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韓雅澤並不放周佳亦進來。
“解釋的機會你總該給我。”周佳亦賴皮起來,一下子就放開手,讓他繼續推門,“你要是想你的骨肉化成血水,你就繼續推。”
這種辦法幼稚而卑鄙,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卻是最有效的。
“你想做什麼?”韓雅澤把門打開,有些無奈而生氣的看着她,似乎是被周佳亦的餿主意激怒語氣有點嗆人,“你拿肚子裡面的孩子威脅我,是想說什麼就給我一次說完。”
韓雅澤被她毫無波瀾的目光激的只差打哆嗦,忍着仰頭喘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然後扭回頭看已經順利進入自己臥室的周佳亦。
周佳亦知道自己這樣拿着孩子當籌碼確實是非常的不對,但是辦法就是不論什麼時候都能達到目的的才叫做好辦法。
“雅澤,你聽我說……”伸手想要碰碰他的胳膊,倒是沒有被推開,但是他轉回頭來的眼神讓周佳亦自覺的就把手收了回去,“那個……”
“說正經事。”
“不管是害宮小姐還是步樂樂都不是我做的。”
韓雅澤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聽完周佳亦的話後,才轉身看着手放在肚子上的周佳亦:“說完了?說完了就出去。”
“不,我——”
“出去!”終於無法忽視自己心裡因爲看見她低眉順眼的溫柔而悚然生出的悸動,忍不住暗罵着自己沒出息把周佳亦推出去。
周佳亦沒有料到韓雅澤真的會推她,身子一歪就被這股推力推了出去,毫無防備的睜大眼睛一骨碌翻到在旁邊的桌子上時,她還不相信韓雅澤真的是推了她。
桌子上的東西被撫落了一地,韓雅澤也有點轉不過彎的看着周佳亦被推倒桌子上後痛哼一聲,悶悶的垂下頭委頓在地上,一時間腦子竟然一片空白。
肚子撞上尖銳的桌角的時候,周佳亦恍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就像是被剪刀毫不留情的扎破了一樣,肚子的存在感也因爲疼痛感脹大了好幾倍。
“啊……”咬着牙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捂住疼痛的小腹,周佳亦瞪大眼睛忍着恍然襲上的昏沉感,看着漸漸變得模糊了韓雅澤的臉伸出一隻手,“聽,聽我……說……”
兩兩對視,周佳亦疼的說不出話,韓雅澤直到看見周佳亦裙子上的殷紅色才被涼水潑了一樣趕緊衝過去,把她抱起來:“周佳亦,周佳亦……”
叫出來的名字帶着顫音,許久沒有這麼害怕過,韓雅澤將周佳亦從地上抱起來,周佳亦張着嘴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張張嘴才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這疼痛抽的乾淨,渾渾噩噩只想閉上眼睛睡過去。
“周佳亦,周佳亦,不能睡,不要睡,周佳亦,你醒一醒!”
不停地叫着周佳亦的名字,一路上就這麼抱着她叫她的名字,直到推進手術室還是不肯住口的叫着她的名字。
“先生,您不能進去,先生……”
“放開我,她是我妻子,他不能死……”
“先生,您放心,我們會救她的,先生您冷靜一點。”
手術團隊在最快的速
度裡準備就位陸續走近手術室,而他只能忐忑的被攔在手術室的門外,看着手術室亮起紅燈,滿心自責惶恐的等候着。
懊惱的雙手抱着頭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喃喃自語着無法停止的自責着:“周佳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人都對這個男人的自責懊惱沒有太多關注,在醫院這種地方每天上演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誰會在乎他到底是失去了哪個親人。
唯獨巧合的看見他的那個男人只有——聞歌。
“他這幅德行還真是少見呢。”
“的確是。”高陵將根本就沒有滑下鼻樑的眼睛往上頂了頂,往走廊裡看一眼,又看向手術室門口亮起的大紅燈,猜測,“是不是宮小姐又動了手術?”
“我看不是,先去看看再說吧。”
聞歌轉回頭,與後面跟着的高陵向宮敏芝的病房走:“上次我問過醫生,醫生說不會有大的手術了……唔,你看好好的躺着不是?”
就着聞歌推開的房門,高陵果然看見房間裡安靜躺着的女人,不僅疑惑:“那手術室裡是……”
“八成是周佳亦。”聞歌不以爲然的走進去,高陵卻是眼珠一暗關上房門向走廊那頭走去。
周佳亦手術過後被轉入普通病房,韓雅澤在裡面守候一陣後便被醫生叫出去,臉上的神色稍顯放鬆,高陵躲在牆角暗暗想也許周佳亦這次是僥倖逃過了一劫。
但是這可不是最後的結果,他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可笑。
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高陵將頭左右擺動確定暫時不會有人來打攪他的時候,手上用力推開了門。
病房裡的消毒水的味道非常的淡,淡到近乎沒有的感覺讓高陵這種在醫院裡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皺眉,將門反手關上,高陵徑直向着房間裡唯一的那張病牀走過去。
女人的眼睛安靜的閉上,長長的眼睫毛濃黑而捲翹,像是櫥窗裡擺着的洋娃娃,可愛極了。
但也正是這樣的可愛因子誘使高陵忍不住想起來了不久之前還能天天見面的步樂樂,他將手伸向周佳亦,眼神冷冷的:“步樂樂在哪裡你知道,你一定知道。”
幾乎是確定,根本不給未醒來的她反駁解釋的機會,高陵將手放在周佳亦的咽喉上感受着她的脈動,周佳亦沒有絲毫感覺的平靜呼吸着,眉頭舒展的如同畫中人。
“既然你不肯把樂樂的行蹤告訴我……”緩緩收攏放在她脖子上方的手掌,高陵眼目深黑陰鬱,“我就只能讓你去見閻王了。”
只能讓你死了,你不肯告訴我步樂樂在哪裡,你就去死吧,周佳亦!
高陵將手上的力道加重,眼睛眯成一條線,表情陰狠:“去死吧!”
“高陵!”
破門而入的瞬間聞歌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加大,好在房門嚴絲縫合的關閉了部分聲音,纔不至於讓這一聲呼喊傳到外面的走廊上。
高陵扭回頭看見是聞歌手上的力道稍微放了放,卻又緊接着收攏手指狠狠扼住周佳亦的喉嚨。
周佳亦的細
眉毛皺起來,身體有微微的動作,因爲截住了呼吸的新鮮空氣而努力想要醒過來,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卻都沒有辦法掀起沉重的眼皮。
“高陵你放開她,這是在韓雅澤的地盤上,你最好少給我惹麻煩。”聞歌走過去幾步,看見周佳亦的臉都因爲無法呼吸而憋紅,喝止高陵希望他現在就可以住手。
高陵置若罔聞根本就沒有停手的打算,只是殺紅了眼般掐着周佳亦的喉嚨。
“高陵你是怎麼回事?”
聞歌見周佳亦已經連身體的抽動都減輕了很多,惱火的皺起眉毛來:“你要惹是生非可不要把麻煩沾到我身上來,你現在殺了她就能知道步樂樂的下落。”
高陵的眼珠動了一下,聞歌趁熱打鐵:“你這樣只能把唯一一個知道步樂樂下落的人也殺了,要是連她也死了,你就真的什麼消息都不要想了。”
高陵的手徹底鬆開,剛纔攪渾的理智漸漸回籠。
聞歌的說的沒有錯,萬一連周佳亦也死了,就真的連最後一點線索也斷了。
只要知道步樂樂的下落,要收拾周佳亦的機會多的是。
現在還不能動她,還不能動……
“韓先生,周小姐的身體雖然無礙,但是這一下可能動到了胎氣,周小姐暫時沒有醒過來您不用太過擔心。”
醫生的話在韓雅澤耳朵裡一遍遍的嗡嗡響,但是卻沒有辦法減緩心裡的擔憂煩悶。
明明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也確實是傷到了周佳亦,明明不是有意要傷到她的,但是現在卻還是害她昏迷過去,而且許久還不醒來。
“醫生,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醒過來。”
周佳亦昏迷的第二天下午,他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想前來查看狀況的醫生詢問。
“應該快要醒過來了。”
不靠譜的猜測一樣的迴應讓韓雅澤覺得惱火,挺直身子眼神也不覺的凌厲了幾分:“我不是要你敷衍我。”
“韓先生,病人現在需要休息,如果想要醒過來的話會很快醒過來的。”醫生說到這裡,眼光往周佳亦的脖子上掃去,然後走近往下拉了拉被子,轉頭,“韓先生,你知道病人的於痕怎麼來的嗎?”
韓雅澤順着醫生所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在周佳亦白皙的脖子上有手掐到一樣的痕跡。
“這,這是……”
韓雅澤不可置信的看着醫生,醫生點點頭:“我覺得這對病人也是一種傷害,有這方面的因素給病人的潛意識造成害怕被傷害而不願意醒來的誘因。”
醫生的專業解釋讓韓雅澤有些愣住,眼睛轉過去,看着周佳亦脖子上的痕跡:“這傷痕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他當時把周佳亦推出去的時候,周佳亦只是撞倒了桌角上,並沒有碰到別的地方,而她現在昏迷不醒,脖子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被手掐到的痕跡。
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有誰進來過?進來做什麼?
進來的人是不是故意傷害過周佳亦,是誰這樣明目張膽的進來的。
該死的,自己竟然沒有在周佳亦的身邊好好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