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這簡直是太驚悚了,鴻妃娘娘的馬車裡竟然藏了一個男人,而且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做如此下作之事,而且人看起來好像還十分的陶醉似的,簡直,簡直太有傷風化了!
葉棋臉色也是一陣慘白,他靜靜的瞧着依舊壓在妹子身上男人的背影,簡單的藏青長袍,料子是上好的錦緞,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布料,而且……這種手法的陰紋,恐怕也只有皇族才能用……
難道是沐陽王?
葉棋皺緊了眉頭,葉畫臉色也難看得很,而就在這時,一直洋洋得意的孫瑜回頭看了一圈,忍不住笑道:“娘娘好興致,不放,給個說話?這男人,究竟是誰?”
還沉浸在歡愉之中的兔子這才一愣,桃花眼逐漸清明,瞳仁移到男人的臉上,卻再也見不到黑暗中那一抹勾人的笑容。
封君然,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那雙細長的眸子冷冷的往身後瞥去,他連被扯鬆的衣領都沒有整理,就這麼冷冷的坐起來,一隻手插入發間,將方纔扯散的頭髮梳到頭頂,那雙細長的眸子便這麼清冷的,帶着讓人戰慄的被打擾的不悅,靜靜的瞧着圍觀的衆人。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有發出聲音,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人們都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盯着這個男人,這個現在本應該待在西暖閣裡處理公務的帝王。
“皇……皇上……”不知道誰無意之中,道出了心中的震驚,那聲音微妙的抖動着,透露出主人此刻驚悸的心情。
葉棋率先反應過來,心中一喜,伸腿將葉畫一腳踹翻在地,立刻行禮跪拜,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不丁的被人踹翻在地,葉畫還想回頭踹回去,忽而聽到二哥這麼一喊,他心裡一哆嗦,也跟着喊了一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才把一臉震驚的人都炸醒了,人們都跟着跪下來振臂高呼,只是明顯有些人反應快有些人反應慢,明顯應該齊刷刷洪亮的聲音,愣是被人喊得七零八落稀里嘩啦的。
衆人隨即都快哭了,這麼沒氣勢的動靜,讓皇上聽見了,不會又要責罰吧?
封君然卻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們此起彼伏的呼聲,只是帶了幾分慵懶斜靠在車壁上,一隻手將兔子的衣服整理好了,又給人包上一層,似是怕她被人看到似的,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後,這才冷冷的瞧着跪了一地的人,黯啞的聲音吐出冰冷的話:“誰?”
衆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誰?皇上在問,是誰掀起了簾子!
苗育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孫瑜,卻見人早已臉色刷白,身子更如紙片一樣瑟瑟發抖。
此刻,已經沒有人再敢多說一句話,然而人們不禁又有些疑惑,本應在西暖閣的皇上,此刻爲什麼會在這裡?
不過明顯沒有人敢多想,此刻光封君然的氣勢就已經讓人雙股戰戰,誰還有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
“朕愛妃的馬車,也有人敢造次。”
平淡的聲音清冷的漂浮在空氣之中,即便是沒有什麼起伏,但所有的人還是能聽出一絲兒冰冷的怒意。
見有人忍不住偷偷的瞥一眼孫瑜,封君然皺了皺眉:“來人,把孫瑜拿下,以下犯上,視爲大不敬……”說着眼睛瞧了一圈,恰好對上邱魏雲看好戲的面容,冷漠的帝王淡淡道:“邱魏雲,人便交給你處理了!”
醉漢這才驚醒,側頭看看,孫瑜已經被隱藏在陰影裡的羽林衛拖走,自始至終連一句話都沒說。
嘖,又是一堆爛事啊!
邱魏雲只能應下,擡頭的時候,見封君然已經放下簾子,馬車徐徐而去,衆人又得跪下來一路送行。
“奇了怪了,皇上都來了,怎麼不進去?”人們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忍不住討論起來,葉棋笑笑:“自然是來姐鴻妃娘娘的。”
他們家的兔子,可是皇上的摯愛,打小就是,不是麼?
衆人聞言噤聲,這纔想起來,還在一等公府門口。
看看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來參加婚禮的人也就都各自散了,新郎被灌得爛醉如泥,幾乎是被扶進了新房。
而徐徐往皇宮行進的馬車上,卻又是另外一幅風光。
葉小小能感覺到男人的高興,即便人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此刻那雙細長的眸子帶出來的,是淡淡的暖意。
封君然是高興的,兔子拒絕了四弟不是麼?可在自己懷裡,她卻是那樣的順從,甚至沉溺其中。
封君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藥可救,這麼個冷靜自持的人,竟然會因爲這種事情而雀躍不已,就好像已經踏平了天下一般,打從內心深處泛起一絲兒快意。
於是他又把人拽進懷裡,任由二人脣齒相依,卻怎麼也不肯分開。
“小小,朕立你爲後可好?”
他不想等了,就明天,不,就現在,現在就擬召,明日一早就下達,他要告訴西晉的所有人,葉小小將會是自己的皇后,他要整個長安都蒙上喜慶的豔紅,他要全天下的人都夾道歡慶,他要瓊華綴滿枝頭,他要這隻兔子,真真正正的屬於自己!
細長的眸子因爲興奮而閃爍起來,他靜靜的瞧着,看着懷裡小人兒精緻的面容一愣,而後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許久之後,那張粉嫩飽滿的脣瓣這才微微張開,輕聲道:“皇……皇上,此事還是同太皇太后商量之後再說比較好,況且爹爹出兵在外,且外面謠傳小小魅惑君主,此時說此事,臣妾覺得並不好……”
皇后?她不是不想當,越高的權勢,就能得到越多的東西,但是現在還不行,至少等爹爹回來,而且如果封君然真的想收回葉家的權勢,有的時候站得越高,反而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而且皇上……”兔子笑笑,伸手勾住人的脖子,乖順的躺在他的懷裡,桃花眼瞧着男人衣領下起伏的鎖骨,道:“現在不是正在跟魏國交戰?如此時機,立後也不妥。”
封君然垂下眼皮,懷裡的兔子笑的純透美好,只是那雙桃花眼烏黑的深處,卻不再澄透,而是泛着他瞧不真切的濃黑。
於是細長的眸子漸漸的清冷起來,男人的變化也讓葉小小的身子忍不住一僵,她能感覺到男人突如其來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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