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更加的高興了,回頭瞪了一眼被丟在位置上不再被搭理的葉,揚眉吐氣的挺直了脊背,一邊摸着鼓起的肚皮,一邊嬌笑道:“那還用,這個,肯定是伺候不了皇上的嘛!”着,便要靠過來,卻被封君然不動聲色的躲開,男人轉身瞧着魏有停,聲音越發清冷:“愣着做什麼?還不照着佳妃娘娘的話做?”
魏有停一愣,連忙一揮手,幾個公公涌上來,將這位繡女堵了嘴徑直丟出了朱雀門外。
一時間人人噤聲,王瑩平靜的面容之上也終於出現一絲龜裂,怎麼回事兒?難道皇上不知道茜兒肚子裡的野種不是他的?要不然爲何處處寵着王茜,連選秀之事都以王茜爲準?皇上不是喜歡着一等公家的兔子的麼?怎麼一眨眼兔子便成了用完即棄的東西了?
太皇太后見狀倒是微微勾起脣角,君兒到底還是喜歡葉的,如若不然,怎麼挑了這麼個機會,將王茜推到了風口浪尖,還有那個鴻園,藏得又深又秘,足夠瞧得出來,皇上是不想出半點差池!
這個問題,黃宜晴也想到了,都是過來人,都做過皇上的女人,對於男人的這點心思,自然都熟悉的很。
黃宜晴用餘光瞧着葉,怒極反而笑了出來。
這幾個孩子們,也果真是奇怪,一個個的,爲什麼都稀罕這一個?自己的兒子是,別人的兒子也是,獨王茜這個笨蛋,還傻乎乎的以爲自己得了寵,卻不知道,她纔是那個被當了槍使的倒黴鬼!
還好,她長了個心眼,把瑩兒也弄進了皇宮,至少,王家得有一個讓她放心的人在!
不過……
黃宜晴皺了皺眉,道:“佳妃,好了,皇上同你開玩笑,你還真的當真了,回來坐好!”
這個王茜,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王茜只能撅着嘴坐回來,封君然順着黃宜晴的話笑笑:“母后的是,不過除了朕的這兩位愛妃,旁人朕還真的瞧不進去,餘下的,便勞煩母后同太皇太后了。”
着,人便拂袖離開,留下一干繡女,臉色慘白。
什麼樣的結局都算到了,卻沒算到這個,一個都入不了皇上的眼麼?將來選進宮了又要怎麼辦?
有幾個人更是忍不住偷偷瞧着大腹便便的王茜,臉上滿是不甘與惱怒,這個佳妃還真是討厭,仗着皇上寵愛就口無遮攔,倒還不如鴻妃娘娘,知道閉上嘴只裝乖順!
一時間,衆人將氣撒到王茜的頭上,回去的路上,更是有人討論,什麼皇上將最好的園子給了佳妃,所以她纔會旁若無人之類的話。
皇太后同太皇太后各自挑了幾個,就把餘下的人打發回家了,兩個人挑的也都是自己人,王瑩搬進後宮,找了個不大的園子,恰巧跟朱雲碧住在前後院,當晚,王瑩便將朱雲碧叫來,只道:“不管怎樣,茜兒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能再留!”
真寵的話,這個孩子不能要,假寵的話,這個孩子就更不能要,若是皇上有什麼打算,後果,不堪設想!
朱雲碧聞言沉思半晌,忍不住笑道:“不管真寵假寵,孩子沒了,皇上都會大發雷霆,必定會斥責整出事端的人,姐姐,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來個一石二鳥?”
王瑩聞言看過來,見朱雲碧笑的得意:“就讓葉因爲嫉妒,害茜兒姐姐滑胎,豈不兩全其美?”
聞言王瑩滿意的點了點頭,忍不住誇讚:“還是你想的通透!”
朱雲碧笑笑,她只知道,她恨葉,恨不得她生不如死,而進宮,才能讓她以一個女人之姿,得到驚天的權勢,山不就我我就山,現在低人一等沒關係,父親了,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到時候,她們朱家就不再是一個的三品僕射尚書,不定也會像一等公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呼風喝雨,連皇帝都要賣上三分薄面!
頭茬的選繡,告一段落,養心殿內太皇太后也頗爲滿意,至少孫兒到目前爲止還是喜歡葉家的丫頭的,那些選來的鶯鶯燕燕一沒有好看,二嘛,自己人也佔了不少,終歸不會出什麼問題。
太皇太后葉氏滿意的時候,皇太后黃宜晴也勾起嘴角,仰靠在榻上,整個椒房殿在一瞬間瞧起來似乎都跟着好看起來。
自己人也弄進來不少,只要孃家在一天,宮裡面的這羣人,不管是葉還是太皇太后,都得讓自己三分。
對了,葉,既然你已經成了皇宮裡的女人,哀家就讓你好好瞧瞧,皇宮大院之內多姿多彩的生活吧!即便有太皇太后能幫你又如何?她不介意給這隻兔子好好的上一課,告訴她,在皇宮這個地方,即便睜着眼睛瞧見的,也不一定就全是真的!
遠在極北之地,攻克了最後一道壁壘的一等公正準備同三殿下交接,順便打道回府,便接到了京城裡快馬加鞭的急件,原來平陽王登基,先皇駕崩,八殿下奪宮失敗,被髮配涼州,而大司馬一家,卻是滿門抄斬,跟此事有牽連的人,也是發配的發配,貶職的貶職。
葉城面無表情的看完了信,遞給兒子葉琴,直到兒子看完了,父子二人才對視一眼。
自家閨女做了鴻妃,葉家的勢力,又將迎來一個極致!
“父親,是否立刻回京?”
葉城不動聲色的笑笑,手指縷着鬍鬚,瞧着南方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西晉皇旗,笑道:“琴兒,你認爲陛下爲何堅持讓老夫打先鋒?”
葉琴垂下眼皮,半晌才隨着父親的視線往南看去,得到大捷的消息,三殿下已經帶着人趕來,茫茫的草原之上,鋪開金色的皇旗,而不久之後,這金色的皇旗,必定會變成黑色的王旗。
“因爲陛下知道,只有派老夫出馬,才配得上三殿下這金貴的身份!”
兵者,詭道也,封君然將這一句話,運用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