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然不是他們命定的人。【首發】
阿花拍了拍在詹靜的肩膀,道:“走吧,我們進屋,好好睡一覺,明兒個一早,依舊開開心心的生活可好?”
詹靜便點了點頭,二人互相攙扶着進了臥房。
礙於太上皇住在這裡,林清研也不好說走就走,只能暫時先留在周莊待命,可太上皇的那間院子裡住了四個人,已經再沒他落腳的地方了。
老婆婆年紀大了,總不能趕出來,太上皇住一間,皇太后住一間,法源寺的住持佛爺一間,那就再沒他什麼事兒了。
林清研只好先搬進了隔壁,住到了詹洪家裡。
詹洪覺得無所謂,你只要給銀子就成了,不過這也讓他肯定了一件事兒,隔壁的這一對兒絕對來頭不小,光看林清研就知道了,縣令大人都對此人比較恭敬,而此人又對隔壁那一對兒特別的恭敬……
詹洪雖然沒往皇室上面想,但也猜到必定是京城的名門望族了。
還好沒招惹他們……
詹洪拍拍胸口,退到一邊,自己玩兒去了。
林清研在屋子裡長吁短嘆,侄子惹了誰不好?主意非得打到皇太后身上,即便是葉詩不處理,太上皇也得治他的死罪……
唉,真不好辦啊。
這廂糾結的時候,隔壁,葉小小從牀上爬了起來,下地轉了三圈。
婆婆的嫁衣已經都做好了,可有件事兒,他很想知道。
於是小人兒忍不住掀開門簾往外看了一眼,四周都靜悄悄的,一丁點兒的動靜都沒有,於是她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立在藤哥門外,糾結猶豫了一下之後,小丫頭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男人安靜的躺在牀上,朦朧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落進來,照在清冷的面具之上,泛起點點微弱的光芒。
葉小小想了想,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睡覺也帶着面具麼?
小人兒想了想,而後慢慢的伸出了手。
就一眼,她就看一眼,好看也罷,不好看也罷,她喜歡的是這個人,不在乎這張臉。
葉小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摘下了男子一直帶着的銅製面具,於是一張俊美的面容就這麼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了月光之下。
熟悉的線條,熟悉的眉眼,不管是鼻樑的弧度,還是面頰的起伏,都熟悉的很。
葉小小一驚,手裡的面具滑落在地,牀上熟睡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細長的眸子在月光下更顯清冷,凝出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深沉。
月光讓此刻的男人看起來迷離而又清冷,就像高高在上的暗夜的王者,透出邪惡而黑暗的,幾乎讓人窒息的美,但葉小小卻只覺得不可思議,腦海裡兩個人影慢慢的重疊,最後終於化成了面前的這張面容。
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着腦袋,嗡的一聲,幾乎讓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
“封……封君然!”
嘴裡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這讓牀上冷漠的男子神情微變,而後他便將小人兒一把扯進懷裡,手臂緊緊的扣住小人兒的腰身,漆黑的眸子錯也不錯的凝望着女子的面容,恍若眨眼之間就能把懷裡的人吞噬殆盡一般!
“再叫一遍,小小,再叫一遍。”
男人的聲音幾乎是激動的,甚至連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他將人緊緊地摟在懷中,身子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丁點兒的縫隙。
葉小小瞪大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裡只有男子略顯欣喜的面容。
“封君然……封君然……”
她下意識的呢喃着,男人再也忍不住,將腦袋埋在小人兒的肩頭,激動的幾乎要喜極而泣。
“爲什麼是你?藤哥哪裡去了?哪兒去了?”
一句話,猶如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男人所有的喜悅。
封君然僵硬了身子,慢慢將人放開,神色冷漠的站起來,起身離去。
屋子裡,只餘下葉小小自己,茫然無措的坐在牀頭,腳下,那個銅質的面具靜靜的躺在月光裡,泛起幽幽的光澤。
法淵住持在門口躊躇了一下,而後才走進去,看着牀上六神無主的小丫頭,宣了聲佛號,道:“施主,世間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唯心不變,則永恆矣。”
心?
葉小小眨了眨眼睛,回頭看看佛爺,沖人微微一笑。
心……
她低下頭,撿起掉在地上的銅製面具,慢慢的,一點點的擦拭。
腦海裡,一會兒是君君,一會兒是藤哥,一邊是君君駕着車帶自己來到榆陽,一邊是藤哥遞給自己一塊餅子,兩張面孔在她的腦海裡交織着,最後變成另外一個人。
“封君然。”
葉小小輕輕的呢喃着,而後忍不住笑笑,慢慢的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漆黑的院子裡,男子的背影冷漠孤寂,帶出點點悲涼的氣息。
葉小小就立在門口這麼看着,手裡的面具透出刺骨的涼意。
記憶之中,似乎也有這麼一個人,總是會露出冷漠孤寂的氣息,讓她總是會忍不住湊上前去,跟他說說話,拉他一起玩。
葉小小的心跟着顫了顫,而後,她慢慢的擡起腳,走到男人的面前。
那張冷峻的面容依舊沒有半點神情,只那雙漆黑的眸子,陰冷孤寂,深不見底。
“我們,成親吧。”
葉小小將面具遞過去,夜色之下,精緻的面容揚起一點暖暖的笑意,恍若這世上最美麗最動人的花朵。。
封君然如冰雕一般的面容這才動了動,漸漸的碎裂,土崩瓦解,深沉的眸子含了複雜的情緒,依舊深深的看着小人兒的面容。
“我是誰?”
他看着葉小小,看着夜色之中依舊明媚動人的眸子,看着眼尾動人的紅暈,深深的看着,帶着畢生的愛憐與熱情。
葉小小微微一笑,精緻的面容越發甜美可愛。
“你是我愛的人。”
君君也罷,藤哥也好,做了這麼多的事,且毫無怨言的走到現在,她只能說,她敗給了這個男人的精於算計和一意孤行的執着,所以,她愛他,管他是誰,現在,她要嫁給他,因爲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