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腦很清醒，剛剛說的，全是真話。”上官一江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果然還是很與衆不同，一般人不會這麼做吧？”
旁邊的四個人完全同意，猛點頭。
踹上官一江下來，是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這樣不好嗎？我是不走尋常路！”丁碧凡拉起袖子，“你要是再不走，我打到你滾！”
“我……”
東方雨落拉過上官一江，不讓他往下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還是先走。以後再慢慢來，不急於一時。”東方雨落低聲提醒，“你要是現在讓她徹底討厭了，翻身就更難了。”
上官一江想了想，也覺得有點道理，擡頭看向丁碧凡，“我現在會走，但是我下一次還會再來！”
“你敢再來！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丁碧凡揣起拳頭，就要揍過去，被周曉嵐攔住了，而上官一江也被東方雨落拉往反方向，走向大門。
“我這一次是認真的！”上官一江邊走邊回頭，“我保證一定不會再背叛你！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你給我一個答覆！”
“你耳朵聾了嗎？”丁碧凡氣得直接把鞋給扔出去，“你要是敢再來，我殺了你！”
周曉嵐用力攔着，才勉強制住要暴走的丁碧凡。扭頭看向東方小風，“你真的覺得他可以嗎？你媽咪都要瘋了！”
“沒有愛，哪來的恨？”東方小風聳聳肩，“我媽咪這麼排斥上官叔叔，說不定是因爲自己太過在意了。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有機會你個頭！”丁碧凡一手蓋在東方小風的腦門上，“你以後再整這些，我也不會再跟你打哈哈的，一定徹查到底！”
“不要這麼兇嘛……”東方小風揉着腦袋，“我這是在幫媽咪，媽咪以後就會知道的。”
“我不用你幫。”丁碧凡轉身，“今天這事，我不跟你追究，要是還亂來，你知道我的脾氣！”
丁碧凡說完，快步走人。
周曉嵐看着丁碧凡的背影，捏了捏東方小風的鼻子，“你看，你媽咪是真生氣了！你這下麻煩了。”
東方小風沒有想到媽咪會因爲這件事這麼生氣，表情寫滿了不安。
怎麼辦？媽咪生氣是好可怕的……
“你現在才知道怕嗎？”周曉嵐推了推東方小風的頭，“你的表情告訴我，你闖了大禍了。你媽咪很少生氣的，一旦生氣，誰都招架不住。看你現在怎麼辦！”
“我也沒有想到媽咪會真的生氣。”
東方小風想起丁碧凡生氣的處理方法，就心有餘悸。
“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的意思，能解釋一下嗎？”東方雨落眨巴着眼睛，“說得好像很恐怖一樣。”
“不是說得，而是本來就是如此。”周曉嵐反問東方雨落，“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暴力是哪種嗎？”
“腦筋急轉彎？”東方雨落轉了轉眼珠，想了一會兒，搖頭，“不知道。這道題這麼難。”
“不是腦筋急轉彎，而是事實存在。”周曉嵐解釋道，“丁碧凡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最恐怖的暴力了，冷暴力！”
“冷暴力？”東方雨落一愣，“是什麼東東？”
“就是幾天幾夜不理你，不說一句話，看到你當做沒有看到。”周曉嵐揉着眉心，“頭兩天還好，但是要是持續個十天半個月，你就會崩潰了。”
“我就是那個崩潰的人。”東方小風舉起小手，“幾年前有一次惹媽咪生氣了，結果她半個月不理我，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當我是透明的。那種感覺最痛苦了！”
“聽起來像是那麼一回事。”東方雨落咬着手指，“確實有點寒顫。不過小風，要是你媽咪不理你，我理你不就行了嗎？”
“你理有什麼用？”周曉嵐偷笑一聲，“小風是媽咪控。要是跟媽咪說不上話，那還不如殺了她。換言之，丁碧凡的冷暴力是小風的致命武器。”
“這樣的話，我就幫不了你了。”東方雨落故意醋味十足說道，“明明有我在，還是無法彌補媽咪的空缺，我好受傷。”
“你這個姑姑就不要在這裡搞亂倫了。”周曉嵐白了東方雨落一眼，“你還是正正經經地找個男人嫁了吧。長得不錯，不要耽誤了。不要忘記時間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就是再美，也會有不見的一天。趁現在有點資本，快點下手。”
“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東方覓風嘲諷輕笑，“你把這番話對你自己說一遍。你就知道是什麼感覺了。你做到了，再跟要求我達到，纔是差不多！”
“我嫁不嫁關你什麼事？”
“我原句奉還！”
周曉嵐懶得跟東方雨落繼續掰扯下去，看向東方小風，轉移話題，“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竟然重要到把你媽咪賣了？要是你媽咪不生氣，那就奇怪了！”
東方小風低着頭，閉着小嘴，沒有回答。
周曉嵐拍了東方小風的頭，“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還是要跟你媽咪說清楚比較好。雖然你是很聰明，我們確實也沒有你的智商。但是智商和情感不同，情感需要用心經驗的。就好比你重視你媽咪，媽咪也重視你。可是你不說出來，誰會知道，你媽咪更不知道。”
周曉嵐輕輕嘆了一口氣，“可能我現在說的，你還無法理解。但是試着去想想。不過你媽咪那裡，你一定要自己解決。畢竟上官一江對於你媽咪而言，確實在意，卻不僅僅只是在意。你明白嗎？”
東方小風擡頭，不解問道，“上官叔叔做的事情很過分，我知道，但是真的完全不能原諒嗎？”
“你沒有那樣的經歷，單靠你自己的解讀，自然是沒有很嚴重。但身爲當事人的丁碧凡，她會是什麼感受，你想過嗎？”
東方小風搖頭，他確實沒有想過。
“你還小，不理解是正常的。但你做這件事之前，至少要讓你媽咪能夠理解你。”周曉嵐搭着東方小風的小小肩膀，“我只說到這裡，其他的，你要自己去解決。”
周曉嵐擡頭看向西木，“西木，你把少爺送到丁碧凡的身邊吧。我相信丁碧凡也想要聽他的解釋的。”
周曉嵐的後半句讓西木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的重心是圍繞丁碧凡的，自然是不能不以丁碧凡的考慮爲優先。
對着周曉嵐，輕輕點頭，隨即帶着東方小風離開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好人的。”東方雨落把手臂擱在了周曉嵐的肩膀上，“本來看你是個獨眼女，還以爲你是個粗魯的人呢。”
“你現在說的話很粗魯，我也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
周曉嵐往後一退，躲開了東方雨落的手。
“我也很困惑。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漂亮的臉蛋就一定要配上非常好的脾氣呢？”東方雨落捧着自己的臉，“這些人只會把自己的臆想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來滿足自己。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人。”
“你不也是把你的臆想強加在我身上嗎？”周曉嵐斜眼看向東方雨落，“你要別人不這麼想，至少自己也不能這麼想。”
“我沒有讓別人不要這麼想，因爲我也是這樣的人。只是……”東方雨落眼神冷漠，“覺得這些人很噁心，連帶自己也噁心了。”
周曉嵐看着東方雨落，心中有些疑惑，似乎她的心裡藏着很深很深的怨恨。表面上很輕佻，內心卻很落寞和孤獨。
“你……”
周曉嵐還沒有說出來，東方雨落直接搶白了，“千萬不要說什麼同情我的話，說教這套，不適合我。”
東方雨落手擺動，逞強笑道，“你還是留着安慰小風吧。我還沒有脆弱到需要你的開解。而且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狀態。”
拒絕所有人的幫助嗎？
周曉嵐只是盯着東方雨落，沒有再說了。
一旦把通往外面的心門關了，就是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也無法闖入她的內心。
“生人勿進！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情況嗎？”
一個聲音從天飄來，很遙遠，卻一個字不落地進入了東方雨落和周曉嵐的耳中。
東方雨落和周曉嵐擡頭看向天空，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連聲音也慢慢消失了。
“是誰？”東方雨落心中疑問，看向周曉嵐，問道。
周曉嵐聽着聲音，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輕輕搖頭，視線卻還是看着天空，卻在這裡一刻，突然想起來了。
“這個聲音是……”
“什麼聲音？！”東方雨落緊張問道，“該不會敵人襲擊吧？你們之前得罪的仇人？現在找到這裡來了？”
周曉嵐越聽，臉色越差，這算哪門子的擔心？
“你不要發揮你的超常聯想力，好嗎？”周曉嵐看着天空，“這聲音還很遠呢，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到。”
“你不擔心嗎？”東方雨落躲到周曉嵐的身後，“你不是記得這個聲音嗎？是誰的？危險嗎？”
“危險？”周曉嵐想了想，點頭，“是有點危險。”
“不是吧？”東方雨落全身一縮，“那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