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篇_108、殺回宮(13000字+)求訂閱

此時的兩人,都已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

而太后眼睛緊閉着,外面全是乾涸的血漬,她的眼睛,在幾日前,被容月戳瞎了。

瑞王此時被五花大綁着,不是他武功不高技不如人,而是他對容月有愧疚,他甘願承受這一切。

“本宮的計劃就要失敗了,你們該很高興吧,本宮死之前,也要拉你們陪葬!”

容月惡狠狠地說着,上前一步,一腳就往太后身上踢去。

太后身體不支,被這一踢,不禁直接跌倒在地上。

“翼容月,你要殺哀家,哀家沒意見,可是臨死前,哀家有些話想跟你說。”

太后已經完全看不見了,身上到處是傷,她深知自己日子不長,可是臨死前,她還是要把真相告訴她,不然連她自己都會後悔。

“哦?有話?呵呵,那好,說。”

看趴在地上的人如一條狗般,容月眼中滿是鄙夷,冷哼一聲,將腳緩緩擡起。

“只能對你一個人說!”

太后堅韌着,咬牙。

“太后,不可。”

瑞王怕太后和容月單獨在一起會吃虧,急忙上前阻攔。

“你倒是關心她啊。”

似乎是不爽利,容月的話帶着半分醋意,雖說容月的心裡是恨着瑞王的,但卻沒對使用太殘忍的手段,

至少現在的瑞王還好手好腳。

“放心,哀家沒事。”

太后堅強地坐起。

容月眉眼一寒,冷冷擺手,示意屬下們將瑞王待下去。

“瞎老太婆,人走了,有話就說吧。”

似乎是不耐,容月負手而立,她的時間不多,指不定什麼時候殷翼的軍隊就來了。

“對不起。”

太后順着說話的方向,強忍着身上的額痛,重重支撐起身體,跪下磕頭。

可是這些在容月眼裡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十六年前的屈辱,她一直刻骨銘心。

“別廢話,本宮的耐心有限!”

容月不耐地掐着手上的關節,看着自己那被毒薰爛的手,眼神忽然一道犀利。

“十六年前,哀家是逼不得已纔要將你逼出宮的,那時你忽然懷孕,哀家看了同史,那個月,先皇根本沒有寵幸過你,哀家當時便知道孩子不是先皇的,但哀家怕你受傷,就吩咐太醫對先皇撒了謊,說孩子已有兩個月,後來又怕孩子不足十月就生出來,纔將你趕出宮外的。這些事,瑞王並不知情。哀家的妹妹也更是不知情的。”

太后說着,身子顫抖,她忽然不知該從何說起,而容月究竟還會不會信。

“你是怕本宮殺了你才編這些鬼話吧,老巫婆!”

容月根本不信,手已緩緩碰上頭上的簪子,打算一簪子刺死這個瞎老太婆。

“宮裡的韓媽媽可以作證,你在破廟生產當日,其實是產下龍鳳雙胎的,只是其中女兒被她抱走了。”

“呵呵,鬼話,本宮還有女兒?你該不會是想說青蕾吧?”

容月完全被太后的話氣到了,她認爲她在撒謊,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她就是想要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眼神一狠,容月的手猛然刺了下去。

太后的耳朵敏銳地一動,她知道容月定不會容下她,定要殺了她,但還是在最後一刻喊出了一個名字。

“靜雪,青雪!”

哐噹一聲,容月手中的簪子哐當在地,可是眼前的人早被自己一簪子刺地倒在地上,從腦門上直流鮮血。

青雪,這是她得知自己有孕時,和先皇一起爲孩子取的名字。

若是男孩,就叫青顏,若是女孩,就叫青雪。

“喂,老婆子,你醒醒,你醒醒啊。”

容月伸出巴掌,毫不客氣地就甩在太后的臉上,可是太后只是一動不動地攤到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所有氣力。

“宮主,殷翼帶着人來了,咱們快走吧。”

一名黑衣女子已快步進來,雙手抱拳。可是容月卻冷冷看着地上的人,“把她也帶走,無論如何,救活她!”

那黑衣女子領命,夾着太后就飛了出去。

而容月的速度更快,早已如影子般消失不見。

待殷翼的人馬趕到時,屋子裡除了地上殘留的血跡,什麼都沒了。

“該死,追!”

伸手觸摸那地上的血跡,還帶着一陣溫度,證明人還沒跑遠。

※ ※

天行一年,軒轅宮大亂。於史冊記載,史官如實記載,江湖封火宮妖孽挾持太后,假扮皇帝。

同年二月,殷青鉞恢復帝位,改年號爲常德。

……

“小姐,還在難過麼?”

窗前,迎春花已經開得十分燦爛了,褚月卻是沒有一點心情。

當殷翼的手下擡着兩具屍體而去的時候,褚月看着那遍體鱗傷的二人,幾乎感覺整個胃都要翻出來了。

因着殷青鉞的智力還未恢復,所以這殷朝,實際上的掌權者是褚月。

爲了成全這對可憐人兒,褚月吩咐人秘密將兩人合葬,只是將雨華的衣冠冢放進了西陵。

看着院子裡開着的迎春花,生命力那麼頑強,卻更加引起褚月內心的一片惆悵來。

“小公主睡了吧?”

褚月淺淺地問着,採兒則是笑着點頭。

“小姐若覺得帶兩位公主勞累,採兒可以分擔的。”

採兒正說着,便聽着如月進來通報。

“娘娘,翼親王來了。”

因爲殷翼此次立了大功,所以褚月特地給殷翼加官進爵。

只是殷翼的心卻不再次,他只要每天能多看採兒兩眼,就心滿意足了。

“讓王爺進來吧。”

輕輕擺手,褚月已緩步走到榻前,端坐了下來。

殷翼一身黑色朝服,微微留着鬍渣子,倒是愈發顯得成熟了起來。

他剛要行禮,便被褚月一把攙扶起來。

“如何?”

“皇上的病,看來只有神醫山莊的聞仙大師可以救,只是此人古怪,恐怕…”

殷翼不是沒上山求過,可是每次都過不去那迷魂陣。

如今殷青鉞剛恢復皇位,大臣們都看的緊,而他腦子受傷的事,瞞大臣們也實屬瞞得辛苦。

“嗯,容本宮再好好想想。”

褚月單手蹙額,視線卻微微一瞥,卻正好撞見殷翼深情打量採兒的視線。

心下猛然一抽,但立即,她的脣上就浮現出一絲笑意。

採兒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她心裡最頭疼的事,這個憶妃,不做也罷。

一直在看王公大臣們的反應,卻不想這殷翼。

淺淺隱藏住心下的喜悅,褚月薄脣輕啓,“翼親王,麻煩你將採兒送回宮,皇上這會午睡也該醒了,本宮該去長生殿了。”

聽褚月這麼一說,採兒身子猛然一顫,臉頰立即羞紅起來。

她微微看了眼褚月,發現褚月正陰陽怪氣地對自己使眼色。

見殷翼在前,採兒在後離開,褚月攆着帕子偷笑,看她們兩個,還真是青澀地要命哦。

“如月,早上做的點心好了沒,拿食盒裝好,去長生殿。”

因爲怕大臣們說後宮干政,所以褚月早上都儘量不去見殷青鉞,讓他專心處理朝政,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以送東西的名義去看看。

一路走着,見長生殿門口小李子已不在,而是換了個年輕的太監。

“怎麼,你家乾爹呢?”

褚月有些疑惑,小李子不是一直跟隨殷青鉞的麼?現在真皇帝回來了,這老太監到玩起彆扭來了。

“乾爹說要閉門思過,說一直認錯了主子,主子不懲罰,他自個兒也要自懲。”

那太監十分恭敬地說着。

褚月也並未在意,只是覺得好笑,擺了擺手,直接朝大殿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裡面的人似乎一本正經地坐着,只是那奏摺,明顯是拿反了。

“咳咳。”

褚月的拳頭放在嘴邊,清了清嗓子。

彷彿是看到女神般,殷青鉞一把將奏摺扔開,蹭地起身,朝褚月跑去。

“不好玩,走,姐姐娘子不來。”

滿臉委屈,殷青鉞又撒氣驕來。

自從他進了這後宮,就一直被關進一個小屋子,和一個長得難看的老婆婆在一起。

那個老婆婆雖然對自己很好,每天卻是冷冰冰的一張臉。

殷青鉞是一百個不願意,心裡委屈死了。

如今,又聽姐姐娘子的話,每天要穿這麼黃不拉幾的厚衣服,然後要對着一大堆人。

回來後,又要看一大堆東西,可是這些東西他根本看不懂。

“冥冥乖,娘子不是和你說過嗎?你是皇上,心繫蒼生,你多勤奮些,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些。”

褚月眯縫着眼,笑嘻嘻的,吩咐如月拿來點心。

殷青鉞吸了吸鼻子,還未等如月打開食盒,便像個小兔子半蹭蹭了過去。

“吃,好吃。”

他笑嘻嘻的,一手一個,就抓了起來。

褚月搖搖頭,吩咐如月去外面把風,自己則坐到了龍椅前,拿起硃批,認真地看起奏摺來。

這是她每日必做之事,在殷青鉞頭沒好前,幫他看這些摺子。

“武官巡撫貪污受賄,請求提刑司審理。”

快速看了去,硃批迅速一圈,由於無心在位也是極其關心國家大事的,所以並未有何脫節的地方。

其實,要不是正統血脈朝綱之類的屁話,無心不失爲一個好皇帝。

該死,怎麼看摺子也走神?

咬了咬脣畔,褚月重重敲了敲腦門,但又立即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自己太陽穴便揉捏。

擡頭,殷青鉞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手十分粗笨地按着。

“傻瓜,吃完東西不洗手就給娘子按摩,這樣是不對滴。”

這個樣子的殷青鉞很好欺負,褚月只要編造着各種這樣是不好的,這類的話。殷青鉞便會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然後再也不敢動了。

此時的他也不例外,忽然雙手僵硬,低下頭來。

“噗此,傻瓜啊,娘子瞎說的,可是娘子捨不得你累着了。”

“不累,姐姐娘子做皇帝,冥冥揉。”

“你喜歡做丫鬟?”

褚月又噗此一笑,見殷青鉞不斷點着頭,像撥浪鼓。

她的視線微微瞥向奏摺,嘴上是滿滿的笑意,卻在看到摺子上的內容後,忽然臉色一沉。

上面是兵部的請命帖子,這次封火宮混入軒轅宮,差點控制朝權產生五刻彌補的損失,兵部要求帶兵滅絞翼國。

可是褚月知道,這件事和翼國其實根本沒有關係。

和雪國也定是沒關係的吧。

這只是翼容月母子兩人仇恨,纔會如此……

更可惡的是,這件事已經有十幾位朝中權臣聯名。

手吧嗒就拍在青玉案上,當褚月的視線看到那最後四個字時,更是心口一口氣堵住。

“御駕親征!”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如此事,也要皇上御駕親征?

見褚月眉頭忽然緊蹙,殷青鉞趕緊抱着褚月,“姐姐娘子,不高興?”

看着殷青鉞歪斜着腦袋,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褚月真的不想把所有的責任和負擔都壓在他身上。

“沒事,姐姐娘子只是覺得餓了,咱們去吃飯好不好?”

褚月將摺子收進自己的衣袖裡,淺笑着起身,拉着殷青鉞。

一聽要吃東西,殷青鉞的臉上立即浮現出滿滿的笑意,大手拍着直叫好。

褚月拉着殷青鉞來到偏殿,吩咐如月去御膳房傳膳。

不一會兒,十幾名宮女便端着托盤進來,這都是殷青鉞以前最愛吃的,褚月牢牢地記得。

“皇上,這個是茄汁排條,味道酸酸甜甜的,嚐嚐,吶,這個呢,是鹽酥雞,味道鹹鹹的。”

邊說着,褚月已經夾着菜往殷青鉞的盤子裡送了。

只是殷青鉞眉頭緊蹙着,“皇上,不要,冥冥好。”

殷青鉞的意思是不要褚月喊他皇上,不知道爲什麼,在他心裡似乎很排斥這個稱謂。

“好,不叫便是,看你,嘴巴上全是,這麼髒,娘子會不喜歡的哦。”

褚月嘟囔着嘴,埋怨着,拿出帕子給殷青鉞擦嘴,瞬間,一張絲白的帕子就染上了茄汁排條的汁液,變得通紅。

看着褚月如此溫柔細心,殷青鉞也忽然放下筷子,拿出自己的衣袖,給褚月擦臉上的汗珠。

“娘子,好看,洞房,要。”

殷青鉞笑嘻嘻地,一點都不通紅。而褚月,看着旁邊宮女們似乎都捂着嘴巴偷笑起來,不禁十分害臊。

“好,今晚娘子就留下來。”

褚月笑着,繼續和殷青鉞吃飯。

兩人的小日子過的十分愜意,卻不知外面的官員早

已一片鬧騰。

此時衆大臣都於左相加家中議事。

豪華優雅無處不透着古典氣息的大廳,一箇中年男子端坐在大廳正前方,看着臺下議論紛紛的人,劍眉緊蹙。

殷翼也受邀請,參加了這次議事,只是他一邊喝着茶,一邊聽着大臣們的談話。

“皇上早朝每日精神欠佳,而且上朝也如例行公事般。”

“我聽長生殿那邊的人說啊,這最近奏摺都是皇后在批閱啊,這後宮不得干政一直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怎麼壞的了?”

一個文官拍着大腿,似乎痛心疾首。

其他官員一聽,皆是附議。

“皇上是不是……?”

經歷了無心假皇帝事件,大家對殷青鉞的真實身份也開始懷疑起來了。

一個官員欲言又止,但是眼裡卻滿是狡黠。

“各位大人,可否願意聽小王說一句,你們今日的行爲,說輕一些,是對皇上不滿,說重一些,就是有意造反。本王親自助皇上覆位的,難道各位大人以爲本王和皇后會同流合污?”

殷翼站起,劍眉緊挑,只是此刻他威嚴的樣子,根本就不似以前,現在的他,滿是男子的成熟。

此話一出,其他官員都驚得說不出一個字,皆是低頭。

左相也忽然捋了捋鬍子,眼睛眯成一條縫隙。

“大家不如各自散去,本官也以爲如此議論皇上實屬不妥。”

左相笑着,身子猛然站起,大手一揮。

其他官員見首席官員都如此說了,皆是該嘆氣地嘆氣,該走的走。

只是當殷翼也要跨出大門的時候,忽然背左相拉住。

“翼親王留步。”

殷翼身子一顫,他一向不參與朝中政事,除非受命帶兵打仗。

此時見左相如此,知是別有用意,不禁臉色一沉。

左相將殷翼帶到偏廳,又吩咐了丫鬟上茶,這才嬉笑着說道,“王爺品一品,本官素聞王爺是品茶高手,這些是本官巡邊大江南北覓得的上好佳品。”

看着左相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樣,殷翼也忽然大笑起來,佯裝十分驚訝,“哦?既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好嚐嚐了。”

自從蓉妃死後,皇上間接打壓鬱右相的勢力,並最終藉着各種緣由讓他下獄。

右相一死,朝中可謂左相一手遮天。

無論誰當皇帝,其實對他的地位都沒太大的威脅。

只是如今,他也怕權力太大,成爲皇帝的眼中釘,着重打壓的對象。

殷翼淺淺眯縫着眼睛,呷了一口茶,不禁稱讚。

“確實是好茶。”

說畢已是再次拿起,又喝了一口。

“王爺若是喜歡,儘管品味,本官不日就送些去王府。”

“唉?這可使不得,無功不受祿。”

殷翼在朝中算是不倒翁的人物,誰也不得罪,但也從來利任何人結交。

左相甚至殷翼的個性,但如今,皇上跟前最得勢的人除了他殷翼,還有誰?

“其實本官是有一事相求的,王爺也知道,自古前堂和後宮總是息息相關的,可是本官苦於膝下無女,兩個兒子又不成氣候…”

左相頓了頓,見殷翼似乎在聽着,便忽然起身跪下。

“微臣有一事相求王爺,微臣前幾日認了乾女兒,想要王爺引薦入宮,至於王爺的苦惱,微臣也會幫着解決。”

一下子換了成爲,殷翼和左相在朝中本就左相的權力大些,王爺們只不過是受皇恩,居高位罷了。

見左相行此大禮,殷翼急忙將左相攙扶,他當然知道左相口中說接觸他的煩惱的意思。

“好,若是王爺真的能夠平息百官的猜疑,本王就做這個順水人情了。”

殷翼是真的爲他的皇兄和皇嫂着想,不禁硬着頭皮接受了。

左相眯縫着眼睛,早已笑得咧不開嘴了,急忙喚了聲丫鬟的名字。

“快,讓小姐出來見貴客。”

原來這老狐狸早有預謀了,殷翼淺笑着,又繼續坐下品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心裡不覺冷笑了起來,就連這杯子也是上好。

不多時,便走進以爲女子,一身的粉紅,半遮着面容,一身的香味撲鼻而來。

微微挑眉,殷翼看着來人秀氣的半張臉,看着那雙眼睛,不覺心裡咯噔一下。

好一雙犀利的眸子!

清亮如水。

“小女盼兒見過王爺。”

女子淺笑着,半蹲着身子作揖,左相似乎很愛惜這個女兒般,急忙上前攙扶,那眼裡流露出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看着左相那曖昧的動作,殷翼急忙別開頭去。

呵!乾女兒?

這對父女倒是好生親密啊。

“嗯,盼兒姑娘,可否將面紗摘下,只要是臉上沒疤,身體健全,那本王不日就安排了。”

殷翼說話並不客氣,不知爲何,這個女子身上散發的感覺,讓他很討厭。

那一顰一笑,都狐媚地可以勾人。

看了看左相,見左相點頭,女子這才緩緩伸出纖細的手指,將臉上的面紗摘下。

隨着面紗落下,那粉嫩的容顏便一下子躍然眼前。

這個女子不太漂亮,可卻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高挑的秀眉,似乎帶着一些傲氣。那雙丹鳳眼狹長而明亮,似乎帶着光芒。

削尖的臉,十分勻稱,整個人感覺有些豐盈,卻是凹凸有致,恰到好處。

見殷翼如此不客氣地打量自己,女子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得意。

只是殷翼的劍眉忽然緊蹙,因爲在他看到那張嫣紅的脣時,似乎是在哪裡見過般?

手指在額間來回,微微擡頭問道,“本王與姑娘見過?”

“噗此,王爺,小女怎麼會有哪個福氣和王爺見面呢?”

女子淺笑着,眼睛如杏子,對殷翼眨了眨。

殷翼只是快速將視線收回,冷冷咳嗽了聲。

“那丞相,本王不日便安排,倒是便到相府來接小姐。”

說畢,殷翼便起身,轉身告辭而去。

女子緊捏着帕子,看着殷翼遠去的背影,那狐媚的眼睛眯縫地老長,可是還沒等她回神,便被身後的左相抱住。

“哎呀,討厭,大人,你要幹嘛?”

女子低吟一聲,腳離開地面,被人打橫抱起,就朝內室而去。

“你說本官要幹嗎?嗯?”

“啊,不要啊,盼兒昨晚被大人折磨死了,現在身子都撕裂了呢,不要啦。”

女子嬌嗔地說着,臉上一陣潮紅,可是心裡卻一陣噁心。

爲了權勢,爲了進宮做娘娘,她出賣自己,跟這個老男人合歡徹夜,她的心裡是恨。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顧盼。

那日她帶着包袱逃跑,怎奈整個皇宮都死傷一片,禁衛軍也不知是好是壞,見女人就殺。

當時她就顧着跑,後來就被左相救下了。

誰知這左相人面獸心,表裡不一,將自己救回的第一晚,就給自己下一藥,將自己哄騙,被他一夜予取予奪。

可是她顧盼也不是吃素的,這老頭子好se,但也愛權勢。

所以,她就設計出了這個進宮的戲碼,謊稱自己甘願做他宮裡的靠山。

此時只聽見屋子裡一聲聲女子似乎飄飄欲仙的喊叫聲,又似乎是痛苦呻一吟聲。

只見紅紗帳子輕輕垂下,而地上散落這女人的貼身衣物和褲子。

春光當真是一片旖旎。

※ ※

殷翼剛回王府,家丁便上前來報,說宮裡來了娘娘。

當時他就一怔,本以爲是皇后,可當他看到採兒矗立在院落,那瘦削的身影在梨花樹下時,嘴脣便不自覺上揚。

趕緊迎了過去。

“嫂子找殷翼有何事?”

殷翼又是欣喜,又是緊張,見採兒轉身,更是說完一句便不再開口。

“哦,小姐決定了,帶皇上去神劍山莊看看,不然一直這麼下去,我也心疼她身體會不會垮掉。”

採兒,褚月她們當然不知道朝臣們前不久纔在左相府邸裡議論紛紛。

殷翼也自是不會說,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皇兄和皇嫂,當然還有她。

“就要走?”

其實採兒不是非來不可,只是想要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來看看殷翼。

兩個人站在院子裡,只是忽然沒了話題,採兒反倒覺得有些尷尬起來,轉身作揖就想走,卻被殷翼一把拉住。

手僵硬在原處,才發現有些不妥,殷翼趕緊縮回,撓了撓腦袋,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採兒見殷翼笑得這麼滑稽,不禁也捻起帕子笑了起來。

“可要出去走走?在宮裡不憋得慌麼?”

索性手也拉了,殷翼也顧不得臉皮厚□□了,上前一步道。

見採兒忽然低下頭,半天不回答,殷翼只覺得全身都緊張起來,生怕她說一個不字。

“恩。”

手在帕子上來回了好幾圈,採兒終於羞澀地點點頭。

“那”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口,但彼此眼神相對,不覺都臉紅起來。

“不如就出去走走,不用備馬車了。”

採兒忽然擡頭,但說完,已經大步朝外面而去了。

殷翼又摸了摸腦袋,也快步跟了出去。

大街上熱鬧非凡,絲毫沒有因爲宮廷劇變而有所改變。

路上叫賣聲不斷,採兒走在前面,殷翼跟在後面,兩人相隔一大截。

採兒只是百無聊賴地隨手看着路上的小攤,餘光卻時不時地看向身後的殷翼,發現他一直都在用胳膊護着自己,不受路人的擁擠。

心裡美滋滋的,不覺就淺笑了起來。

步子忽然停住,採兒回頭,看着殷翼,“去吃東西好不好,懷仙閣那裡的酒菜都很美味,而且,景色也不錯。”

眼裡閃着滿滿的喜悅,採兒提議着,那裡以前和小姐去過一次,不過那次是偷着出來的,所以沒有吃的盡興。

“你和嫂子都那麼愛吃麼?”

殷翼只是隨便問着,以前聽皇兄說過,皇兄說皇嫂愛美食甚於他,還因此吃醋呢。

“民以食爲天,再說鳥爲食亡。”

採兒眼裡含着笑,已放開了許多,步子加快,幾乎是跑了起來。

“你這解釋倒新鮮。”

殷翼眯縫着眼睛,也呵呵笑了起來。

“聽說王爺武功高強,不知輕功如何,咱們來比試比試如何?”

說畢,腳上的力道加重,採兒已快步飛了出去。

居然這麼賴皮,殷翼脣角上揚,感覺她是那麼地可愛。

“好,讓着你。”

喃喃自語着,殷翼也飛快騰身而起。

只是兩人在大街上飛着,引來街上人頻頻側目。

就連街巷的雞也撲飛了起來,雞毛飛了一大片。

“唉唉,我的攤子,喂,你們!”

路邊,一個賣燒餅的漢子剛拿着鏟子和筷子,就被採兒的一陣風給閃了手,整個燒餅攤子都倒了下去。

殷翼淺笑着,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隨手扔下。

那漢子看到那銀子,隨後罵了幾句,又笑嘻嘻起來。

“王爺好有錢,那麼,這個也接住!”

眼眸一低,採兒的身子一落,翻了個跟頭,隨手將地攤上一個賣蘋果的大媽手裡抓着的新鮮蘋果扔給殷翼。

“唉,姑娘啊,那還沒給錢呢。”

大媽蹭地站起,手抓着,可是採兒早就飛地不見人影。

從天而降一錠銀子,殷翼笑着,將蘋果在身上擦了擦,送到嘴邊。

“嗯,好甜。”

說畢,腳上一蹬,視線轉到一條街巷,抄小路過去,他肯定贏。

半盞茶的功夫,採兒已到了懷仙閣,回頭,發現殷翼還沒來,不禁脣角上揚,微微得意起來。

一甩裙袖,採兒大步跨入,想要先找個好位置坐下慢慢等。

店小二很熱情地出來招呼,一條毛巾搭開,擋住採兒的視線,可就是那一瞬間,她分明看到二樓轉角上坐着一個男子。

是他!怎麼會?

“哦,我的同伴在上面,我去找就好。”

採兒癟癟嘴,她想不到殷翼是怎麼無聲無息跑到自己前面了。

步子輕輕而上,殷翼卻早已發現採兒,只是佯裝沒有察覺,繼續端着茶杯品茶起來。

但餘光卻一直看着逼近自己的人,忽然起身,手掌飛了過去。

採兒的反應十分敏捷,可卻還是被殷翼抓到了胸。

“你,你無恥!”

臉瞬間羞赧地粉紅,可是殷翼卻還是笑呵呵的,腳忽然一擡,接住剛纔打鬥差點落地的茶杯。

將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殷翼只是眼眸帶笑。

“剛纔與你比試,浪費了本王兩錠銀子,究竟

是你無賴還是本王無賴?”

“採兒以爲王爺是有錢的,好吧,不計較了,不計較了,我要點菜了。”

擺了擺手,採兒索性坐下,將店小二喚了上來。

只是當她滔滔不絕的時候,殷翼明顯蹙眉,表示你吃的完麼?

採兒嘿嘿笑着,“有勞了。”

說畢,已大口喝茶起來。

“對了,之前一直跟着你的那個宮女今日怎麼沒來?”

殷翼忽然想到那日在丞相府邸看到的小姐和採兒身邊的一個宮女很像,不禁脫口問出。

身子一顫,眉頭蹙了蹙。

“別誤會,本王對她沒意思,只是丞相府邸裡,我似乎見到她了。”

“不用解釋的。”採兒忽然不好意思地別開頭去,輕輕道,“宮變那日,她早就逃跑了,怎麼?她去丞相府了?”

“哦,這個還不清楚,興許我記錯了,也不太記得她的長相。”

兩人一問一答,說了半會,小二便端着菜上來了。

只是一張桌子都擺不下,又搬來了了另一張桌子,兩人圍着兩張桌子吃飯,簡直誇張到死。

半個上午下來,兩人多半是打鬧着,卻也很開心。

“王爺,謝謝你近日的款待,採兒要回宮了,以後再來叨擾。”

走出懷仙閣,採兒擺擺手,就要離開,卻被殷翼一把抓住胳膊。

沉思了半晌,終是說了出來。

“讓本王送吧,畢竟你一個女兒家的。”

採兒還想說什麼,可是又忍了回去,點點頭。

“元宵節本來說好和小姐一起來看夜市的呢。”喃喃地說着,採兒看着朱雀大街上繁華的一片,又想起皇宮那猶如牢籠的地方,不禁心裡陳鬱起來。

要不是爲了小姐,她真的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

“你喜歡本王可以……”

似乎覺得說的不妥,殷翼又將話收了回去,“小心!”

一把將採兒攬在懷裡,躲開飛奔而來的一匹駿馬,殷翼怒喝着,可是那人早已飛奔不見了。

如今京城王孫貴族們越發猖狂了,大街上如此騎馬,萬一傷了老百姓怎麼辦?

“你沒事吧?”

殷翼摟着採兒的肩膀,溫柔地問着,採兒只顧着搖頭,然後又將頭低下。

可是剛擡頭,視線便又急速收回,恐懼地收緊身子。

“怎麼了?可是受驚嚇了?”

殷翼以爲是剛纔那匹快馬讓採兒受驚了,但是採兒卻直搖着頭,“咱們快些回去吧。”

她快速推開殷翼,然後大步離開。

就在剛纔,她看見了,在不遠的那個衚衕裡,看到了無心!

他,居然還呆在帝京!

“你沒事吧,從剛纔開始臉色就一直不好。”

馬背上兩人,殷翼輕輕環住採兒的腰,鼻息間呼吸出的氣息打在採兒的臉上,讓她瞬間感覺臉火辣。

“嗯嗯,沒什麼。”

回過頭,採兒掩飾住內心的躁動,此時夕陽正好西下,金色的陽光打在紅色的宮牆上,讓整個皇宮顯得更加輝煌莊嚴。

殷翼騰身下馬,伸出手,將採兒抱下。

“今日真的有勞王爺了,採兒很開心。”採兒笑着,點點頭,她本來想說這輩子都會好好記住今天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只輕輕笑着。

見採兒轉身,殷翼的喉結在咽喉處滾動着,想要說什麼,可又忍住了。

“等等,我有話想說。”

“嗯?什麼?”

採兒迅速回頭,睜大眼睛,其實此時她的心裡也是有話想要和殷翼說的。

看着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殷翼卻忽然緊張起來,尷尬的笑着。

“沒事,回去和皇兄嫂子問好。”

“嗯,會的。”

採兒也勉強笑着,轉身揮了揮手,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是假皇帝冊封的妃子,本該被送入冷宮的,可是因爲身份特別,這才得了恩典的,又怎麼敢奢求去開始新的戀情呢。

妄想!

採兒搖着頭,只當今日是一場夢罷了。

而殷翼,看着採兒緩緩走進宮門,氣得直拍腦門,“殷翼啊,殷翼,你真沒用!”

他氣得賞了自己一耳刮子。

※ ※

“娘子,小小冥還要多久出來?”

明黃的紗帳內,殷青鉞貼在褚月的小腹上,睜大眼睛,好奇地聽着動靜。

“傻瓜,才四個月呢,聽不到的。”

褚月淺笑着,摸着殷青鉞的頭,如今這麼傻傻的他倒是好,至少對她是一心一意的,可是她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當初不該帶殷青鉞回來,不該讓他重新做這個皇帝的。

可是爹爹呢?

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爹爹被容月帶去哪裡了。

“采采說,孩子在,肚子。”

殷青鉞神秘地笑着,大手在褚月的小腹來回。

“好了,娘子去洗澡,你自己先玩一會兒,記住了,不準四處亂跑,不然娘子會生氣,然後傷心,然後肚子的小小冥就會生病,懂了嗎?”

神色一凌,褚月忽然嚴肅地對着殷青鉞說着,而殷青鉞則立即跪坐起,伸出手做了個發誓的模樣。

褚月噗此一聲,將他的手打開,“好啦,好的不學,專門學這些,真拿你沒辦法。”

嗔怪着,褚月喊了聲如月。

“去準備洗澡水吧。”

“是。”

如月應聲出去,褚月也慢慢下牀,卻被殷青鉞拉住。

“冥冥洗娘子,會。”

“你啊,越幫越忙,乖乖在牀上呆着吧。”

脣角輕輕上揚,褚月滿臉幸福地被兩個宮女攙扶着出去。

明黃紗帳被打下,而殷青鉞卻蹭地躲進被窩裡,只見那被子一動一動的,裡面的人不知道在被子裡幹嘛。

忽然,站在內室裡的幾個宮女忽然被幾個石子集中,全部在第一時間暈厥了過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從天而降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面部也是蒙着的,只是他那頭銀白色的頭髮被黑布包裹着,稍稍幾根露出外面,看上去十分顯眼。

殷青鉞躲在被子裡,聽到外面的動靜,以爲是褚月回來了,睜開眼睛看着被子,藏在裡面,就等待褚月掀開被子看着自己的那一剎那。

偷笑着,靜靜地躺着。

而那黑衣人,手裡拖曳着一把長劍,在地上發出輕輕的聲音,連帶着摩擦出一陣火花。

他的眼裡腥冷,看着被子底下的人,眼中充滿了恨意,就是這個男人,他恨!

不僅搶走了他這輩子與生俱來的東西,還將他一聲最重要的東西奪走。

嘴脣微微上揚,帶着一股殘忍的意味,黑衣人一把用力,毫不客氣地將被子掀開。

裡面的人感覺到了被子被掀開,咯咯地笑着,身子蜷縮着,有些不好意思。

眼前,一片雪白,黑衣人身子一顫,看着殷青鉞一絲不掛。

站立了半晌,終於,黑衣人的嘴上勾出一彎淺淺的笑意,滿是邪惡。

原來他也不過如此!低賤,下作!

嗤之以鼻,冷冷一聲,黑衣人已擡手,拿劍指向殷青鉞的脖子。

感覺到了那一陣冰涼,殷青鉞急忙睜開眼睛,不禁驚叫起來。

眼前,是一雙極其恐怖的眸子,眼神犀利且不帶一點溫度,滿是兇光。而他的頭髮,居然是白色的。

“妖怪!妖怪!”

殷青鉞雙手捂着眼睛,迅速坐起。

看着眼前有點瘋瘋傻傻的人,黑衣人冷冷一笑,劍又上前了一點。

“你以爲裝瘋賣傻,我就會放過你了?”

似乎覺得很好笑,黑衣人滿眼諷刺,劍已猛然劃了下去。

痛,好痛!

殷青鉞想哭,想要喊娘子救他。可是忽然他又緊咬牙關。

不,他不可以喊,萬一姐姐娘子聽見了,跑了進來,壞人就會把姐姐娘子也殺掉的,不,他要保護姐姐娘子。

猛然站起,絲毫不去管身上是否一絲不掛,殷青鉞就那麼站在黑衣人面前,身子還在哆嗦着。

“殺冥冥,爲什麼?”

見眼前的人一句話都說不清楚,黑衣人的身子更是一顫,他真的搞不懂了。難道殷青鉞真的傻了?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劍又刺了過去,血沿着白皙的皮膚緩緩流下。

殷青鉞瞅了瞅眉頭,好痛,“不傻!你傻!”

身子一挺,殷青鉞忽然惱羞成怒了起來,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傻了。姐姐娘子說過,傻子是一個很不好的東西,會被所有人討厭。

他不討厭,這個壞人才討厭。

手猛然抓過黑衣人的劍,好像是激發了本能般,那劍被殷青鉞猛然握住,轉到了他手裡。

胡亂地看着,黑衣人不斷地躲閃。

他可以確定的就是,殷青鉞是真的傻了。

“呵呵,你個傻子,廢物,以爲傷地了我麼?你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廢物!”

黑衣人狠狠地說着,身子騰空飛起。

隨手勾起牀上的被單,扔給殷青鉞,黑衣人眼裡滿是鄙夷,“聽過麼,任何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知道遮羞,而動物卻不知道!你跟禽獸有什麼區別?”

好犀利的話,一牀被單瞬間套在殷青鉞的身上。

褚月洗澡沒敢耽誤太久,就怕殷青鉞等太久該鬧了。

可是剛被如月攙扶着走進內室,就聽見裡面的一陣打鬧聲。

“誰?”

脫口而出一聲呵斥,還未來得及將禁衛軍喊進來,那黑衣人已飛身,迅速破窗而出了。

“如月,帶着人去追!一定要抓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見竟然有人膽敢闖進大內,並且刺殺殷青鉞,褚月的心當時就砰砰跳個不停,當時不僅是惱怒,更是害怕和擔憂。

見地上躺着幾個宮女早就不省人事,褚月急忙吩咐太監將人拖下去。

“全都是廢物,影衛都是死人嗎?全部換了!”

秀眉一擰,褚月已大步朝殷青鉞走去,只是他卻變扭地閃開身子,蜷縮到被子裡去了。

“怎麼了,是不是嚇到了?”

見殷青鉞蜷縮着,十分委屈,褚月心猛然一抽搐,就要上前,可是她一靠近,殷青鉞就躲地更開。

剛纔那個壞蛋說脫光光就是禽獸,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壞蛋要那麼說,可是從那個人的眼神中,他可以看得出他看不起自己。

身子縮回去,此時的殷青鉞覺得自己根本沒臉再見褚月。

“不要,看不要,冥冥睡覺。”

說着,殷青鉞已經將自己深深埋進被子裡,一動也不動。

看着殷青鉞這個樣子,褚月的心一陣揪起,哽咽着,伸手去摸了摸被子。

當她看到紅色的液體順着明黃色的被子流出的時候,手不禁就捂住嘴巴,失聲喊了起來。

“快讓我看看,你受傷了!笨蛋,你是想娘子擔心死嗎?”

褚月緊蹙着眉頭,一把掀開被子,看着殷青鉞光溜溜的身子上兩道傷痕。

血正沿着他的身體,像水蛇般流下。

“你是笨蛋嗎,受傷了還要躲起來?”幾乎是怒喝着,褚月的臉色一沉,怒罵着眼前的人。

“不看,冥冥,禽獸,不是!”

殷青鉞也生氣起來,一把將被子躲過去,遮住自己的身體,他再也不要玩洞房了,他不要做讓人討厭的禽獸。

“誰說你是禽獸了?乖,讓娘子給你擦藥好嗎?”

半哄着,本是惱怒的臉已經沉靜了些許,看着殷青鉞紅腫的眼睛,褚月也不忍心再罵了。

笨蛋,打是親罵是愛啊。

“妖怪說,冥冥是。”

殷青鉞說着,已是迅速低下頭。

“妖怪?”

“嗯,白頭髮,眼睛紅,妖怪可怕。”

說起黑衣人的時候,殷青鉞的眼神裡明顯有恐懼,只是褚月聽着,身子不禁一顫。

白髮?白髮?

她喃喃自語,叨唸着這兩個字,心裡不禁一陣抽搐,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張絕世妖媚的面孔。

是他,無心!

褚月猛然站起,想要追出去,但又很快坐下,“去,看今日當值的太醫是誰,請過來給皇上看看傷勢。”

說畢,又重新坐下,哄着殷青鉞。

“冥冥,乖,娘子給你穿褲子,衣服先別穿,待會讓太醫看看,你要聽話,不然娘子再也不理你了!”

說着,褚月的臉已擰到一起去了。

殷青鉞當然看得出褚月的喜怒哀樂,同樣也看出了褚月臉上的微小變化。剛纔有一瞬間,她就要追出去了。

那個妖怪,和姐姐娘子認識麼?

爲什麼姐姐娘子看起來那麼在乎他呢?

腦海裡想着,拼勁自己全部的能力去思索,卻最終徒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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