眼前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這麼簡單。
自己的父親和秦昊澤接連跟薄冷擎簽署了合約,而他們手中的籌碼竟然都是自己!
爲什麼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難道……
林淺溪的大腦,又一次忍不住將薄冷擎和霍庭軒聯繫在了一起。
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從現實和虛幻中交替重疊,最後深深的印刻在了林淺溪的心裡。
她最終還是同意了薄冷擎的要求,不僅僅是爲了能夠有個容身之所,也爲了看看這個男人和霍庭軒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
而另一邊,親手毀掉了林淺溪名聲的秦昊澤,終於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競標的資格。
他應薄冷擎的要求來到了格林頓五星級酒店,準備完成最後的簽約儀式。
“沒想到啊,薄家竟然還有你這麼個出類拔萃的繼承人。”秦昊澤的笑容之中滿是殷勤。
薄冷擎沒有回答,把玩着自己杯中的紅酒,像是在醞釀着某些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秦昊澤很看不慣男人的這幅無視一切的樣子,他原本就是京城的第一少,要不是因爲家道中落,也用不着靠一個女人來贏取投標的資格。
秦昊澤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林淺溪的身影。
說來也是奇怪,這女人跟在自己身邊七年都沒有勾起過他的興趣,可是當真的失去的時候,她的身影反而會時常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那個林淺溪很對你的胃口吧?”
秦昊澤試探着發問,事實上他也一直很好奇,爲什麼這個薄冷擎會選擇用一個女人作交換,而且還是他未曾見過的女人。
薄冷擎停下了轉動酒杯的手指,一雙深邃的眼瞳散發出凌厲的神色,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我討厭多嘴的人。”
薄冷擎說罷便站起了身,他從包中掏出了一份文件扔到秦昊澤的面前,淡淡的說道:“籤吧,那塊地的使用權可以租賃給你了。”
“什麼!”
秦昊澤又驚又怒,他瞪着薄冷擎沉聲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最開始談好的條件,應該是你把這塊地的使用權讓給我!”
“讓?”
薄冷擎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冷笑,聲音在這間靜謐的會客室裡,顯得格外嘲諷。
“我的字典裡沒有‘讓’這個字,地可以租給你,但是使用權只能是我的。”
“可惡!”
秦昊澤怒火中燒,此刻才明白自己是被薄冷擎狠狠地耍了一通。
他站起身,心臟因爲氣憤而開始而有些微微的發痛,秦昊澤的臉色變得很差,眼眸中的怒火卻是熊熊燃燒着愈演愈烈。
“姓薄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之前我們交易的音頻我都保存的非常完整,隨時隨地都可以公開!”
秦昊澤的威脅讓薄冷擎的嘴角勾起了嘲諷的笑意。
男人冷冷的看了秦昊澤一眼,眉宇之間的漠然讓他不自覺的丟失了底氣。
“想要公佈在網絡上,還是直接召開新聞發佈會都隨你,反正你靠出賣自己的女人,換取競標資格的事情也會被曝光,不怕丟人你大可以放手一試。”
薄冷擎的話句句都點在了要害,讓秦昊澤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他已經利用陰險的招數,將屎盆子都扣在林淺溪的頭上了,又怎麼會傻到再給自己惹麻煩呢?
秦昊澤無奈的從西裝口袋上取下了鋼筆,極不情願的在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薄冷擎在一邊冷眼旁觀,目光直勾勾的鎖定在秦昊澤的背上,彷彿要將秦昊澤的身體盯出兩個血窟窿。
搞定一切的薄冷擎,並沒有回林家,而是在公路上轉了個彎,開回了那個屬於自己的別墅。
剛一打開門就看見了林淺溪忙碌的身影,被迫換上的女僕裝對她來說竟然意外的合身。
林淺溪努力的擦拭着別墅的大理石地面,光潔的石板映射出了她因爲運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認真的樣子可愛而又堅毅。
“你……”
看到進來的男人後,林淺溪的動作下意識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