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世界,無奇不有。
死人居然有一天可以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那爲活人爭奪天下。
望着那一具具灰撲撲的面孔,喉嚨裡乾澀難耐。
而且我還發現,這裡頭竟然參雜了不少齊國人跟夏國人,因爲他們的戰甲與閻國士兵格格不入。
閻嘯卿見我看的**,恣意猖狂的笑起來:“這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他們犧牲掉的士兵組成孤的神兵團,讓他們去爲孤廝殺出一片沃土來。長亭,看見孤即將反敗爲勝,你開心嗎?”
面的着即將步入癲狂的閻嘯卿,我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我想逃,逃開這無法理解的世界。
可我的雙腳卻無法挪動半寸,彷彿被磁鐵牢牢吸住了一樣,望着面前數以萬計的‘死屍’,說句玩笑話,現在他們可真的算是死士了。
“出發。”閻嘯卿猛地揮下手,那幫子神兵團機械般的轉動着身體,一步一步的跟隨在沙克捨身後。
我看見沙克舍跟巴圖子手裡各有一盞類似燈盞的東西,幽幽綠色的燈,散發着詭異的光芒,神兵們的眼睛敏銳的捕捉着那兩盞微弱的光點,他們的眼睛一下子也跟着轉爲慘綠色。
閻嘯卿當着我的面,換上了一身漆黑的戰甲,黑的純粹,黑的攝人。固倫親自將頭盔獻上,閻嘯卿抓起頭盔套上,然後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好好的待在這裡,等孤凱旋的好消息。”
他的語氣彷彿在說,我出去轉一圈,等會陪你一起吃飯。
馬蹄聲漸漸遠離,再睜開眼睛時,閻嘯卿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我盡力將自己的恐懼壓制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不讓自己的脆弱展露。
固倫出現在我身旁,他道:“郡主,快回去吧,這裡冷。”
我轉頭看了看固倫:“哪裡不冷呢?”
“當然是大王的帳篷裡了。”固倫對我笑道,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輕鬆,似乎料定閻嘯卿此行一定會取得勝利。而他要做的便是,在閻嘯卿回來之前看好我。
而閻嘯卿之所以敢將我放在軍營,絲毫不怕我會逃走。只因他曉得,我現在根本走不了。
如果找不到破解神兵的辦法,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我謝絕了固倫的好意,藉口說悶得慌,要四處走走,固倫也不多做阻攔,一副任由我爲所欲爲的樣子,甚至還說:“需要什麼只會一聲。”
我對他禮貌一笑。
離開固倫的視線之後,我一路走馬觀花,這邊看看那邊翻翻,卻始終找不出什麼頭緒。
這羣死人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甚至不需要療傷。
閻嘯卿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天際開始泛亮的時候,閻嘯卿凱旋而歸,遠遠看到他臉上洋溢的孤傲笑容便曉得結果了。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神兵機械的舉着沾了血的武器在晨光中大喊。
我被喊聲震的渾身發冷,固倫連忙迎上去爲閻嘯卿牽馬。
閻嘯卿瀟灑的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我面前:“看孤給你帶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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