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小一愣,下意識的咦了一聲,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人。
朱成友移開視線,異常冷靜的看向別處,故意不去看她,繼續道:“你走吧,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若再出現,我一定指明你的身份,青森珠寶行我會還給青冉,而這以後的事情,也請你不要再插手。”
葉小小依舊狐疑的打量着人的神色,但卻只能瞧見一個後腦勺。
“走吧,我們從未見過,不,我從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不過是青冉的姐姐罷了。”
朱成友頹然的擺擺手,葉小小也沒再多待,這人一陣一陣的,神經質一樣的,好事早點離開的好。
想着收了契約,戴好冪蘺,徑直推門走了出去。
見人囫圇的出來,朱成友這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總是會讓人多想,即便是懷孕了也一樣。
回頭瞥一眼,卻見黑漆漆的屋子裡面,一雙眼睛,黑亮的,幽幽的看過來。
朱老七一愣,下意識的避開這道視線,跟在自家小姐身後,慢慢的離開了。
房間內,朱成友盯着敞開的門,從這個女人開門的一瞬間,他的眼睛就牢牢的盯着她的背影,直到人走出院子,消失在廊下的陰影裡。
“果然,真的是!”
自嘲的笑笑,朱成友敲打着自己的腦袋,朱掌櫃的卻從外面奔進來,道:“少、少東家?您把這鋪子完全轉給青冉了?”
掌櫃的不敢相信,只能來問少東家。
朱成友煩躁的甩甩手:“叫咱們的人走,我要開一間酒樓,就叫……鴻葉吧……”
“啊?酒樓??紅葉??”朱掌櫃的沒聽清,但是這間酒樓的名字卻就這麼定了,紅葉樓,紅葉樓,倒也成了京城數得上名字的大酒樓,但那都是後話了。
“哎,怎麼碰上這麼一位小姐,挺着肚子還要氣勢洶洶的趕人!”朱掌櫃的回味着剛纔小丫頭氣勢洶洶的把契約拍在桌子上的模樣,不由得感慨的嘆着氣,反而朱成友聽到這番話忍不住苦笑着搖搖頭,終究還是嘆出一口氣來。
“你說,成家是不是也挺好的?”
掌櫃的一愣,連忙道:“好,那自然是極好的!”
說着便開始說成了家的好處,而朱成友腦袋裡冒出來的,卻是自己跟那個小丫頭的種種,就像朱掌櫃的說的,兩個人互相依靠,相濡以沫的……
“嗯,那我也該回去請父親給我訂下一門婚事了。”
“咦?”朱掌櫃的驚訝一聲,明明不怎麼喜歡成親的東家少爺,怎麼突然想成親了?
“不知道少東家打算找個什麼樣的?”
“武將家的閨女吧,直爽些的,潑辣些的都不錯……”
“啊?”朱掌櫃的不由得想到方纔的那位小姐,頓時接的腦仁疼,話說少東家,您老的品味,也着實太不一般了些吧?
二人說話的時候,朱清卻乘着一頂軟轎親自來了青森珠寶行,進門的時候,葉小小正出門,迎面一陣清風,掀起紗幔,隱約露出一點桃紅。
朱清一愣,下意識的轉頭,女子已經壓住面紗,空留下一雙白皙的塗着丹蔻的手指,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普通百姓。
朱清愣了愣,腦海裡閃過那一點紅暈,記憶漸漸清晰,那不是一雙美豔的桃花眼麼?眼角還帶着一點紅。
他默不作聲的走進去,卻貼到窗戶邊瞧着外面,見那小丫頭挺着肚子進了一輛馬車,隨即吩咐:“跟上去看看!”
小廝應了聲是,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少東家,掌櫃的,老爺來了!”
聞言屋子裡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來,見到朱清,皆行禮。
“爹爹!”
“東家!”
朱清點點頭,將兒子拉倒角落裡問:“方纔出去的那個孕婦……”
“哦,那是青家的親戚,青冉的姐姐,來要回這間鋪子的。”
“咦?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了,誰的鋪子她都想要回去?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們!”
“爹爹,鋪子,我已經賣給他們了!”朱成友壓低了聲音,垂下眼皮。
“什麼?!”朱清怒吼一聲,驚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看過來。
“這間鋪子本就是人家的,況且他們打着青家的名號故意來跟咱們競爭,着實就是想把咱們打壓下去,我已經談好了,一千兩銀子,人貨咱們全帶走,只留一個空殼給他們,我打算開間酒樓,有妹妹在後宮做娘娘,想必不會有人不給咱們朱家面子。”
朱成友一點點的分析,終於當爹的垂頭開始沉思,這件事的利益關係,收益多少等等。
朱成友只擡眼到了眼沉思的爹爹,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好了,成功引開了爹爹的視線,他應該不會再往這上面想了吧?
“嗯,酒樓的確比珠寶行好得多,要跟宮裡的人找好關係,總要有個吃飯的地方,飯桌上纔好談得成事情。”
“是的爹爹。”
父子倆人又去裡屋聊了一會兒,商量過後才叫來對門的青冉,開始交接手續。
朱家正式搬出青森珠寶行,當青冉再一次站在自己的櫃檯後面的時候,整個人都透着舒爽,他忍不住眉開眼笑,十二歲的孩子,抱着肚子在櫃檯上樂的打滾,他高興,真的高興,本以爲這輩子鋪子盤出去了都不會在屬於自己,而今,它真的回來了,而幫他一步步的走到現在的,便是京郊的那位小姐!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背景,只知道一個住址,只知道大家都叫她小姐,所以小姐,您的話,就是他青冉這輩子的目標,葉家,葉家,您要他在葉家苦難的時候幫助葉家,那他就算是豁出這條命去,也一定會保葉家周全!
十二歲的少年暗暗發誓,外面掌櫃的拿了一封信走進來,交到青冉的手裡,青冉看完了,便獨自進了裡屋,不一會兒,朱老七也來了,徑直進了裡屋,二人就再也沒出來,也沒人知道二人在裡面做什麼,總之靜悄悄的,就像沒有人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