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御書房內竟傳來聲聲爭吵與冷嘲暗諷,御書房內似乎炸開了鍋般,訾汐不禁訝異,六王竟然敢在暴君面前如此爭吵,可見其皇權確實已經被分刮的只剩下那個龍座了。先帝也奇怪,明知受命六王輔政很可能會影響到皇權,可他偏偏就立了這麼個遺詔,真是令人費解。
就在此時,冗廊不遠處浩浩蕩蕩迎面走來一名身着金色雲緞裳的女子,她身後跟隨着四名宮女四名公公,其陣勢可見一斑,想必又是哪位正值榮寵的妃嬪吧。
她的眉宇間柔媚嬌倩,分外妖嬈,只是臉上有淡淡的怒氣。走至御書房前一語不發便想要推門而入,訾汐趕忙上前攔下:“娘娘您不能進去,皇上正在與六王議事,任何人都不許打擾。”
她眉目間一凜,細眉輕挑,看眼前這位奴才面生,便冷道:“新來的奴才吧,難怪不懂規矩,閃開。”
“可是皇上他……”訾汐爲難的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迎面來的一巴掌而打斷,臉上清晰的印着五個血紅的指印,更顯楚楚可憐。
“狗奴才,本宮的路你也敢擋?來人,給本宮拖下去仗斃了。”她橫眉冷對,玉奴立刻跪趴在她跟前哭道:“凌妃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您就饒了鳳姐姐吧,她初來御前,不懂事……”玉奴不斷磕頭哭喊乞求着。
凌妃?
訾汐突然想起那日端木靈對她說的話:六年來,沒有人可以在皇上的寢宮過夜,即使是最得寵的凌妃。
原來她就是皇上最爲寵愛的凌妃,難怪如此囂張跋扈,也許一個奴才的命在她的眼中就猶如一隻螞蟻吧。
御書房外的哭喊聲打斷了六王的爭吵聲,原本心煩意亂的獨孤珏更爲煩躁,用力將手中的奏摺摔在桌上,怒斥:“誰在御前吵吵鬧鬧,不要命了。”
端木矍似乎在爭吵中聽見‘鳳姐姐’三個字,立刻奔了出去,便見兩名侍衛奉了凌妃的命令而欲將她拖出去仗打,立刻冷道:“好大的狗膽,放開她。”
凌妃聞此言一張臉都綠了下來,瞪着端木矍正想要大發脾氣,卻見陵王與華王也步出御書房,頓時氣焰降了一半:“本宮進御書房向來自由,這個丫頭竟敢攔本宮!”
“沒人告訴你她是新來的嗎?”端木矍的聲音很是陰沉,目光直射寒光。
“新來的也該懂規矩!”獨孤珏一來,他們立刻恭敬的退至一旁。他的目光顯示掃過半邊臉頰通紅的鳳訾汐,隨即轉向凌妃,聲音微慍:“凌妃,恃寵而驕,以後你不準踏入御書房一步。”
“皇上!”凌妃驚呼。
“退下。”
從來沒有被皇上這樣怒斥過,一時羞憤難當,含着淚轉身衝出冗廊,身後的八個奴才趕忙追了出去:“娘娘,娘娘……”
凌妃倏然止步,不甘心的問:“那個奴才是誰?”
“回娘娘,她是華王的二千金鳳訾汐,數日前被皇上杖責降爲汐奴。”一名奴才恭敬的回道。
“原來她是鳳訾汐。”難怪端木矍會這樣護着她,就連皇上都沒有給自己情面。一想到此她便笑了,滿腹的怒火也漸漸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