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明
今天，鋒塵和大重正在四號門值班。鋒塵扒在桌上，回憶呂斌。他前兩天打過呂斌的手機號，是他父親接的。說呂斌已過世。電話突然響了。鋒塵拿起電話說：“你好，保衛科。”那頭說：“我是大樓的。剛纔我看見魏總出去了。可能是巡視一下公司的工作情況。你們注意了。”“好。”鋒塵掛了電話。
鋒塵在屋裡踱步思索了一會兒，走出去對大重說：“大重，你到屋裡休息吧。我在外面盯着。”大重說：“好咧！你真是我的好大哥。”說着，進了屋子。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吧，鋒塵見一輛紅色小驕車，緩緩馳來。鋒塵以前見過這輛小車，是董事長魏建軍的私人車。紅色小車開到四號門，鋒塵站過去，手一起，打了個停車手勢。
紅車停在鋒塵身邊，魏總衝鋒塵說道：“不認識我昂！”鋒塵敬禮道：“魏總，你好。我知道你工作忙，可我還想請你談幾句。僅僅幾分鐘而已，我保證你不會白白花費這幾分鐘的。”魏總從車裡出來。容貌威武，雙眼如炬。朗聲道：“你這小子有什麼話跟我說。”鋒塵說：“請魏總在政治上，實施一點仁政。”魏總說：“你膽子倒不小。我對員工怎麼不仁了？你倒說說。”鋒塵說：“魏總，你看前面就是KD車間了。在這兒，就能聽見裡面的聲音。那就是員工同胞們身心疲憊的聲音。他們每天在這裡受苦受累。你可知道，他們每月能拿到多少錢嗎？”魏總道：“規距是我定的。每月三千到四千。不少了吧？”鋒塵說：“這只是書面形式。他們每犯一個小錯誤，就會罰五百到一千。實際他們能拿多少你知道嗎？”魏總說：“他們犯一個小錯誤，我會損失多少，你能估計嗎？再說，覺得我這兒不好，可以走人。”
鋒塵說：“他們走了，就得招新人。新人更不懂了。這不是個惡性循環嗎？魏總，總走來說，長城公司的是不錯的。車間的工人們都是有妻有子的人，沒個穩定的去處，他們是不會跳槽的。如果魏總能聽在下幾句，公司會更好。”魏總說：“好。你說吧。”鋒塵說：“剛纔起了個頭，公司裡有罰款規定，可我從來沒聽說過有獎勵制度。”魏總看看鋒塵，眼裡射出一道亮光。鋒塵說：“在公司裡還有一些受惠，叼難的情況，望魏總緊抓。讓員工有一個公平，公正，的竟爭環境。讓真正的賢能之士，在這裡充分發揮才能。這樣對公司也未嘗不是件好事。”魏總說：“莫非你的上司叼難你？”鋒塵說：“沒有。不瞞魏總，我一位最好的同事，因受叼驗證而去世。可能馬上就輪到我了。我一人不要緊，如果這風氣興盛，時間長了公司怎麼樣？”魏總說：“好了。你今天說完了嗎？”“說完了。打擾魏總了。”鋒塵說。魏總二話不說，上了車，緩緩開出門口。
斗轉星移，時光飛逝。轉眼已到了第二年的清明節。雨水紛紛，下了一天，洗唰的花草異常嫵媚。橘色的夕陽掛在西邊。鋒塵拿了些冥幣，一張照片，和一些點心，來到一座破房後面。這間房就是呂斌住過的那間房。現在沒人住，房主打算拆了重新蓋。鋒塵把照片放在一塊石頭上，那是呂斌的照片。擺好點心，燃起了冥幣。
鋒塵衝照片說：“斌子。以前你在的時候，咱們哥倆最好了。現在我真的特想你。今天是清明瞭，兄弟我啊，今天來看看你。我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天堂和地獄，也不指望你的在天之靈能保佑我什麼。倘偌你真的活在另一個世界，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斌子啊，可能你都不會信，現在長城公司啊。變得可好了。今年過年時，公司定了三個目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爲員工創造幸福。前幾個月，公司又招工，招了好幾千人。車間生產的壓力，聽人們說小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天干上十多個小時了。公司裡也出了許多獎勵制度。這一場變動，可真是不小。”鋒塵停了一會，弄了弄燒着的紙幣。
鋒塵接着說：“上個月，有個小偷到公寓偷東西。被人抓住了就要跑。那小偷跑特快，不過沒咱班那個張光帥快，被張光帥抓住了。公司給了他一些獎金。真讓人羨慕。還有一次咱班有人撿了張銀行卡，交了公。可他的工資卻沒多出來，他就去找班長，班長才跟他說，他有兩回夜班睡覺，扣了兩天功纔沒多出來。俱體是誰我也忘了。還有啊，咱們董事長也挺英明，在公司的每個角落，都裝了意見箱。有問題直接寫在紙上放進去，他會親自看。”
鋒塵停了一會兒，又繼續道：“還有，你有血友病，而進了公司的事，讓董事長知道了。招工時，體檢比以前嚴格多了。哈哈。還有啊，現在小月搬到我那了。我和他住一間屋子。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公司裡專門設立了清謙機制。對受惠，叼難，貪污等嚴懲不待。所以這些事很少再發生了……”
正說着，一曲簫聲傳來，回首一看。是小月吹奏着跟據《廣陵散》而作的《保衛奇錄》。鋒塵問：“小月，你怎麼又吹起這曲子來了？現在公司沒什麼讓你不滿意的吧？”小月說：“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作品。不能說現在是社會主義，就不要《水滸傳》吧。”鋒塵說：“對。對。”二人笑着，向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