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燁的暗衛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雖說來人個個武功高強,卻終究不敵奕清他們,是以很快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好端端的除夕夜就這樣泡了湯,一行人很快各回各府。
落櫻院,沐浴更衣後,秋水菀細細替楚君燁包紮着傷口。
楚君燁面色深沉,似是在思考大事,半響,才擡眸看向秋水菀,語氣卻是溫和的,“我受傷的事情不要讓祖母知道。”
“嗯。”
輕輕應着的同時,秋水菀也包紮好了傷口,收手,就着一旁的清水,洗淨手上血漬,回身坐在他旁邊。
“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楚君燁脣角微翹,邪魅的鳳眼半眯,道:“我已讓奕清着手去查,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較之神軍營的將士絲毫不差,這在京城並不多見,除了我身邊的人,便只有周寒諾身邊的人及大內侍衛有這樣的能耐,是以,真相其實早已浮出水面。”
除了周寒諾就是宮內人,很明顯,要麼是太后、要麼是周貴妃、要麼就是燕王,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一夥兒的。
秋水菀但聞便知心中猜測是對的,當即便有些惱怒,“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就打算撕破臉了嗎?”
“是,沒錯!”
新年一到,周貴妃就及着出手,這當然與太子即將大婚脫不了干係,若是太子成了婚,再生出個兒子,那麼燕王,永遠也不要妄想儲君之位。
“你多久出征?”
想着楚君燁年後便要出征,秋水菀便沒來由覺得恐慌。
看出她的不安,楚君燁伸手緊緊握住她的,“菀兒放心,皇上的意思是能和平解決便和平解決,但是我會盡快將周家的人連根拔起,那樣,也免去了後顧之憂。”
若是他出徵之前還沒有將一切對她有威脅的勢力拔出,那麼,他定是會很擔心的。
聞言,秋水菀不由安心許多,若是出征之前解決了周家勢力,那麼在出徵的路上,就不會再受到埋伏,那樣,她便可以放心許多,但是二房的人,此刻卻是必須解決了。
“我這裡有一計,可保二嬸他們離開王府,不知夫君願聽還是不願聽啊?”
眨了眨眼,她一臉的神秘。
楚君燁但覺有意思,不由得點了點頭,“菀兒但說無妨。”
她居然要出手害人了,這讓他拭目以待。
“附耳過來。”
做個手勢,秋水菀湊上楚君燁耳邊,細細說了自己的計劃,楚君燁聞言只想笑,“這個辦法甚好,只是沒想到,菀兒竟然如此心狠。”
若是楚君烽這輩子都無法再……那麼,豈非很慘?
大年初一,本是個好日子,秋水菀等人卻被皇上宣進宮,狠狠責罵了一頓,衆人誠惶誠恐的聽着,並沒有解釋什麼,原本以爲這樣皇上就會放過,哪知責罵完後,等待的,卻是另一番逼迫。
“成親這般久了,可爲何還不見動靜?若是王府無人繼承,那麼朕只好另覓了他人繼承。”
這話是對着楚君燁說的,畢竟楚君燁已經年滿二十,而慕容離卻纔剛十六,是以武夷王府不急,急的是齊王府。
“原本以爲大少爺後繼有人,可是大少奶奶卻不幸小產了,再有一年時間,今年之內,若還不能有所希望,要麼,朕就
收回王府權利,要麼,便另覓了他人繼承。”
聞言,楚君燁面色微沉,“是。”
這件事情定是周貴妃吹了耳邊風,如今齊王府既有父王也有自己,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壓,看來,他若不早日計劃,齊王府就真的堪憂了。
秋水菀秀麗的眉頭皺了起來,放於腰際的手下意識的緊握,心裡卻突然恍然大悟。
‘原本以爲大少爺後繼有人,可是大少奶奶卻不幸小產……要麼,朕就收回王府權利,要麼,便另覓了他人繼承。’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有問題,原本她就猜測杭筱暖小產與沈側妃或是白氏有關,現在但聽這句話,她便肯定,定是這兩人中的一人不錯。若是大房中人無後,收回了齊王府的權利,周貴妃肯定高興,若是另覓他人,多半就落在二房人手中,白氏自然樂見其成。
原來,是這樣!
從皇宮出來,秋水菀拉着楚君燁,小聲道:“楚君燁,咱們生個孩子罷!”
她知道他不會逼迫她,他寧願自己去承受這些流言蜚語及壓力,可是她不能讓他這麼做,明明是可以解決的問題,就爲了不讓她有心理壓力,所以絕口不提嗎?
“菀兒,你不必在意皇上的話。”
直覺以爲秋水菀是受了皇上的影響才說出這句話,是以楚君燁握了握她的小手,如是說着。
可秋水菀卻搖搖頭,一臉認真,“我想要個孩子,並不是因爲皇上,而是我自己想要,如今的日子太單調,不久後你又要出征,若是沒有個孩子陪着我,我會很無聊的。”
說得彷彿真有這回事,楚君燁自然便信了,當即不由微微笑起,“那咱們晚上回去好好努力。”
一句話,說得秋水菀紅了小臉,不由嗔道,“我說的是正經事,怎麼到了你嘴裡,就不正經了。”
楚君燁聳肩,“我說的自然也是正經事,若是不努力,哪裡來的孩子?”
“哼。”
撅着小嘴,秋水菀甩開他的手,邁步向楚汐走去,不打算再理會他。
楚君燁見狀,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的背影,內心無比暢快。
新年過得很快,除了除夕夜發生了那件大事以外,其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只是……齊王府內,近日都常常不見楚君烽的身影。
正月十五,杭筱暖早早起來打算前去幫秋水菀的忙,哪知尚未穿戴整齊,楚君燦便一個翻身從榻上到得她面前,緊緊拽着她的手腕,目光憂傷,表情沉痛。
“暖兒,這麼長時間了,你便真的打算當我不存在嗎?”
無論他輕言細語,低聲暴吼,或是裝病哀痛,她都無動於衷,這讓他很心驚,怕她再也不愛他了。
眼神暗了暗,杭筱暖其實也很痛苦,只是她忘不了她死去的孩子,那是一個痛,在她的認知裡,這個孩子之所以會掉,完全是楚君燦害的,所以……她無法面對他。
見她不說話,楚君燦瞬間軟了身子,搖搖晃晃地跌坐在榻邊,“暖兒,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現在纔來醒悟有些遲了,但是孩子掉了會再有,你若一直這樣下去,我會很擔心,哪怕是你打我罵我,我都可以忍受,只求你別這樣了。”
“……”
心中的感覺還在,對於楚君燦如此痛苦
的表情,杭筱暖是心痛的,可是,她想開口勸解,卻發現做不到。
動手快速穿戴好衣物,喚了紫晴進來替她梳洗,又留了妙言照顧着,杭筱暖出了屋子,往落櫻院而去。
半路,遇上喝了酒的楚君烽,似乎是才從府外回來,一身酒味,走起路來也顯得踉蹌,驚得紫晴連忙拉過杭筱暖,往一旁帶去,“少奶奶小心。”
“呵呵……”
險些摔了個跤,待站定,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杭筱暖,楚君烽笑得有些萎靡,“美人,你怎麼在這裡,走,隨大爺進屋去,好好溫存溫存。”
話落,便伸手要去抓杭筱暖,杭筱暖見狀終於大驚,紫晴更是第一時間上前擋在杭筱暖的面前,狠狠推了楚君烽一把。
“四弟,你喝多了!”
語氣十分不好,杭筱暖隱有怒意,“紫晴,喚了人來,送四少爺回房休息。”
“是。”
紫晴答着,遠遠喚了名小婢女,讓她前去喚人,這纔對着楚君烽又道:“四少爺,這是大少奶奶,你可千萬別認錯了。”
“呵呵……”
楚君烽依舊是那笑容,“什麼少爺少奶奶,本少爺既是少爺,美人是少奶奶,那便是本少爺的妻了,走走走,伺候好你丈夫。”
話落,再次伸手要去抓杭筱暖,紫晴見狀想要故技重施,哪知卻被楚君烽給推倒在了地上,“哪裡來的臭丫頭,敢擋着你大爺的路。”
“四弟,自重!”
杭筱暖見紫晴倒了地,自然向旁邊移去,不讓楚君烽碰着她,奈何楚君烽根本不聽,她往哪兒去,他便跟到哪裡。
“美人,你別跑啊……”
“四弟,請你自重。”
雖然知道他可能聽不進去,但是杭筱暖還是得這樣說,她是楚君燦的妻子,他的大嫂,決不能任由他言語侮辱。
“自重?你不重,讓大爺抱抱就知道了。”
楚君烽完全處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三兩步就將杭筱暖抓住,正待抱入懷中,卻被從後面趕來的楚君燦瞧見,當即顧不得自己身體情況,硬是運用幾分功力快速上前,一把拉過杭筱暖,狠狠甩了楚君烽一個巴掌。
“混賬東西,暖兒也是你碰得的?”
他氣得不輕,整個身體劇烈搖晃,杭筱暖原本被楚君烽捉住是極其害怕慌亂的,但是在楚君燦將她拉開的那一刻她又是感動的,如今瞧見他臉色蒼白,不由有些擔心,便自然而然出了口,“夫君,你怎麼樣?”
沒想到她還能喚他一聲夫君,楚君燦眼裡含着淚,顫抖着手撫上她的臉頰,“暖兒,你喚我什麼?”
杭筱暖哭,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夫君。”
孩子是不是被他害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愛着他,話落,猛地撲進楚君燦懷裡,狠狠地哭。
而楚君烽被楚君燦打了一巴掌,雖說力道不大,但是他卻清醒不少,見自己闖了禍,正打算離開,卻被從地上站起的紫晴給喚住了,“四少爺,你往哪裡去?”
話落,向扶着楚君燦過來的妙言使了個眼色,便見妙言快速退了下去,想必,是去通知人了。
楚君烽見狀心裡着急,想要通知白氏又苦於找不着人去傳話,只能站在那裡,任由紫晴的眼神將他千刀萬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