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在集市上隨意逛了起來,捧着桃子慢慢啃。她沒有刻意去跟蹤天海閣的弟子。左右來的就這十幾家,多走幾步總能遇上。她把注意力大都放在擺放的貨品上,神識放出幾米遠聽着周圍的動靜。
如此天海閣弟子的對話零零星星的匯聚來,果然如那賣桃的小姑娘所言,鼻孔朝天,甚麼都看不上,說哪哪都比不上他們海域。
扈輕都想拿出地圖來看看天海閣是不是海上仙島,還是另一方富饒大陸。
關於天海閣少主,沒聽到幾句相關的,天海閣弟子偶爾帶出來的,全是追捧。毫無價值。
她連天海閣少主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這些小弟子肯定不會直呼其名。
扈輕思考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方向,應該往高層相聚的地方走一走。
“扈娘子。”
扈輕轉身,驚喜:“溫道友。”
看他旁邊,並沒有其他人,這是來撞桃花運的?
扈輕笑道:“桃花塢好地方,花美人更美。”
溫傳一時懵,這個開場白不該用在他們之間吧?扈娘子這是誇他好看?不太對呀。
不太肯定的接口道:“扈娘子覺得花好看,可以折些花枝回去。”
輪到扈輕懵,我折花枝子幹嘛?我像那折花插葉的雅人?
不由擡頭看,頭頂上全是雲霞般燦爛的花團。
可惜道:“花好看,可惜不結果,折回去養起來也沒用。”
溫傳乾笑,覺得這個話題可以放過了:“扈娘子是來給扈暖買東西嗎?要買什麼?我熟一些。”
扈輕心道,難道我就不能給自己買?
笑道:“她無非是養傷無聊,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如此,麻煩溫道友了。”
正愁沒地方打探消息去,溫傳是宗主的弟子,肯定知道些什麼。
兩人同行。
扈輕不客氣的問了:“溫道友,天海閣是個什麼地方?”
溫傳詫異,旋即想到這次三家的聯合算計,相比太仙宮和器門來說,大家對海域來的天海閣是多些陌生。
扈輕是因爲扈暖纔打聽的吧。
他說:“天海閣建立在頎野天東北向的海域中,他們所在的那片海域一家獨大,叫做碧波海。碧波海既有漂亮的風景,又有無數島嶼,上頭各類出產豐富,有些是海上特有的,所以——”
天海閣很富。
扈輕瞭然,大富翁啊,人家不止有錢,還自產自足不依靠頎野天,所以傲得有底氣。
“天海閣閣主覃佑古,修爲比我師傅還高。這次他沒來,來的是他的兒子,也便是天海閣的少主覃子瓏。”
覃子瓏。
扈輕嘴角彎起,知道了。
溫傳繼續說:“他是金丹修爲。”
扈輕嘴角再翹,金丹啊,正好,我也是呢,我還能越階挑戰呢。
絹布:“呵,人家是金丹,可裝備不一定了,要知道,人家比你有錢。”
扈輕:“.”
溫傳道:“這次他們三家聯合一起可看出,他們應該在之前便因爲這處秘境的事有交流了。”
扈輕點點頭:“溫道友,朝華宗和天海閣的關係好嗎?”
溫傳想了想,說:“有來往,我師傅和天海閣閣主算是有交情吧。”
扈輕啊:“那天海閣少主也和你關係不錯?”
“見過。這天海閣少主覃子瓏據說是個修煉奇才。上次見他纔是金丹初,氣息尚不穩,這次已然是金丹中,隱隱要入金丹後。不過才十年多一些的時間,進步可謂巨大。或許再過個十年他能衝擊元嬰。到時候他便是最年輕的元嬰真人了。”
溫傳說着讚許的話,語氣裡卻沒多羨慕。覃子瓏天賦當然好,不然不能被天海閣承認是少主。他修爲進度是快,但能從中看到使用外物輔助的痕跡。
朝華宗的宗旨一向穩紮穩打,講究的是基礎夯實,並不以快速進階爲目的。如喬渝一般實力堪比元嬰修爲還壓制在金丹,最後不得不才進階的,並不止他一例。
就像同樣是一百分。一個是能考到一百,一個是因爲試卷只有一百。
只能說人各有志。
溫傳想着覃子瓏的身份,無非是天海閣要美名,想捧出一個第一天才來。
而扈輕抓住了關鍵點:十年之前!
十年之前,自己撿回的扈花花。
她笑着不經意道:“天海閣少主來過朝華宗呀,那爲他舉辦歡迎宴了?我家扈暖沒丟人吧。”
溫傳仔細一回想,道:“說來是巧,那個時候扈暖纔剛剛入宗門。”
扈輕:對上了!
溫傳又道:“不過天海閣的人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他們是來找東西的。”
東西?扈輕垂了垂眼,復笑:“還有天海閣得不到的東西?這一路見到天海閣弟子可什麼都看不上呢。嘖,顯得別人都跟鄉巴佬似的。”
鄉巴佬:鄉巴佬怎麼了?鄉巴佬會種地,你會嗎?
扈輕:.我錯了。
溫傳沒有爲覃子瓏保密的意思,反正當初那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買了只靈獸,跑了。估計後頭也沒找到。”
扈輕的心一下一下沉穩的跳着,分毫不錯。
溫傳忽然嘆了口氣:“在孤光城買的。如今孤光城早成了廢墟成了妖獸的天堂了。”
短短几年,繁盛的孤光城就變成了野地,樹木植物把人類的痕跡抹除,妖獸叢生。仍有修士去裡頭尋寶,時不時能在廢墟里翻出寶貝來,成了一處探險的好地方。
至於說城底暗道連通的礦脈,原來的通道早填了,在靠近朝華宗的方向另建了開採營地。
扈輕急死,你倒是一次說個乾淨啊啊啊——
只能自己問:“什麼靈獸是天海閣追不到的?九階的嗎?”
溫傳哈哈笑:“哪有九階的靈獸——孤光城怎麼可能抓得到。是一隻——笏獸。”
轟——
靈寵空間裡,扈花花抱住腦袋:笏獸,笏獸,笏獸
扈輕一臉迷茫:“笏獸?好像在哪聽過?又沒聽過?”
溫傳笑道:“難怪你不知道。笏獸幾乎已經絕跡,在頎野天這裡已經萬年無人見過。也不知孤光城的人怎麼抓來一隻。”
當年是他陪着覃子瓏在自家裡找了一圈,事後玉留涯還和他談論這事,所以他知道內情。
“孤光城抓了只將要分娩的母獸。笏獸是高傲的瑞獸,不會認主的,所以只能在纔出生的幼獸身上做手腳。”
扈輕心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