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氏剛剛起牀,揉揉腰眼,似乎已經沒前幾天那麼痠痛了,於是她忍不住高興起來,想想也已經有幾日沒見自己那隻小兔崽子了,張氏便在銅鏡前給自己梳了個髻子,纔想起身,便聽到自己的屋門冷不丁的被人一腳踹開。(首發)
這轟隆一聲巨響把張氏嚇了一跳,她握緊了柺杖異常憤怒的站起來,心道,是誰這麼無禮?連自己的們都敢踹?張氏皺眉看去的時候,卻看了到立在門外的異常陰冷的男人。
封君然冷了臉,細長眸子異常陰沉的注視着房間內的一切,張氏恍若看到了男人周身捲起疾風,攜了冰渣,狠狠的抽打在自己臉上。
張氏打了個哆嗦,連忙躬身行禮:“皇上!”
冷漠的男人蹙起眉頭,揹着手慢慢走近來,周身迸發出冰封一般冷凝的氣勢,接近男人三尺之內,恍若不論任何東西都會被凍成冰霜!
張氏哆嗦的更厲害了,她忍不住深深的俯下身子,早年常聽老爺提起過皇上發怒之時如何嚇人,以前只當笑話聽了,而今真的設身處地的淌上了這種事情,她心中的驚懼,已經不能用心驚膽戰來形容了。
封君然冷冷的瞥了一圈,不管是牀底,亦或者是半敞開的櫃子,亦或者是門後的陰影,屏風的縫隙,但凡是他所能想到的藏匿的地方,全部都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空氣之中瀰漫着晨露清冽的氣息,除此之外,再聞不到任何味道。
不是她?
男人擡起眼皮,視線清冷的掃了一眼張氏,而後一句話不說,依舊轉身離去,直到人離開,自詡已經見慣了風浪的張氏都忍不住癱倒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不已。
人常言皇上如狼,果然形容的十分恰當!可是,皇上這般模樣闖進來,到底爲哪般呢?
半晌之後,張氏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而封君然卻蹙起眉頭,氣勢冰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正巧迎面瞧見別院的管家,男人冷聲道:“去把封羽然給我叫來!”
管家被這黯啞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擡起頭來正好撞上封君然冷凝的眸子,心裡面更是嚇得直哆嗦,他連忙應了聲是,轉身便跑,心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可以直呼王爺名諱!?
於是沒多久之後,封羽然急匆匆的奔進二人的臥室,一大清早就讓大皇兄如此生氣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而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卻察覺屋子裡面靜悄悄的,牀上被褥一片狼藉,他的大皇兄就這麼靜靜的背手立在牀前,細長的眸子冰冷如霜。
“大哥……”
還未等他說完,男人便冷冰冰到:“封鎖敦煌所有城門,只許進不許出!所有商人開箱盤查行李,檢查貨物,至於人……全都給我脫衣驗身!”
男人咬着牙,最後一句話更是恨入骨髓,誰,到底是誰帶走了小小?若是被他查到,定要千刀萬剮!
男人握緊了拳頭,整個上臂都因爲用力過大而微微顫抖,封羽然神色一變,忍不住又一次看向那凌亂的牀鋪,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是不是皇嫂……”“現在,立刻,馬上,去!”
封羽然見狀連忙急匆匆的奔出臥室,半晌之後,敦煌城所有城門緊閉,諾大的城池只許進不許出,各個路口都有往來巡邏的將士盤查,所有貨物開箱驗貨,女子比對面容,男人脫衣驗身。
敦煌城內,頓時人心惶惶。
而此刻,立在臥房內的封君然漸漸冷靜下來,細長的眸子轉而打量着四周,屋子裡並沒有打鬥的跡象,再低頭看看,地面上隱約能看到一點小小的腳印,他忍不住蹙起眉頭,凝望了半晌,這才循着腳印慢慢的走了出去。
出門,左拐,經過長長的長廊,穿過月牙兒門,經過小橋,穿過拱門,來到後院,後院之中,只一個久無人住的房間,靜靜的靠着院牆立着,封君然皺起眉頭,臉色冷肅的走過去,擡腿踹開屋門。
屋子裡面空無一物,但卻沒有一絲兒灰塵,牀鋪上被褥凌亂,隱隱透出一點淡淡的清香。
封君然變了臉色,再往裡走近幾步,細細的觀察,而後便在腳邊看到了一滴已經乾涸的血跡。
男人的心猛地揪在一起,他毫不猶豫伸手觸摸着血跡,湊到鼻尖聞了聞。
帶着腥味的血跡,隱隱透出一點**的臭味。
這不是小小的血跡!
不知道爲什麼,封君然的心忽而放了下來,四處看去時,鼻端繚繞的響起不知道何時又多了一點龍涎香的味道。
“小小……”
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又在這裡看到了什麼?這一滴血跡到底是誰的?這空氣裡淡淡龍涎香的香氣又源自於誰?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撐開眼皮,慢慢又走出了屋子,他仰頭看着陽光下被照射的發出耀眼光芒的土黃色的院牆,終於忍不住,一拳將木製的屋門砸了個粉碎。
木屑迸射出來,灑落一地,男人充耳不聞,依舊踩着一地的木屑,緩緩離開。
金珠尼?又是你麼?
“法淵,動手!”
他不管什麼發作不發作,總之,現在、立刻,給張氏治療,他不想這麼不安定的因素存在在小小的身邊,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本來是跑來看熱鬧的法淵住持,這回卻被直接抓包,來不及逃跑的光頭佛爺只好一臉慈悲的躬身行禮,心中卻在想着:這可要如何是好?
諾大的宅子裡,今日一片死寂,雲閣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異樣,原本熱鬧的宅院此刻都沒有人敢大聲喧譁,只下人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偶爾低頭交頭接耳,但是看到他之後也都立刻轉身離開了,雲閣覺得好奇,想找人問問,無奈見他打招呼,所有的人都下意識的轉身避開了,雲閣只好跑到自己主人身邊,想問個究竟,卻發現封君然的面容好像結了一層冰霜,光看一眼都會給凍得直打哆嗦,而他的身邊,卻明顯少了那個形影不離的小小人影。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