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柔軟裡帶着無奈,哪裡像一個上司前來問責,倒像擔心妻子的丈夫。丈夫!她瘋了嗎?
黃葉被自己這想法嚇得不輕,猛歪開了頭避開他的碰觸,有些急地道:“時間確實不早了,如果總裁您需要彙報的話,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您。不過,您放心,樂佳人找我只爲了一些私事,姜總說了,不會影響到工作上的合作。”
“總裁?你倒很會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啊?”他的眉宇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壓得更緊,擰成一團,說這話時,脣都擰了起來,顯然怒氣不輕。
黃葉有些懵,半天不知道如何迴應。不叫他總裁她該叫他什麼?總不能因爲他的一些幫助和一夜之情就叫他的名字,就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吧。
江凱倫一扯,將她壓在了牆上,兩隻手緊緊地抓着她的腕,目光紮緊在她身上:“你覺得和姜清靈的合作出了問題能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值得我什麼都不顧,大晚上的從英國跑回來嗎?”
黃葉搖了一下頭。他江凱倫點個手指頭就能掙到幾個億,確實用不着在乎和姜清靈的合作。
“那是……爲了什麼?”她不笨,這一刻腦子卻莫名地短路,竟什麼都想不清楚,傻傻地問。
江凱倫氣極地甩掉了她的手:“這個問題需要你來想,想清楚了找我彙報!”
“啊?”黃葉風中凌亂了。竟然要她彙報這樣的問題?總裁的心思,又豈是她所能猜度的?
江凱倫卻不再跟她說半句話,一個轉身,只給她留下一道背影。他的背修長平整,好看至極,卻透着怒火。
不是因爲和姜清靈的合作而生氣,那是爲了……
雖然腦子裡有那麼一點點的肯定,但很快被她扼殺在搖籃裡。君漠瀚就算喜歡她也做不到大半夜聽到她出事就趕回來吧。
在她看來,君漠瀚就算對她有感覺也不過是有錢大少爺的一時興起,遲早有一天,他會對她失去興趣,最後回到屬於自己的圈子裡,和門當戶對的人結婚成家。
和顧長安的平凡相戀尚且不能終老,更何況差距如此之大的君漠瀚?想起這些,她的心瞬間冷卻,整個人怏怏的,
進了房間。
“黃葉,黃葉。”門外,響起一陣拍門聲,章盈盈特有的大嗓門催魂般徘徊在耳側。黃葉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屋外,響起了吵鬧聲。
“搞的什麼鬼,我昨晚根本沒回來,憑什麼投訴我們啊。”
“不是你,肯定和你一起住的人。昨晚那麼大聲,樓上樓下都聽到了。”
“怎麼可能!她每天都帶着鑰匙的,要拍什麼門啊!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去問問別家吧!我可告訴你們哦,胡亂投訴的話,我也會投訴你們的!”
外面吵成這樣,黃葉哪裡還睡得下去,她抓着一頭亂髮走了出來,剛好看到房東老伯的背影。
章盈盈轉身回來,一臉的氣:“你說這年頭怎麼都興這樣啊!做一回壞事難不成一輩子都是罪人啊。幸好我昨晚沒在家,沒人拍門,否則這髒水一潑,還得了。”
拍門?
黃葉在房裡只是聽到有人聲,倒並未聽清吵的內容,這會聽章盈盈這麼一提,腦子騰騰地就亮了起來,好半天才罪孽深重地開口:“昨晚拍門的是……江凱倫。”
“什麼,你說什麼?我的天啊!”章盈盈瘋了一般跳起來。不意一彈,竟跳出門外,門被風這麼一吹,呯一聲關緊在她眼前。
“江凱倫,怎麼會來?黃葉,你馬上給我說清楚!”章盈盈極力地拍門,可謂是震天轟響。黃葉無力地抓緊了發,丟臉到不願意認這個朋友。
這麼大聲地叫男人的名字,她還嫌不夠丟臉麼?
“看看看,就是你拍的,還敢狡辯!現在的年輕人哪,算了,算了,我老了,也擔不起別人的投訴,你們搬家吧。”房東老伯的聲音傳來,完全捶胸頓足,悔之晚矣的語氣。
黃葉方纔意識到事情不好,拉開門頁,看到的只有舉着鑰匙一臉呆傻模樣的章盈盈。
“我這……忘了鑰匙就在手上。”
黃葉很想當場翻倒,遇到這樣的奇葩朋友,她還要活嗎?
章盈盈的癒合能力可謂超強,前一刻還在捶胸頓足,說房東把她們趕出去該到哪裡找地兒安營紮寨,後一分鐘就撲在她身
上,逼她說出江凱倫到來的細節。
黃葉覺得頭痛極了,好在張劍的電話拯救了她,他說有些事情要找她談談。
“哇,一個江凱倫還不夠,竟然連有點草根氣息,我等凡人可以接近的公司暖男都霸佔,黃葉,你讓我們這些平凡女人怎麼活啊。”
章盈盈哭天搶地,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架式,黃葉揉着太陽穴,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黃葉趕到與張劍約好見面的地點,張劍早就等在那裡,手捧一杯咖啡,斯文地飲着。
看到她到來,客氣地爲她拉開椅子,讓服務員爲她點飲料。
“謝謝你啊,昨天。”張劍的體貼讓她很不自在,臉紅了紅,真心地道。
張劍笑了一笑:“其實,昨天讓我去找你的是總裁。”
江凱倫?
黃葉玄幻了,連服務員什麼時候放的咖啡都不知道。
“他因爲有事回了英國的,昨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你的電話打不通,讓我去了解一下你去了哪裡。我從你的同事嘴裡知道你去了玉源,總裁聽到後,親自打電話給姜清靈,向她施壓,要她在半個小時內找到樂佳人。好在姜清靈怕自己的女兒出事,爲她的手機裝了追蹤器,才及時找到了你。”
事情竟然是這樣的!黃葉還一直疑惑,張劍和姜清靈怎麼會那麼準時地出現。原來都是江凱倫的功勞。
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事會扯上樂佳人?
“總裁昨天晚上坐了最後一班飛機趕回來,他沒有去找你嗎?”張劍問。
黃葉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此時,她還說江凱倫對自己只是遊戲心態,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了。
他昨晚那副焦急的樣子,此時才突顯,黃葉很想捶自己幾錘。
“還有一件事,我想解釋一下。”黃葉尚未消化昨晚的事情,張劍又開了口。
她愣愣地擡頭,看着他。張劍略壓低了頭,扶了一下眼鏡方纔開口:“六年前幫你的也不是我,而是總裁。他看到你在哭,讓我來問問是什麼原因。你還記得嗎?我問完了你話後就走了,過了一段時間纔再次去找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