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小一愣,忍不住回頭看看,長安禍亂?難道是因爲封君然沒有坐鎮京中,所以引得某些心懷不軌之人起事?想到這裡她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一個人的名字猛然間冒出來,讓她無比震驚。【首發】
是了,封怡然,當年自己說過的話,他必定記在心裡……
“你……”
纔要張嘴,一根手指便壓在脣上,封君然淡漠一笑:“無妨,我封君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打敗的!”
說着人淡漠道:“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了,那餘下的就讓外面的人去較量吧,看看最先進來的人,到底是東吳還是西晉!”
封君然說的擲地有聲,極其自信,讓蘇子煜下意識的覺得有些膽怯,但他還是皺起眉頭,不發一語,默默的坐在屋子裡。
沒辦法,長劍在喉,他的確是動彈不得,頂多就是隻能在屋子裡沉聲指揮吩咐,而反觀之封君然,卻連吩咐都不用做,一隻手遊刃有餘的抓緊了兔子的爪子,一隻手握緊長劍,警惕的豎在他的身前。
蘇子煜覺得氣惱,仔細想來這一切就是在羞辱,羞辱自己!
本應大婚的日子,這男人跑進來,故意在這裡,在自己的皇宮,在動物的土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事,且一大早便兵臨城下,現在又拿着劍指着自己,簡直就是沒把自己當回事兒!恐怕連忌憚都不曾有過!
想着心情便無比的差,眸子憤然盯着封君然:“你簡直就是沒把朕放在眼裡。”
封君然挑眉一笑:“朕的眼睛裡從來只有小小一人。”
蘇子煜咬牙切齒。
外面有小公公欲進來,封君然便把劍往前貼貼,冰涼的觸感讓蘇子煜把人又罵出去,一連幾次下來,沒有一個人敢再勸,都怕被人罵的狗血淋頭。
於是一干人等只能膽戰心驚的候在門外,而無一人敢在進門。
太后聞言十分的惱怒,今天什麼日子難道都不知道麼?帖子都發了,全國上下都知道了,這是皇上要成親的日子了,接過皇上賴在屋子裡不出來,這個葉小小,怎地這般狐媚?
“娘娘您別動怒!”小公公忍不住勸慰:“因爲外面……西晉的人馬似乎兵臨城下,皇上正動怒呢,沒法子幹別的。”
“什麼?”老太后聞言十分震驚,仍舊道:“韓大人呢,還有幾位將軍,都派人去啊!”
一邊說着還一邊激動道:“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什麼事兒都碰上了啊,你們就沒去查查這個葉小小的八字啊,怎麼這麼犯衝啊?”
這話要是擱着以前聽到了,小公公肯定就笑了,但是現在,他笑不出來,只能苦了一張臉,默默的無語。
犯衝,的確是很犯衝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而且這麼爲難的關頭了,皇上就是不出來,讓他們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啊!
無奈的時候,戰鬥已經打響,在皇宮之中都能隱隱聽到外城的炮聲,轟隆隆的,炸的人心驚膽戰的。
一干人等毫無辦法,只能呆在皇宮之中默默等待。
而在西進長安,封卿然奮勇衝陣,終於撕開了守軍的一道口子,像利刃一般直插進去,北大營的人馬便跟着這道碎裂的口子蜂擁而入,封羽然渾身浴血,同封君然極其相似的面容之上,細長眸子冷冷的瞧着前方的變化。
三哥不愧是跟着一等公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漢子,單挑毫無壓力,羣鬥也佔盡優勢,即便是羽林衛,都不是他的對手,纔會變成如此模樣!
於是他乾脆往後攤開手,聲音低沉:“弓!”
立刻有人送上弓箭,封羽然張開雙臂,巨弓應聲而開,弓張滿,發出緊繃的聲響。
眼睛直直的望着衝在最前面的封卿然,封羽然微微蹙起眉頭,呼吸變得越來越沉穩。
嗖的一聲,利箭破空而去,穿透層層疊疊的人影,中就追上那最勇猛的漢子,直到有人發現,大吼一聲:“王爺,小心!”
封卿然急忙轉身,利箭已經衝過來,貼着上臂刺入皮肉,連整個人都被弓箭的力道射的往後急腿三步,方纔穩重身形。
封卿然一愣,惱怒的擡頭望去,見遙遙高臺之上,他的五弟肅然而立,渾身浴血,只那一雙同封君然一模一樣的細長眸子,清冷如冰,不含半點情緒。
封卿然咬着牙,怒吼一聲,一把將長劍拔出,丟在一邊,即便是滿地的血跡他也好不在於,依舊轉身而去。
一邊走,他一邊忍不住瑟瑟發抖,何止是像,那一雙眼睛,簡直就是同一個人,他方纔簡直有些恍惚,恍然間似乎又看到了封君然,立在高臺之上,俯瞰天下,用他那雙高傲的眼睛,像以前一樣,不屑的望過來,瞧的人心驚膽寒的想要臣服,卻又不甘心自我的卑微……
“王爺,怎麼辦?人已經進入皇宮了!”羽林衛單膝跪地,忍不住問。
皇上讓他們跟隨五王爺一同守衛京城,而今京城不但沒守住,反而被攻破,現在,現在要怎麼辦?
封羽然輕笑一聲,從懷裡掏出被小心翼翼的藏好的雪白紙扇,用沾了血跡的手指輕柔的拂過扇面,望着刺目的一抹猩紅掃過雪白,輕聲道:“去,只要守住太皇太后的行宮便好,其餘的地方,先讓給他們!”
“……”
羽林衛一陣猶豫,卻見人似乎完全沉浸在那雪白的扇子裡,不免只能皺了皺眉,帶着人迅速離開。
封羽然噙着笑,一雙眼睛晦暗如潮。
“小小……”
許多年前,早到幾乎大家都不記得的時候,有一個小丫頭傻傻的送給他的玉骨扇子,那時候叫的名字,卻是太子哥哥,而非五哥哥……
是,他是同大哥很像,像到幾乎一模一樣,那傻丫頭分不清,也是應當,所以他只能換了狐狸臉,拆了金貴的扇面,只留玉質的扇骨,蒙上纖塵不染的雪白扇面,來告訴所有人,他,是封羽然,不是封君然,不是!
可惜,大家都分得清了,從那之後,也就在沒有所謂的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