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建章道:“婉婷,各人有各人的運氣,各人也有各人的緣法,一旦身死離分,就是緣分盡了。朕方纔已經說過,死者已矣,咱們生者纔要好好的,爲何一定要再生事端呢?”
付婉婷有些奇怪地問道:“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臣妾的表妹被夏國雲和那歹毒賤人害死,陛下怎能不爲她做主嚴懲兇手?”
瀾建章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後語重心長地道:“婉婷啊,此事疑點頗多,多半不是那雲和公主所爲。況且你也知道她是夏國公主,盈盈則是鄂國長公主,此事牽涉到咱們與兩方鄰國的邦交,非同小可,就算她是你的表妹,朕又怎能自作主張,草率行……”
還沒等他說完,付婉婷便打斷他,大聲怒道:“陛下此言莫非是在避重就輕,搪塞臣妾嗎?當時偏殿中只有那賤人與盈盈,兩人共處一室,又無第三者在場,不是她還會是誰?難道盈盈會蠢到自盡麼?”
瀾建章嘆了口氣道:“朕原本以爲,這世上的事情只有親見才能認定,可現在想來,即便是親眼所見,也未必是實。婉婷啊,聽朕一句勸好麼?”
付婉婷冷然問道:“陛下想勸臣妾什麼?”
瀾建章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下,回不了頭,也不可一錯再錯,假如一時得勢,更須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付婉婷柳眉倒豎,臉上寒氣陡盛,又怒道:“陛下這話難道是在指摘臣妾爲非作惡麼?”
瀾建章聽了也並未生氣,反而微笑起來,語氣平緩地說:“朕昨晚一夜未睡,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他說着向付婉婷深情一望,又繼續道:“還記得孩提時麼?朕、皇叔和你三人總是在一起讀書、玩耍,無憂無慮,你的年紀雖然比朕小了兩歲,但卻像姐姐一樣,總是照顧朕。朕使性不願吃飯,你便端着碗一口湯,一口米的喂朕吃。還有,還有,那時朕往父皇的書案下撒尿,你還幫着望風,哈哈……”
“陛下突然間提這些事情做什麼?”付婉婷眉頭大皺。
瀾建章似乎渾然不覺對方話中的不悅之意,仍然自顧自地微笑道:“婉婷,你知道麼?朕永遠都忘不了,那時咱們經歷的每一個開心的日子,儘管那時只是太子,但朕的正宮皇后位置早就爲你許下了。”
付婉婷冷笑道:“陛下這話只怕言不由衷吧,既然心中最愛臣妾,爲何還處處留情?你在花神祭上一見雲和那賤人便神不守舍,魂飛天外,當旁人都看不來麼?”
瀾建章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朕承認自己有時是有些多情無羈,但對婉婷的真心卻是天日可表,絕無虛假。只是朕有時卻想,婉婷對朕也是這般麼?”
“陛下,這是何意?”付婉婷臉色驟變。
瀾建章搖頭道:“好了,咱們不談這個,朕方纔所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婉婷可願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