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念撫摸着“狂瀾”黑亮的毛髮,嘴上說着,“白長老,楊長老還是你帶回去吧!”
白夜行聞言,冷汗直直從幾倍流了下來,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白夜行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最後還是會連累自己的。白夜行看了看楊先知已經流不出血的身軀,他的眼睛還是瞪得老大,卻不是望着秦無念的方向,而是自己。白夜行心中一寒,在楊先知死的爲後一刻,最恨的不是秦無念而是我這個不願意幫他的人吧,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要是我幫了你,難保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了。白夜行不敢再看,鎮定了一下神色站了起來,走到秦無念的身邊說道,“三皇子若是這個樣子帶回去,恐怕不妥。這一看便是極有問題,世離河生性多疑,必然是會追查的……“白夜行擔憂地說道,以楊先知在狐族的地位,死的這樣沒有尊嚴,連身軀都缺了好幾塊,世離河一定會追查到底的,到時候他二人的事情就會男包不被人知曉,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會不保。
秦無念擡眼望了一眼白夜行,“你就帶着楊先知的身軀回去如實相告,就說我秦無念已經來了。”
白夜行一聽,一下子愣在了那裡,連鳳來儀也擔憂地說道,“三皇子,這可萬萬使不得,您的行蹤是不能泄露的,尤其不能讓那狐王知道啊!”
秦無念笑着望了一眼鳳來儀,“來儀姑娘說的沒錯,要是讓世離河知道我居北淵,他一定會追着我不放,倒是我連北冥都會回不去,但是我就是要這麼做!”
“爲何非要如此?“鳳來儀皺着眉頭不解地問道。
秦無念眼中露出幽光,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要讓世離河知道,我秦無念不是好惹的!”說完他忽然轉頭對着白夜行說道,“你將楊先知的身軀帶進宮去,這樣我就有理由和你一同進去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注意。白夜行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楊先知,心中哀嘆,“楊長老啊楊長老,你要是早些答應了他,他也不會想到用這個辦法進宮了。”
白夜行嘴上連忙說道,“夜行輝盡力去辦,只是要委屈下三皇子只能打扮成我的門下弟子了……”白夜行說完,低頭幽幽的看了一眼秦無念的神色,若是他不同意,那可就難辦了。沒想到秦無念爽快的說道,“這有何不可,白長老馬上去辦吧,今夜我就要入宮。”秦無念眼中露出意思幽火,白夜行連忙退了下去,出門的時候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在裡面實在是一種煎熬。
白夜行快速地走在幽閉的長廊之上,他急需要到有陽光的地方,不然一定會發瘋的。路上遇過同樣身着紅衣的女子,白夜行一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了無數的鮮血,忍不住露出厭惡的神色。
他幾乎是衝到了門外,看到刺眼的陽光從頭上落下,白夜行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看了看身後,進去的時候是兩
個人,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了。楊先知前一個還在參加梅不悔的弔唁,下一刻自己就成了主角。白夜行嘴角露出意思冷笑,不管是面對狐族還是狼族,他們的生命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就算是長老又如何,死的時候和螻蟻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螻蟻還要來的悽慘。
“白長老!”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白夜行一驚轉過頭去,看見的是鳳來儀。他原本對這個女子心存三分的好感,可是剛纔她在秦無念面前的表現,讓他大感失望。“你來做什麼?”白夜行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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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來儀輕輕一笑,好像是懸崖上開出的嬌豔的花朵,“三皇子叫來儀過來問問,白長老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白夜行一聽,心中只覺得更加的寒冷,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他還對這個女子抱有一絲的希望,可是希望她做什麼呢,來關心自己嗎,簡直是可笑之極。白夜行在心中嘲笑着自己,她只是替秦無念來監視你的,別做夢了。白夜行收回目光,貞子恢復了挺拔,略一思忖便說道,“請來儀姑娘爲我安排一輛馬車。”
“好的,我馬上叫人去安排,請白長老稍等。”鳳來儀輕輕福了一福便轉身走了。白夜行看着豔麗的顏色向遠處行去,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向着他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是一輛黑色的普通的馬車,連狐族的族徽都沒有,白夜行心道這樣也好,倉促之下是找不到好馬車的,這樣纔不讓人引起懷疑。鳳來儀做事果然細緻。楊先知被同樣一身紅衣的女子扶着放進了馬車裡面。他的殘臂也一同放了進去。鳳來儀在旁邊看着,見到一切事情就緒,便問道,“白長老還有什麼需要嗎?”白夜行緩緩的搖了搖頭。鳳來儀上下打量着白夜行,卻說道,“還差一件事情!”
“是什麼事情?”白夜行疑惑地望着鳳來儀。只見鳳來儀伸出手去下了自己頭上的髮簪,然後拉起白夜行的袖子,白夜行一驚,“你做什麼?”
鳳來儀沒有理會,受傷的髮簪落下,直直地在白夜行的衣衫上拉出了一道口子,白夜行忽然明白了過來,輕輕說道,“多謝!”
“不必客氣,作戲就要做全套,剩下的就交給白長老了!”鳳來儀眼睛明亮的望着白夜行,將髮簪放到他的手上。白夜行指尖觸碰到冰涼華麗的髮簪,輕輕跳動了一下,快速地握住了。他馬上在自己的衣衫上拉出了更多的口子,最後一狠心將髮簪扎進了心口的地方。鮮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但是白夜行手上還在用力。鳳來儀雖然心驚,但是明白這樣做是必然的,要瞞騙世離河一定要下到功夫纔可以。所以也沒有上前去阻止。慢慢的看着紅色的髮簪隱沒在心口,而此時白夜行的胸前已經溼紅一片。
“快扶白長老到馬車裡去!”鳳來儀急切的說道。白夜行擺擺手,他還沒有
見到秦無念,便問道,“三皇子呢?”
鳳來儀見他推來上前攙扶的人,眉頭一皺,“三皇子說叫長老稍等片刻,他馬上就出來。您先上馬車吧。”
“三皇子還有什麼事情?”白夜行看着天色已經不早,若是宮門下鑰,今晚就進不去了。他推開人羣想要去找秦無念,幾個紅衣女子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敢放白夜行離開,幾人正在僵持之時,破敗的扶梯之上響起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秦無念從樓上走了下來,此刻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服飾,青白的衣衫還無裝飾之物,衣料也是極普通的,可是穿在秦無念的身上還是顯得那樣的熠熠生輝。秦無念此刻已經換了一副容貌,雖然沒有大的易容,但是和先前的樣子已經有所區別。扎世離河面前若是易容恐怕會更危險吧。此刻若是不看主人的氣度,秦無念這幅樣子已經那些長老的弟子並無兩樣。秦無念的身後跟着依舊一身黑衣的鬼奴,眼睛觀察這樓下的一羣人,最後落在了白夜行身上。
秦無念在樓上就看到了白夜行胸前的那一片血跡,走到她身邊時拍怕他的肩膀,“白長老爲無念所做的,無念都記在心裡面了。”
“夜行不敢,都是應該做的。”白夜行虛弱的說道。
秦無念對着鬼奴說道,“快扶着白長老進去吧,這天色也不早了。”
“是!”鬼奴低聲應答,連忙扶着白夜行進了馬車。秦無念也正想走進去,鬼奴不放心地說道,“三皇子,真的不需要鬼奴和您一起進宮嗎,那可是狐族的宮殿啊!我也辦成白長老的弟子不就行了嘛。”
秦無念停住腳步,對着鬼奴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你在外面等着消息就可以了,有白長老在,我不會有事的。”秦無念信心十足地說道。鬼奴還是擔心的說了句,“我會守在宮門外的,三皇子若是有什麼麻煩記得傳召我。”
鳳來儀也上前說道,“還有鳳儀閣的姐妹也隨傳隨到!”
秦無念拍了拍鬼奴的肩膀,然後對着鳳來儀笑了笑,轉身走進了馬車。
秦無念坐在白夜行的身邊,馬車中的三人就這樣趁着暮色降臨向着那個神聖的地方駛去。鳳來儀一直站在風口,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纔對者身後的姐妹們說道,“都回去吧。”然後首先走了進去。
鳳儀閣慘敗的木門慢慢的合上,就像是一座廢棄的庵堂,再一次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不會有人來注意。
秦無念拉開厚厚的窗帷向外面看去,雪地上的銀光印着天邊的晚霞,煞是美麗,他忽然開口說道,“狐族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在秦無念的印象中,狐族一直是四季如春的,風景美不勝收,比起北冥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再一次來到北淵,竟然完全變成了這樣一幅寒冷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