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瑩被說得臉色微白,她低頭尷尬的咳嗽一聲,掃了眼一桌子的菜,而後夾起一塊蛋,想要給封君然遞過去,卻見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冷眼瞧着那塊蛋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盤子裡,而後王瑩面帶嬌色,微微一笑,低下頭繼續吃飯。
封君然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轉頭叫來魏有停:“以後,讓下人們分桌吃飯。”
王瑩一愣,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下人?
美麗的眸子蒸騰起一片熨惱,王瑩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壓下心中的憤懣,隔壁桌子幾個修儀聽到說出這話的皇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連忙捂上嘴巴,回頭看卡,見皇上並未叱責,而是繼續給皇后娘娘夾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下人?皇上看來真的是失憶了,把她們這羣修儀當成下人了,不過王瑩……噗嗤!哈哈哈!
孫怡珍笑的都快要抽過去了,但也只能拼了命的捂着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一雙肩膀抖啊抖啊的。
皇上也把王瑩當做下人了,還囑咐魏公公下次把人弄到他們這桌來,哎呀,瞧瞧王瑩那臉色,真是,嘖嘖!
孫怡珍一邊笑一邊偷偷的打量着,忽而見女人猛地轉過頭來,美麗的眸子清冷死寂,帶着滲人的光芒冷冷的看過來。
孫怡珍覺得自己恍若被死神盯上了一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垂下頭去默默吃飯。
朱雲碧見狀,忍不住站起來,衝封君然躬身行禮,而後道:“皇上,這位是您的皇妃德妃娘娘,我們都是您的修儀……”
葉小小繼續沒事兒人一樣夾菜吃飯,這等場景,跟自己沒有毛線的關係啊。
封君然聞言挑眉看了一眼,鶯鶯燕燕的一羣,長得都還算不錯。
“朕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卻還能記得皇后,證明朕同皇后之間感情極深,而對你們毫無印象,恐怕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吧?”
封君然一語中的,說的這些人都面露赧色,話說皇上真的從來只寵愛皇后娘娘一個,沒想到以前如此,現在失憶了,依舊如此。
“從今以後,不必再來未央宮用晚膳,且你們如果有想出宮的,也都離開吧!”
封君然的聲音十分平淡,彷彿遣散的不是自己的後宮,而是一羣野鳥一般。
“皇上!”
所有的女人聞言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着哭腔連聲討饒:“皇上,您饒了妾身吧,饒了妾身吧!”
自古從來沒有後宮的女人還能出宮的道理,後宮內,只有宮女年紀大了的出宮的,而皇上的女人,只能選擇老死宮中!
連葉小小都忍不住微微一愣,她有些驚訝的看看封君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要突然來這麼一手。
“皇上!”王瑩擡起頭來,淡淡道:“臣妾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皇上讓臣妾如何再嫁?”
美豔的女子,妝容精緻,眸子卻陰冷如蛇,帶着陰毒的光芒。
封君然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眉頭微蹙,曾經那位帝王,原來所寵愛的不只有小小一個麼?
男人冷笑一聲,收回視線,依舊盯着小人兒精緻的面容,沉醉的欣賞着她眼尾的紅暈,淡淡道:“隨你。”
其他人,愛怎麼樣都無所謂!
手指輕輕的蹭上小人兒粉嫩的脣角,撥弄下一點食物的殘渣,封君然極盡溫柔,那雙細長清冷的眸子裡,除了葉小小再無他人。
王瑩咬着嘴脣,只覺得胸中怒火中燒!
什麼陰冷狠戾,什麼殺伐果決,那不過是在別人面前的模樣,而真正的封君然,卻只將他的溫柔分給一個人!
葉小小!
王瑩怒視着那個嬌小的女人,不管怎麼看,這個女人都不能讓她服氣,她到底哪裡比自己好?又小又瘦,幾乎沒有幾兩肉,管理個政事還弄出逼宮這等戲碼來,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越想越生氣,王瑩幾乎是沒有吃幾口飯就飽了,而其他的修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各自的臉上看到了絕望。
出宮,要她們出宮?!!她們能去哪裡?回家麼?可是她們已經是嫁過人的女人了……還能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麼?早知道如此,當初爲什麼要來後宮呢?這不是把自己的一生都搭進去了麼?
一羣人苦了臉,甚至有人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
封君然置若罔聞,他的世界裡只有三種人,第一種只有一個,那就是葉小小,第二種是自己人,而第三種便是別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便不能留!
冷冷的收回視線,封君然忽而覺得這幾句話也很熟悉,他微微晃了晃腦袋,再看看,發覺小女人依舊淡定的吃飯,腮幫子鼓囔囔的,就像自己喂得那隻兔子。
於是他下意識的柔聲問了一句:“飽了麼?”
小丫頭點點頭,滿足的深吸了一口氣,摸摸小肚皮,滾圓的。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吃的最飽,最滿足的一次。
男人笑笑,寵溺的揉揉她的腦袋,乾脆將人抱起來,徑直走出了偏殿。
周圍的修儀們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皇上的態度,那明顯就沒有把她們看在眼裡,不,或者說,他根本就當她們不存在!
難道皇上失憶是假?不過是爲了回來遣散後宮纔是真?
衆人頓時如墜谷底,不少人已經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王瑩原本就滿心的怒火,而今被人毫不猶豫的忽視,這更讓她覺得憋屈,想想當年兩軍交戰,自己手裡面有蠱蟲有千軍萬馬的時候,這個男人可是從來沒有這麼無視過她的!
“封君然,這都是你逼我的!”
女人冷哼一聲,眯起眼睛,而後慢慢的站起來,走到一羣六神無主的女人面前,淡淡道:“虧你們還這麼向着皇后娘娘,娘娘卻根本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中,現在皇上失憶了,誰都不認識又怎麼能記得娘娘,必定是有人說了什麼,先入爲主,讓皇上一回到後宮,便要下令讓咱們出宮!你們想想,從古至今,可有如此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