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旨,廢后入宮
“其實夏侯光烈當年根本沒死,是他要挾你要你放他和路海瑜那見人出宮,你爲了掩人耳目才宣佈他們死了,然後爲了補償我,將皇位給了我兒子,可是我告訴你,這樣的施捨我不要!要江山要皇位,我和嵐哥憑自己的能力也能奪取!”
說起當年之事,雲初意氣恨滿心,看了看臉色發白的蘇涵芷又冷笑道:
“你兒子把他全部的情愛與憐惜都給了那個路見人,難道還不許我找其他男人要嗎?我恨他,更恨你這個奪去我所有幸福快樂的見人!聽說夏侯光烈和那路見人都死了……哈哈……死得好……他們全部都死得好……”
說到最後,她又瘋狂地笑了起來,只是眼角的淚水卻未曾停過。
“你……冤孽啊!”看她如此又哭又笑的模樣,蘇涵芷雖然氣怒,卻也忍不住心酸,開口想罵,可到了嘴邊卻只能喟然嘆息。
一切都是她的錯!
當初兒子早就跟她說過除了路海瑜以外不想再要任何女人,是她堅持要他爲了平衡朝堂勢力娶妃納嬪,強逼着他娶了雲初意,並要他冊封她爲皇后,導致他們夫妻倆打一開始感情就不和,後來兒子爲了表示抗議,乾脆裝病,這才導致大權旁落雲家,讓雲初意有了可趁之機,雲初意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嫁進宮來卻得不到丈夫的疼愛,便百般爲難路海瑜,甚至還下毒害她,路海瑜和昭瀾好幾次都是死裡逃生,最後兒子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這才用自己的性命相要挾,逼迫她放他們出宮,她雖然無奈,卻只能忍痛答應,迫於形勢將皇位給了雲初意的大兒子……
其實真要說起來,如今雲家如此囂張跋扈,導致北燕危機重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蘇涵芷傷痛地搖了搖頭,不願意再繼續回憶下去,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於是一時之間,就見有人搖頭嘆氣,有人瘋狂地又哭又笑,還有人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看如今已經成了這幅局面,蘇涵芷只能長嘆一口氣,要昭和先將雲初意禁足慈寧殿,而云嵐山則先關入天牢,派重兵把守。
畢竟這事是皇家醜聞,不可能將他明目張膽地以斯通太后的罪名發落,但是他們心知肚明雲嵐山這些年的野心,要找到其他罪證尚且不難,更何況現在雲家所有潛藏的幕後勢力都已經浮出水面,所以要解決雲家只是遲早的事。
蘇涵芷既痛心又悲愴地看着他們被押走,強撐着站立的身子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貴妃榻上。
“皇祖母……”
“奶奶……”
在屏風後面等待良久的夏侯冽和慕清婉這纔出來,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蘇涵芷,她看了看面前這三個孫兒輩,老淚終於流了下來,握住夏侯冽和昭和的手道:
“這一切都是祖母造的孽,這些年苦了你們兩個孩子了,如果當初……”
她哽咽得難以在言語,只能垂頭落淚,慕清婉上前抱住她,亦流下淚來,“奶奶,您別這樣,您也是爲了北燕的江山社稷着想不是嗎?您肯定也不想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別把一切過錯都歸到自己身上好不好?”
蘇涵芷渾身發顫地攬住她,喃喃道: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還有何顏面去見夏侯家的列祖列宗……”
越說她越急怒攻心,眼前一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三人忙將請來了太醫,得知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昭和怔怔地看着躺在牀上的蘇涵芷,再回想雲初意那張哀痛灰敗的臉,良久,突然輕聲道:
“皇兄,我是不是做錯了……”
夏侯冽將慕清婉扶到軟榻上坐下,這才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臉色亦是沉痛,“就算沒有這件事,這個矛盾也遲早有一天會全面爆發出來,說不定那時候就是北燕真正易主的時候了,所以咱們爲了北燕的社稷着想,讓它提前爆發而已……只是皇祖母……哎……的確是我們思慮不周詳……長輩們都對當年的事諱莫如深,我們也想不到真相會是這樣……”
昭和掩面而泣,“希望皇祖母沒事纔好,不然我就真的該死了……”
慕清婉遞了個帕子給他,安慰道:“別擔心,剛剛我已經診斷過了,奶奶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上受了些刺激,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但願如此。”
三日後,宮中傳出太皇太后懿旨:
“太后雲氏身爲一國之母,不思爲國盡忠,與其兄雲嵐山企圖謀奪北燕江山數年不息,自罪當誅。然念其乃皇上生母,爲全皇上赤子之心,故改爲囚禁慈寧殿終生,死後不可享任何尊位諡號,獨葬泰陵。戶部尚書雲嵐山與兵部尚書李開濟於三日後午門斬首,其他共犯者,皆交由皇上酌情處罰,以安天下。”
大勢底定,宗親們也對蘇涵芷的處置頗爲滿意,對於這件事的討論漸漸淡去,至少表面如此。
夏侯冽和慕清婉一直等到蘇涵芷沒有什麼大礙了以後這才放心地出宮。
從當日雲蘿突襲,且在慕清婉的注視之下,夏侯冽便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
後來見她仍然如往常一般笑靨如花,陪伴在皇祖母身邊盡心盡力地爲她解語開懷,對他亦一如往常溫柔體貼,以爲她能夠諒解他當日確實沒有防備雲蘿會如此大膽,他才稍稍將高高懸起的心放下。
直到回到別苑後,他這才知道,苦難纔剛剛開始。
“婉,怎麼了?”
晚膳後,夏侯冽抱着慕清婉斜臥在榻上看了會兒書,習慣性地想去吻她,卻被她躲了過去。
慕清婉微微眯眼,盯着他的嘴脣看了半晌,別過臉去繼續翻動手中的書頁。
夏侯冽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嘴,然後瞧了瞧手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啊!
他又賴了上去,小心地避過她的腹部,一把將她按在榻上,又要親下去,又被她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巴:
“不準親!”
“爲什麼?”夏侯冽被她這含着薄怒的嬌喝嚇住,“婉,爲何不准我親?”
慕清婉翻了翻白眼,“你就算裝傻也沒用,總之以後不準再親我!”
不準親?!他偏要親!
心頭火一起,他用手箍住她的小臉便要一鼓作氣親下去,慕清婉眼珠子一轉,突然輕哼了一聲:“哎喲……疼……”
夏侯冽頓時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彈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問:“哪兒疼了?婉,快告訴我哪兒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慕清婉詭計得逞,愜意地摸了摸肚子,翻了個身繼續看書。
他看到妻子這幅模樣,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再也不敢用強了,生怕真的傷着了她肚子裡的小寶貝。
只是,佳人在側想親又親不到的感覺着實難熬,既然不能用強,那就誘哄吧——
“婉,爲了寶寶你都晾了我快大半個月了,你真的忍心麼……”
他扁扁嘴,一臉委屈的模樣。
慕清婉從書中擡頭施捨了他一眼,彷彿沒看到他眼中如小獸般楚楚可憐的哀求之意,不動聲色地繼續看書。
“婉,乖寶貝,既然你擔心孩子……那……那咱們就不做實質的……讓我親親就好……”他推了推她的肩膀,用力哀求:
“好不好?快答應,快答應!”
“不讓親!“慕清婉頭也沒擡,斬釘截鐵地吐出三個字,擲地有聲。
“婉……”
“乖寶貝……”
“小妮兒……”
“我最愛的老婆……”
“寶貝丫頭……”
他一邊喊着對她的暱稱,一邊用力推搡她,順便還揩點油,直把正在鑽研醫書的慕清婉弄得心頭火大起。
終於忍無可忍,她一下子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盯着還躺在榻上仍舊做一副楚楚可憐相的男人:
“夏侯冽!你再這樣今晚就別想上我的chuang!”
她說完轉身坐到書桌前繼續看書,想來個眼不見爲淨。
連chuang都不許上了?夏侯冽冷汗驟出,全身的熱情一下子消散,這可不得了。
他趕緊叫侍女打來一盆水,將這幾天來已經洗了無數遍的嘴巴又洗了好幾遍,揮退了侍女,又屁顛屁顛走到她身旁坐下,攬住她的腰,討好道:
“婉,已經徹底洗乾淨了,真的,不信你親親看看……”
這次慕清婉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直接把他當空氣。
夏侯冽又去洗了幾盆水,無奈結局還是如此,最後,他終於氣極,甩了袖子氣呼呼地轉身就出去了。
慕清婉耳根子終於清淨了,看書看得正愜意,沒想到綠倚一下子急匆匆地趕了來。
“少夫人,請您快去看看少爺吧!”
“他又怎麼了?”慕清婉連頭都沒擡,目光仍是凝在書本上。
“少爺他……他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跑到了廚房,拿起小刀子就走,我一看不對勁,便悄悄跟了上去,沒想到他回到寢房便開始對着鏡子用那刀子割自己嘴巴上的肉……少夫人,您快去看看吧……都出血了……”
小丫頭想必被那場面也嚇到了,語氣都帶着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