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讓微涼的空氣在胸腔擴散,回覆了些許的鬥氣在身體裡緩緩運轉,穩固隨時有可能崩潰的身體。
自樹後閃身而出,微弱的機簧聲再一次響起,“嗖嗖..”的聲響中,精鋼弩箭帶起一道道幽藍的虛影直奔夏佐射去。
“叮叮噹噹...”的聲響,擊飛弩箭的夏佐落地後站立不穩,腳下虛晃接連的踉蹌了幾步,示敵以弱,才能夠出奇不意,殺敵制勝。
“坎帕斯的小雜碎,你總算是願意出來了嗎?”單手攥着斧柄抗在肩上,鐵塔般雄壯的格勒獰笑着俯視在十米外與他對峙的夏佐。
身邊是體型細長的格萊,手裡拿着一個弩匣空空只有半截手臂長短的精緻連弩,猶如伺捕的毒蛇一般默默注視夏佐,僵硬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格勒,快點動手,不要跟他廢話!”一邊給連弩換上新的駑匣,格萊一邊冷冰冰的說道,這小獸人能從城衛軍的手裡跑出來,自然有他的強橫之處,還是砍下腦袋他才能放心。
“沒關係,格萊,你看那小雜碎戰鬥站不住的樣子!”格勒不屑的指着夏佐嘲笑,但還是雙手一上一下抓住斧柄,擺出戰鬥姿勢“小雜碎,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骯髒的坎帕斯雜種,這真是太好了..嘿嘿...你可千萬別太快死啊..”
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肥厚的嘴脣,棕色的眼睛裡滿是迫不及待的興奮光芒,獰笑着手裡巨斧一揮,帶起一道淒厲的呼嘯當頭向夏佐砍去。
小山般高大壯碩的身體,遠沒有看上去的遲鈍,異常敏捷的速度,瞬間衝過與夏佐之間短短的十米距離,足有車輪般大小的單面巨斧,在那蒲扇般的手掌裡輕若無物,揮動中戾氣四射。
在格勒獰笑的同時,格萊似是與他心有靈犀一般,擡手就是兩片幽藍的弩箭向夏佐的兩側射去,封鎖住夏佐閃避的角度,只能正面硬接格勒巨斧的襲擊。
“該死...”臉色微變的夏佐暗罵一聲,這貝恩兄弟果然如同他之前所猜測的那樣,互相之間配合默契的渾然猶如一人。
身在困境,夏佐也只得猛吸一口氣,運起體內殘餘的鬥氣和體力,後仰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飛起一腳直奔格勒胯下踢去。
夏佐的一腳直可斷鐵裂石,即便是加厚的精鋼鎧甲都無法抵禦,更何況男人胯下脆弱之處,完全是雞蛋石頭的區別。
雖然格勒大可以一斧頭將夏佐從中間劈成兩端,但要這樣的話,以後他去酒館就真的只能喝酒了。
“雜種,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獸人!”格勒瞳孔一緊,即便是還沒有碰到夏佐的攻擊,但胯下已經被勁風刺得微微疼痛。
憤恨的怒罵,格勒如何會想到大路上最重視戰士榮譽的坎帕斯人,竟然會使出這種連他這樣的傭兵都不屑的小孩打架的卑劣手段,
雖然惱怒但他可不敢真的拿這東西與夏佐賭,也只得無奈的身形一頓,手裡單面巨斧改變方向,向下衝着夏佐踢來的腿直砍下去。
早有準備的夏佐豈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精鋼打造的戰斧觸痛,腳下鬥氣爆發,與地面平行的身體,怪異的向後滑行出去。
“鐺鐺...”的清脆碰撞聲,從夏佐身體兩側飛過的幽藍弩箭竟然兩兩碰撞,詭異的在空中改變角度,交叉着向中間的夏佐襲來。
夏佐還從未想過射出的弩箭竟然還能夠改變角度,臉色立時一緊,那塗滿劇毒的幽藍弩箭,不要說被射中,哪怕只是擦破皮都絕對不好受。
鬥氣驟然爆發,旋轉的身體帶起凌厲的勁風,“叮叮噹噹...”的一身密集脆響,反折而來的弩箭被吹飛四散,而消耗了體內大部分殘餘鬥氣,並引動了傷勢的夏佐,臉色也是不由得一陣慘白,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額頭滑落。
“哼!”格萊微微輕聲冷哼,手掌從腰間一劃便出現一個裝滿的弩匣,一面換上弩匣,格萊的眼色也不由的嚴肅起來,剛纔那一下弩箭轉折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絕技,再配上弩箭上的劇毒,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強橫的獸人死在這一招下。
可沒有想到在這個連站立都困難的小獸人身上,竟然失去了效果。
知道弟弟這一絕技,原本已經打算等着爲夏佐收屍的格勒也是倍感意外,冷哼一聲舞動着巨斧又再一次飛撲上去。
他身軀高大,武器也沉重巨大,揮舞起來勁風呼和,大開大合,配上不時響起的怒吼,整個人如同狂暴的人形野獸,反倒夏佐這個芒克首領,更加像一個坎帕斯戰士。
而格萊則沒有一點參戰肉搏的意思,只是端着弩箭守在一旁,一旦夏佐露出空隙,喂滿劇毒的弩箭絕對都會在第一時間到達。
鬥氣耗盡,身體疲憊的夏佐根本無法與對方硬碰硬,只是化作一道虛影,仗着自身的速度迅捷,不斷的圍繞着格勒閃爍,每每被對方的合擊堵到死角,總是有稀奇古怪的陰狠招數逼退格勒,突圍而出。
“你這個獸人的恥辱!”“卑鄙的獸人!”“你根本不配做戰士!”明明佔盡上風,卻始終無法將對法斬殺,面對夏佐不時出現的陰狠招式,格勒氣氛的破口大罵,眼前這個該死的雜種那裡配做一個坎帕斯的戰士。
他的手段簡直比街邊那些無恥的敗類還要惡毒,陰險,甚至讓一直以惡人暴徒自居的格勒,心裡都不由得生出自己本性竟然如此崇高的感嘆。
夏佐根本不去理會那些喝罵,只是緊繃着臉,儘量用最小的消耗,換來最大的成果。
此刻的他看似輕鬆的將格勒刷的團團轉,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都是自己極限訓練的成果。
這些簡單的動作,早已經將他身體最後一絲體力都榨出來,否則以他現在都能被對方斧風吹到的疲憊身體,如何還能夠完成這樣的高強度戰鬥。
格萊看着如猴子般繞着格勒的身影,在等候對方空隙的同時,眼裡也滿滿的全是驚訝,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哥哥的恐怖勢力,在整個薩爾尼亞,他們兄弟的實力絕對能夠名列前茅,尤其是體積龐大,有着巨大力量的格勒,更是隻有少有的幾個大型傭兵團的團長,才能夠與他比擬。
而現在竟然被一個深受重傷的獸人如此糾纏,格勒不由得在心底感嘆這年輕獸人的實力,如果沒有受傷,在整個薩爾尼亞城,能夠壓制這年輕獸人的人,恐怕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想到高高掛在傭兵工會衆多任務頂端的那五千金幣的酬勞,格勒忽然明白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的芒克來說,那遠遠不是一個合適的報價,而是這年輕獸人在身受重傷之後的價格。
想到這裡格萊眼中的殺意更甚,隨手將精緻的連弩拋在一旁,伸手從腰間拔出一對漆黑的匕首,身影一動,無聲無息的猶如鬼魅一般,向夏佐撲去。
時時刻刻都分心注視着他的夏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動作,心底不由得一沉,面對一個壯漢已經力有不逮,現在這個夜行者再參戰,讓本就傾斜的天平,瞬間完全傾倒。
“嘿嘿嘿..小雜碎..死吧..”格勒獰笑着,巨大的身體微微一頓,雙手同時握住斧柄盡頭,巨大的身體猶如陀螺般急速的轉動,只是瞬間就凝成一道斧刃匯聚的旋風,席捲着撕裂周圍所有能觸碰到的物體。
同時鬼魅般的格萊,腳步也驟然怪異起來,沒有選擇兩點間最短的距離,反倒是猶如毒蛇一般曲線前行,細長的身體不斷的左右閃爍。
在格勒斧刃旋風的逼迫下,無論夏佐往什麼方向躲閃,格萊毒蛇般的身影總是會驟然出現,將夏佐擋在斧刃旋風摧殘的方向。
看來只能在拼一次了!
對方各處奇招,配合默契的鬥技,完全是準備將他一擊滅殺,想到這裡夏佐也不在猶豫,身體驟然之間粗大了一圈,流暢的肌肉瞬間隆起,渾身青筋如有蠕動的蚯蚓般暴起。
催動殘影斬,身影一分爲二,同時向格勒和格萊兩人衝去。
“小雜碎,你找死..哈哈!!”面對直奔自己衝來的夏佐,格勒殘忍的獰笑起來,手上巨斧更加迅捷的轉動,巨大鋒利的斧刃,只要觸碰到身體分毫,瞬間就將那個該死的卑鄙的雜碎絞成粉碎肉末。
夏佐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粗壯的雙臂一揚,兩道幽藍的流光直奔格勒飛去,在促動八極崩的夏佐恐怖的力量下,弩箭的速度遠比連弩機簧的彈射迅捷的十倍以上。
斧刃旋風威力雖然巨大,但需要格萊提供牽制支援的鬥技,速度上卻有着缺陷,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格勒面色大變,想要停下躲閃已經是來不及,當下也只得全力轉動,想要將弩箭磕飛出去。
“鐺..”的一聲脆響,手上傳來的細微的阻力,格勒鬆了口氣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升起,一道流光就驟然穿過層層的斧刃,瞬間在他眼前無限放大,幽藍的光澤一閃,尺許的弩箭齊根莫入格勒的眼眶。
巨斧脫手飛出,格勒甚是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小山般的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旋轉着倒飛出去,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在空中轉了十幾圈後在狠狠的砸入地面。
一切都只是在一瞬間發生,快到格萊完全還沒有幾乎救援,一切就已經結束。
“哥哥!!”撕心裂肺的哀嚎,格萊冷靜的雙眼瞬間充血,從小相依爲命的情誼,讓他驟然忘記了夜行者的最高信條,失去了身爲一個夜行者的冷靜。
鬼魅般的身影筆直的向夏佐衝去,憤怒的格萊顯然忘記了自己的導師對他的告誡,永遠不要失去冷靜,作爲夜行者,永遠不要與目標正面爲敵。
而忘記了夜行者最高信條的結果就只有一個,一心向着砍下夏佐頭顱的格萊,根本沒有注意到夏佐身體微微的虛實變化。
一雙匕首毒蛇般的絞殺,從夏佐虛幻的身體上一掠而過,憤怒的格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感覺胸腹一痛,半面沾滿血液的車輪巨斧,自身後從肚子裡冒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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