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糰子茫然的眨了眨大眼睛,低頭思索半晌,這才擡起頭來,點了點頭。【首發】
“是,父皇!”
父皇說什麼就是什麼,至於原因?沒有原因……
封鈺熙這會兒終於睜開了眼睛,回頭看看妹妹,拍拍自己的大腿:“坐!”,結果換來小丫頭一個白眼,鼓着腮幫子怒氣衝衝道:“父皇說了,只能是駙馬!”
葉小小忍不住給逗笑了,原本的尷尬也都跟着一掃而空,而後她便從封君然腿上下來,慢慢走到書案邊,抱起了那隻兔子。
小東西異常安靜的趴在女主人的懷裡,抖抖細長的耳朵,聳聳三瓣嘴,仰頭看看女主人的面容,而後討好一般的蹭了蹭小腦袋。
葉小小忍不住微微一笑,回頭問道:“這隻兔子叫什麼?”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靜靜的打量着自己心愛的女子抱着那隻小小的小灰兔的模樣,而後翹起嘴角:“小小。”
“哎?”葉小小一怔,忽閃着大眼睛,小表情有點蒙,叫她幹嘛?
小榻上的男人眯了眯眸子,講兩個糰子都摟進懷裡,乾脆懶懶的靠在小榻上,明黃的龍袍成了這間木製傢俱居多的西暖閣內唯一明亮的顏色,男人涼薄的脣勾起一點暖暖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的欣賞着小丫頭傻傻的表情。
還真是有趣,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有趣的小女人麼?爲什麼自己不早點認識她,在自己失憶之前,說不定還能將人直接擄走了,再不用受什麼委屈,跟自己逍遙桃花源深處……
正想着,外面便聽到魏公公通報:“啓奏皇上,沐陽王求見。”
小榻上的男人微微蹙眉,冷眼瞥了一眼屋門,淡淡道:“請!”
葉小小見狀走到小榻邊,將一對兒雙生子摟進懷中,再瞧着男人直起身子,慢慢坐到書案之後。
才坐下,屋門便被人推開,一身四龍紋親王袍的男人面帶溫潤的笑容,揹着手慢悠悠的走進來,他看了眼安靜坐在小榻上,摟着兩個孩子的小女人,而後才走到書案前,拱手行禮:“臣弟拜見皇兄!”
封君然點點頭,轉頭對小女人道:“你先帶着孩子們去休息吧,朕一會兒去未央宮看你。”
小丫頭乖順的點頭,聯通兩個奶包子都樂呵呵的回頭擺手,那身披硃紅鳳袍的嬌小身影穿過木格子門,而後消失在兩個男人的視線裡。
“皇兄,你我兄弟二人許久沒有下過棋了,不如今日對弈一局可好?”
書案後的人淡淡的掃了人一眼,沉思半晌才微微點頭,慢慢走到小几旁邊,這間屋子裡只有這麼一個棋盤,上面佈滿棋子,黑黑白白的棋子交織在一起,看得人有些眼暈。
封怡然笑的溫潤,撩起袍子坐在白子一側,將黑子讓給了自己的皇兄。
封君然依舊淡漠不語,對這個男人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如果他是哪位皇帝,如果有自己的兄弟敢動他的女人,他勢必會讓這個人生不如死!
畢竟還是同根手足,且死,也到底是太便宜這個人了!
細長眸子微微閃爍,封君然便看到封怡然捏起一粒白子,而後單手將棋盤上密佈的黑白字分開,將手裡的子落在空無一物的格子棋盤之上,不過這個位置卻下的十分刁鑽,三三位,鬼位!
封君然微微蹙起眉頭,細長眸子盯着那枚白子,也順勢捏起一粒子,卻許久沒有落子。
三三位,鬼位,這樣刁鑽的角度必定不是一般人所能下的!
男人眯起眼睛,微微翹起嘴角,最終還是將棋子落在了棋盤的正中間。
想這麼多做什麼?而今的自己就當是做了一場美夢,等到真正的帝王回來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夢醒時分!
所以,何必糾結於一盤棋局,隨性而爲便可!
看着封君然落下的棋子,封怡然暗地裡冷笑一聲,溫潤的眸子閃過一點陰狠的光芒,這個人,肯定不是大皇兄!大皇兄的棋局,不管別人怎麼下,開局必定是星位、鬼位,這是雷打不變的格局!
而天底下,能將這樣古怪的路數運用的如此自如的,也就只有大皇兄一個人了!
於是封怡然又落下第二字,而後看似不經意道:“大哥竟然會忘記從前的事情,臣弟萬分傷心。”
封君然摸着手裡的黑子,垂眸盯着棋盤,在他身後,那隻沒來得及抱走的小灰兔趴在書案的邊緣,伸長了腦袋看着封君然的背影,三瓣嘴抖了又抖,一雙長耳朵微微晃動着。
“呵,是麼?朕倒是覺得往事過於紛擾,還是忘掉的好。”
平淡的聲音毫無起伏,讓人聽不出這個人丁點的心思,封怡然的心情倏地一緊,不知爲何他忽而覺得似乎是回到了小時候,那時的他,也像現在一樣,看不出大皇兄的心情,讀不出他平靜眼眸裡的起伏,也一樣因爲無法琢磨這個男人的心而對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怎麼會呢?臣弟有諸多事情想跟皇兄說,但是……”封怡然低嘆一聲:“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因爲皇兄您,什麼都不記得了。”
封怡然一臉的惋惜痛苦,嘴裡面嘆着氣。
封君然依舊沒有擡頭,現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已經放在這這個棋局上面,那種你來我往的豪邁與斤斤計較的謀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熟悉,甚至沒一會兒,他都能感覺出自己已經熱血沸騰了。
封怡然得不到男人的答覆,也只能閉口不語,只能低着頭下棋,兄弟二人各懷着心思就這麼下了一下午的棋局,等到魏公公進來點了燈,封怡然才起身告退。
這是,封君然才淡淡道:“聽說朕回來之前,皇后就允諾了你的婚事,既然如此,朕就下旨,讓你們擇日完婚,也好了了你的心思。”
正準備離開的男人眸子倏地一緊,但他很快掩蓋了自己的神情,勉強自己繃緊了面容而沒有露出一絲兒的馬腳,這才躬身行禮:“臣弟,謝皇兄!”
說完,便大踏步的轉身離去,匆忙之間,竟好似是逃離這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