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怡然凝望着高臺之上的女人,明明現在不管怎麼看強勢的都是自己,而壓迫與別人的人也應該是自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劣勢之下,眼前的女人依舊能靜靜的凝望着自己,用氣勢壓制着他,逼迫着他,難道她不知道,他回來的目的麼?
即便這麼想着,封怡然還是微微點頭,笑道:“本王初回,對其中事務還不甚瞭解,就依照娘娘的辦吧!”
完了,便聽身後噗通一聲,衆人回頭看去,便見六科給事中已經腿一軟跪倒在地,臉色更是煞白的難看。56;56;56;5294;56;565;562;565;559;5294;54;559;55;
王逸之也微微變了臉色,他知道王爺心中一直放不下皇后娘娘,可他不知道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王爺還是會如此!
那皇后娘娘手裡的權利,到底是否能要的過來呢?王逸之開始深深的擔憂起來。
商議完國事,衆人退朝,葉兀自回到西暖閣,封怡然照舊跟在後面,寸步不離,直到進入西暖閣,他才關緊了屋門,慢慢的走進來,坐到不遠處的扶手靠背椅上,靜靜的端望着伏在書案上批閱摺子的丫頭。
歲月並沒有給她印刻下過多的痕跡,恍若眼前這個將近二十的女人依舊是那個十四歲的少女,只不過眉眼之間褪去了稚嫩的青澀,而多了幾分沉穩的睿智。
桃花眼微微斂下,細長的睫毛一根根異常清晰的呈現在眼前,那柔美的弧度灑落一片陰影,映照在漆黑的眸子之上,恍若桃林深處乍現的一潭深泉,漆黑幽靜,深不見底,而眼尾的那一抹紅暈就是桃園滿開的桃花,燦然一片,明豔動人,是這一片幽深之中,唯一爽朗的顏色,吸引着人越發的想要往裡看去。
封怡然靜靜的瞧着,即便有公公進來送茶點他也依舊目不轉睛的瞧着。葉皺緊眉頭,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見人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便深吸了一口氣,合上摺子,,起身走出西暖閣。
“娘娘……”魏有停連忙跟上去:“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回未央宮!”
葉憤然丟下這句話,而後慢慢的往後宮走去。
西暖閣內,被丟在裡面的男人蹙起眉毛,慢慢地站起來,走到書案邊,伸手輕輕地撫摸着諾大的桌子。
書案上鋪滿了各種紙張,似乎不管什麼時候自己進來這裡都是這幅模樣,難道宮人都不帶收拾的嗎,麼?
封怡然皺起眉頭,伸手慢慢的爲葉整理書案,再撿起幾張紙後,乾淨的木桌上便呈現出幾道毛筆的筆鋒,封怡然一愣,連忙推開其它紛雜的紙張,深深的看了一眼。
這是一桌子的王八,大大的,趴在桌子上,還有的因爲沒有地方畫,而爬上了書案的側面,腿上,總之能落筆的地方,都畫滿了大大的王八!
這筆鋒他熟悉得很,跟同窗十餘年,只一眼他就看得出來,這是誰的筆跡。
,你爲什麼要在書案上畫這麼多的王八?
心中驚訝,卻又有點竊喜,在這裡畫王八,不是在罵大皇兄麼?然兒竊喜的心情還未消退,便立刻蒙上一層淡淡的熨惱。
滿滿的一桌子本應該是罵人的王八,此刻卻成了最大的諷刺!
封怡然皺起眉頭,不動聲色的將紙張又放了回去,依舊鋪滿了桌子,看起來同方纔沒有丁點兒的異樣。
一甩袖子,封怡然也慢慢的轉身,徑直離開了西暖閣。
葉回到未央宮之後,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安茹麻溜的端過來一杯熱茶一碟子額點心,雲琪伸手幫葉揉着痠疼的額頭。
二人都是陪着她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沐陽王心中還是有自家姐的,畢竟兒時的情誼那纔是不參雜半點其它私心在內的感情。
正休息着,門口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而後肉包子封鈺衍便這麼堂而皇之的奔了進來,見人在宮中,便樂呵呵的奔過去,笑道:“母后母后!”
看見兒子,葉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徑直張開懷抱,把肉包子抱了個滿懷。
“這麼早便下學了?”
肉包子點點頭:“國子監放了假,馬上就是年了母后。”
葉這纔想起來,年臨近,而年之後便是真正的除夕了。
那這期間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按照慣例每年年底的皇宮夜宴,還有最後一場殿試……
她剛想叫來林蘭芷,卻突然想到她跟秦青行的案子還未了結,後宮之事不能找她協辦,再想想王瑩,據這個女人最近身體不適,一直都沒有出過行宮的宮門,這兩位妃子都指望不上,而修儀們地位又不夠,這麼一看,這件事情還是得落到她自己的頭上。
見自己孃親皺起眉頭,肉包子忍不住湊過來,捏捏母后皺起來的眉頭,暖暖的溫度順着人兒的肉爪子透進來,葉隨即鬆開眉毛,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肉臉蛋。
“母后,您有什麼事兒,儘管交給兒臣,兒臣是大丈夫,大丈夫行走天下,不拘節,不懼難事!”
看着肉滾滾的人兒義憤填膺的着這樣嚴肅認真的話,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而後,笑聲夏然而止。
皇位、權利、內閣、封怡然還有……
葉皺了皺眉頭,蘇子煜已經派人南下打探,南北之間路途遙遠,又趕上過年,想必這段時間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鈺衍,年後跟母后同去早朝可好?”
肉包子眨巴着大眼睛,異常懵懂的看着自己孃親,半晌之後,人兒點點頭,笑道:“好,只要母后高興便好。”
在封鈺衍看來,不管什麼事,只要母后高興他就願意去做,因爲父皇不在,總有人會來起伏母后,但是上朝就不一樣了,上朝他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誰在動動作,而後他的棋局,便可以真正的鋪開了!
葉一場欣慰的揉着兒子的腦袋,五歲,比自己去國子監還的年紀,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封君然的長子!想從她手裡蠶食掉封君然的權利,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