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邊,從暗道出去!”孔林揮手低聲命令道。
一行人迅速朝着孔林指的方向奔去,眼前,卻突然間燈火通明。
卻見一列舉着火把的人出現在暗道入口處,爲首的一個,身着玄色長袍,中等身材,狹長的眼睛含着笑意,夜風中綽然而立,似乎是早就料到孔林一行人會來此地。
“什麼人!”孔林橫刀在身前,怒喝道。
“自然是來請三皇子的人。 ”那人溫和的笑道。
“呸!大膽賊子,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當今聖上在此!哪裡來的三皇子!”孔林到底是條漢子,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有一絲退縮。 他瞪着眼珠子,正氣凜然的喝道,“爾等若是還不想死,就速速退下,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哈……”那人仰天大笑,一雙狹長的眼睛,爍爍生輝,瞧了一眼被人扶着的華南宏,但見這年輕的小皇上身材瘦弱,頭髮凌亂,一雙眼睛呆滯無神,有些木然和慌亂的看着出現在他眼前的自己。
“這哪裡是一國之君的樣子?”那人奚落道。
果真是那怪物的手下,一樣的狂妄和高傲。
烏蘭在心裡暗暗冷笑,琅軒這老傢伙,果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溫和親近,是隻笑面的狐狸!
琅軒的一席話倒讓孔林更加的盛怒,吼道:“休得對皇上無禮!”
“我再告訴你一次。 孔侍衛長,這是三皇子,不是皇上。 ”琅軒慢條斯里地說道,語氣裡,盡是不屑與諷刺。
“放肆!”孔林也大喝,他看着眼前的這隊人馬,心裡在暗自的盤算着如若衝過去。 會有多大的勝算。
“孔侍衛長可是想見真正的皇上?”琅軒也不惱,依舊樂呵呵的說道。 “那就請隨我來。 ”說着,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養心殿。
“我爲何要與你前去!”孔林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個養心殿,冷哼道:“識相的速速地把路讓開,我便不予追究你這滔天大罪!”
“孔侍衛長真是會說笑,”琅軒淡淡笑道,“在下只是替皇上收回皇權,何罪之有?”
“皇上?”孔林哈哈大笑。 “皇上在此,你還說哪門子的胡話!”
“孔侍衛長,你不是皇族中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內幕,不只是這位三皇子,便是你所謂的先皇――華南宇澤,也只不過是一個奪謀篡位亂臣賊子。 這江山,原本也不是屬於他的。 ”琅軒冷冷笑着。 指了指養心殿的方向,“全部的答案都在那裡,孔侍衛長,到底是你帶三皇子去,還是我等請你們去?”
說着,琅軒身後地那夥人。 竟齊齊上前一步,亮出了兵器。
孔林打量着那些人,這些人竟然全部穿着天青色的先朝禁軍衣裳。 這身打扮,孔林亦是知道的。 在宮內,禁軍侍衛的服飾也是會有所變化的。
據說,在先皇華南宇澤繼承大統之前,禁軍的服飾無一不是天青色。 後來,因爲先朝太子,亦是華南宇澤之兄長意圖謀反被誅。 據說,禁軍中衣裳左下角處繡青鸞圖騰的隱密標識便是叛軍的記號。 便由此原因廢棄了天青色。 而統一改換爲現在所穿着地玄色勁裝。
先皇之事,孔林也略有耳聞。 俗話說。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野史在下人們之間是流傳的最快,也是最爲人所津津樂道的。
私底下,亦是有人說,先皇的皇位,亦是篡奪而來的……
孔林衡量了一下眼前地形勢,自知自己寡不敵衆,硬拼起來,十有八九亦是會被打個落花流水,到最後難免還是會被人擒住。 屆時,處境將更爲不利。
這樣想着,他便回過頭來,卻看華南宏。
這小皇上確實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經歷而今這一遭。 皇權傾覆在他的小腦袋瓜兒裡一直是個從不會被思及的問題,所以先頭那會子的突然,讓他完全呆住了。 方纔欲尋容德皇后不成,情緒還尚且處在波動裡,見這會子大家都在瞧着自己,又聽得那男人喚自己做三皇子,自然有些氣憤。
到底,他還是九五至尊吧?
“你這大膽狂徒,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華南宏咬了咬牙,終於勉強自己吼出聲來,蒼白的臉這會子因爲氣憤終於緩回了些血色,“你把朕的皇后如何了?”
“三皇妃已然懷有身孕,在下自然不會如何。 她就在養心殿內,三皇子若是想要見她,進了養心殿,自然就知道了。 ”琅軒微笑着,不卑不亢的說道,“還有您應該知道的一切,也都在養心殿內。 三皇子不妨一去。 ”
華南宏遲疑着,看了看琅軒,又看了看琅軒身後地這些個穿着天青色禁軍服飾地士兵。 最後將視線怯怯的落在了烏蘭地身上。 一隻手,默默的握住了烏蘭的。
烏蘭暗自嘆息。 說到底,這華南宏……還是一個孩子的心性,讓他來承擔這一切,亦實屬不忍。
這樣想着,便反手握住了華南宏的,輕聲說道:“皇上,我們且聽了他的,去看看容德皇后吧。 ”
華南宏點了點頭,對琅軒說道:“告訴你,休想耍什麼花樣!朕雖然現在受縛於你們,但是朕的援兵馬上就會到了!”
琅軒狹長的眼睛瞟了一眼烏蘭,嗤笑一聲,伸手道:“請!”
一行人隨着琅軒,來到了養心殿。
養心殿裡一片燈火通明,牆邊的幾排燭臺全部被點燃了蠟燭,跳躍的燭火使得這滿殿的人影頓時又變得擁擠了幾分。
華南宏緊緊的攥着烏蘭的手,手心滿是汗水,踏上這幾層臺階,華南宏被眼前的一切驚得完全呆住了。
“皇上!皇上!”容德皇后火紅的身影直撲到華南宏的面前,她的一頭青絲散亂,眼睛裡滿是血絲,形容慘淡。 緊緊的攬着華南宏的脖子,悽悽切切的哭道,“皇上,您沒事吧?臣妾,臣妾惦念您哪!”
說着,嚶嚶的哭個不住。
華南宏,卻呆呆的看着殿上,再也無法錯開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