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悟破化歸蘇夜

仙嶽山,凌仙峰。

蘇夜站在峰頂遙望着遠方的雲海。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只是將東方的雲彩染成大片大片的紅色。

蘇夜正在向着自己的過去,自己過去的一生。

想着想着,蘇夜的腦海之中又浮現起最後的那一戰,冥龍衛最慘烈的一戰!

“啊,我的袍澤們!”蘇夜在心中咆哮了一聲,他的心情突然劇烈的波動起來。

蘇夜望着眼前成片成片的紅色,突然不知怎麼的,他的眼睛突然變得通紅。他眼前成片成片的紅霧,在蘇夜的眼中,突然變成了片片血霧,而蘇夜的雙眼,也被這血海充滿。

“啊!”蘇夜一聲大吼,全身上下變得通紅,一股滔天的殺意從蘇夜身上散發開來。

此時的蘇夜,面目猙獰,雙眼已經被血絲填滿,猩紅無比,全身上下青筋暴起。

“夜少!”阿福就在蘇夜身後百餘米的地方,察覺到蘇夜渾身上下的變動,心中一驚,剛想衝上來,但下一步就硬生生的止住。

殺意太猛烈了!

阿福不敢向前。這種殺意,阿福只在百萬人斬的人身上見過。而且這百萬人斬還不是使用法術大範圍的轟殺,而是靠自己的雙手,一個一個親手斬殺的,用的還是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

這是真正的殺戮狂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福雖然有着悟墟的實力,但是卻絲毫不敢有妄動。彷彿只要他一動,眼前只有通靈四重的蘇夜,憑藉着這滔天的殺意,就能夠將他硬生生的撕碎。

蘇夜的變化,同樣是引起了仙嶽宗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注意,而且仙嶽宗所有的禁制在這股滔天的殺意完全沒有作用,這是一種意志!甚至距離仙嶽宗千里萬里遠的大大小小的宗派,有不少高手都感覺到了。

蘇夜變化的第一時間,凌仙峰上的幾位高手就出手了。在探查到是蘇夜時,原本強行壓制的心思頓時熄了個一乾二淨,這意志不好壓制,也不能壓制!強行壓制,極有可能毀了蘇夜!

正當諸人拿不準該怎麼辦時,蘇夜又做出了令他們震驚的動作。

只見蘇夜緩緩的擡起右手,指向雲海。

“墟!”輕輕的一個字,整片雲海忽然劇烈的翻滾起來,在雲海之間,散發出絲絲黑氣。而這散發出的絲絲黑氣,卻讓人感到一種毀滅的氣息。

“破!”翻滾的雲海,突然之間歲歲破裂,整片整片的雲團裂開無數條裂縫,碎成一小粗一小簇的雲朵。而就在破碎的雲團之間,密密麻麻的裂紋佈滿了虛空。

雲團還未完全破碎,虛空已然承受不住!

“化。”只見寸寸碎裂城一小簇一小簇的雲團,忽然沿着一種奇妙的陣勢運行起來,隱隱約約自成一個周天世界。

眼見雲團已經化爲一個小週天世界,蘇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歸。”

一片寂靜。

正在運行着的雲團也是停了下來,方圓數裡的雲團在這一刻都靜止不動。此時的蘇夜有微微嘆了一口氣,雙眼漸漸的閉了起來。

“國玄國師,您說我不能夠迴歸本心,所以很難化墟,即便化墟,也無法歸墟。但若我能夠迴歸本心繼而歸墟,將會是王上一柄最鋒利的利劍。現在,我已經重新體味了兒時的感覺,我想我已然瞭解我的本心,可惜,國玄國師,您,已看不到了。”

這樣想着,蘇夜將右手張開,然後用力一握。

“歸!”

方圓數裡,乃至數十里的雲海,全部劇烈的翻騰起來,以逆時針的方向迅速向中心點匯聚。大概盞茶功夫之後,當方圓數十里的雲團幾乎全部匯聚到蘇夜面前的中心點時,猛然爆裂開來。

“嘭!”

一切,歸於虛無。

歸墟!

此時的蘇夜,剛剛明悟了歸墟之意,但是他區區通靈四重的實力卻支撐不住他這歸墟的境界,整個人突然倒地。

在蘇夜倒地的一瞬間,來自仙嶽宗數十處強大而又溫和的力量匯聚到蘇夜身邊,注入蘇夜體內,一時之間,蘇夜的身體恢復如初,而他也是憑藉着這數十股強大的力量直接跨入通靈五重。

恢復過來的蘇夜向着周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然後揮手招過阿福,在阿福的攙扶之下,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時,雖然仙嶽宗凡是能說的上話的人,都對蘇夜充滿了無比的興趣,期待,但是仙嶽宗閉關大長老的一道命令,卻是讓衆人都沒有敢打擾蘇夜休息。

蘇夜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在一臉敬畏的阿福的攙扶下,蘇夜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揮揮手,將阿福送出去,蘇夜才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牀上。

剛纔蘇夜望着眼前的紅雲,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最後那個任務所經歷的屍山屍海,與自己一起並肩作戰數十年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最信任的戰友最後時刻的背叛,衆人的囑託,自己未能完成使命無奈倒下的身影,都與眼前的一片紅雲重合。蘇夜隱藏在心底滔天的恨意,殺意全被激發出來,纔有了剛纔那一幕,然後又突然明悟,終而回歸本心,明悟歸墟!

只要自己實力稍微再強大一點,只要自己的判斷在準確一點,只要自己回冥都的的速度再快一點······

或許,就不會導致全軍覆沒的局面。

但是這一世,自己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強大的實力,蘇夜從未如此渴望過!

“你胸前的掛墜給我看看。”望着眼前給他親切之感的李霜,諸葛帝的心情越發的舒服,不知怎麼的,跟李霜交談,就是讓他心情大好。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誰呢?

難道是轉生人員!

國玄國師說過,這轉生之術會有一定的瑕疵,一定的風險,轉生之後,可能會失去前世的記憶,可能會有種種變故······

想到這裡,諸葛帝看看李霜,年齡幾乎一樣,自己又有十分熟悉的感覺,那應該沒錯了。

迎着諸葛帝的目光,李霜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諸葛帝她是認識的,而且諸葛帝從小的冷酷在下人之中流傳已久。這次絮兒不小心衝撞了諸葛帝,李霜也是心下一緊,不過看起來諸葛帝並未像追究,他也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他爲什麼要盯着自己看呢?而且,還要自己的掛墜!

雖然心下忐忑不安,而且還有幾分不情願,但是李霜略一猶豫,就伸手將自己的吊墜摘下來遞給諸葛帝,眼前的少爺可是她不能招惹的啊。雖然鄭茹對自己寵愛有加,但是要是衝撞了少爺,李霜從不懷疑鄭茹會對自己嚴厲懲罰。

“月生石,三月之力?”諸葛帝望着手中的月生石,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這月生石是你的?”

“是的,少爺,我母親給我的。”

“你母親?”隱隱約約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諸葛帝的眼前浮現。

“是。”李霜輕聲細語的回答着,生怕惹得眼前的少爺哪怕是一絲的不高興。

想起來了,原來是她。

李柔!

小時候的事情都快忘了啊,諸葛帝稍微晃了晃頭,是自己的記憶更加清晰一些。對了,自己母親那裡還有以雙九月之力排列的一顆月生石呢。

“你母親是?”

“我母親,少爺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我······”李霜顯然沒有想到諸葛帝突然問起這個,慌忙一擡頭,一看到諸葛帝深邃的眼睛,一種莫名的情愫突然充斥了李爽的腦海。

“我母親叫做李柔,是夫人身邊的一個婢女。”李霜再次低下頭,恭敬地回答道。

“李柔,婢女麼?”諸葛帝喃喃道,那看來就沒錯了,就是小時候見過的那個。

“陪我走走。”諸葛帝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十分順口的說出了這話,然後擡步向前走去。而李霜,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聽到這話後,恭順的跟在諸葛帝的身後。

一切的一切,那麼的理所當然。

“夜兒,你身體沒再出什麼狀況吧?”一位身着黑衣的慈祥老者正關切的望着蘇夜,在他的身邊,一位白衣老者正恭敬地站在一旁——風凌!

“多些王師祖關心,蘇夜身體一切都好。”蘇夜恭敬地回答道,但是他的心裡卻是十分淡然。

眼前的王師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仙嶽宗真正的實權人物,實力高強,地位絲毫不弱於七大峰主。他個人的實力,蘇夜估計,起碼有化墟的實力。

從破墟到化墟,這其中的艱難可不一般。像是風凌,已經是破墟巔峰,號稱半隻腳已經踏入化墟,但是蘇夜知道,哪怕再給風凌十幾年的時間,中間沒有什麼奇蹟,機遇,風凌想要突破怕是難之又難。

但是雖然這王師祖是化墟,但是他的雙眼之中對蘇夜卻有一絲敬畏之情,畢竟歸墟之意,是從眼前這個叫做蘇夜的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蘇夜你是我仙嶽宗百年一遇的天才,也是我仙嶽宗未來的希望,若是有什麼問題,及時告訴我,我們幾個老傢伙會幫你解決的。”

“多些王師祖關心,蘇夜定會盡全力將仙嶽宗發揚光大。”

“你有這份心就好,對了,我這裡有一顆雲華丹,你且拿去服下,這對滋養身體很有好處。這裡還有一本我關於《凌仙訣》修煉的心得,你也一併拿去,會對你的修煉有幫助的,遇到不懂的地方我一月之後會親自爲你解答疑惑。”

“多些師祖。”這句話是蘇夜發自內心的。雲華丹是六品丹藥,是東華之地的特產。利用東華之地特有的霧氣爲引,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霧,只有極特殊的的幾處地方的霧,然後配以種種珍貴材料運用特殊手法煉製而成。

雖然煉製雲華丹的方法並不難,但是所需要的種種珍貴材料,特殊手法,卻不是一般丹藥可以比擬的。

這丹藥對溫養身體的幫助極大,而且還可以極大程度上改善體質,去除體內的雜質。僅這一顆雲華丹,拿出去賣,三十萬靈晶都賣得出去。

至於另一本有關《凌仙訣》的修煉心得,一位化墟之境的高手,他對一本十分上乘的的仙訣的心得,其珍貴程度,那自是不言而喻了。

只是,他們就這麼信任我?

天嶽峰。

天嶽峰是仙嶽宗第一峰,和其他六峰不同,天嶽峰上沒有普通弟子,除了一些特殊人員之外,其餘的人全都有羽化期的實力,宗內一半以上的長老,全部都集中在天嶽峰。

天嶽峰峰頂,一座豪華的宮殿佇立在其上。這座宮殿主體用東華雲玉修葺而成,無數明裡暗裡的禁制佈滿其上,來來往往的長老,傑出弟子望向這裡的目光無不充滿了恭敬,狂熱。

這裡就是整個仙嶽宗最爲重要的地方,仙嶽宗的門面——華雲殿!

華雲殿頂端的一出房間,七個模糊的身影正圍坐在一起。這七個人全部都有墟之境的實力,蘇夜見過的王師祖也在其中。

“王師弟,你見過蘇夜了,感覺如何。”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顫巍巍的傳了出來。

“不卑不亢,佳!”

“哦,竟然能得到王師兄如此稱讚,這個蘇夜,當真不簡單。”一個帶有略微媚態的聲音幽幽傳入衆人的耳中。

“蘇夜伴隨天地異象而生,那天象本來就不甚吉利,而這一次蘇也有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殺意。哼,也不知不知是福是禍,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陣粗狂的聲音,使人震耳欲聾,但是對其餘人卻沒有半分影響。

“哼,這蘇夜,我看啊,不一定是我仙嶽宗的福氣,說不定還是一劫,你們忘了歸雲門雲歸那個小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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