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馬上離開的,但腳像生了根似的,動也動不了。
我怔怔的望着固倫:“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主子受傷你在意過嗎?主子被夏衍折磨的差點死掉你知道嗎?前幾日對弈,夏衍將主子一箭射下馬,要不是昔王在身邊護着,主子早就一命嗚呼了,如今主子傷還沒好,你又來補一刀,安郡主,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固倫以爲閻嘯卿脖子上的傷是我砍的……
“作爲奴才,本不該跟你說這些的,但是固倫還是想奉勸一句,不要讓那個真心喜歡你的人傷心欲絕,因爲你能把他傷到那個樣子的機會只有一次,那一次過後,你就從不可缺少的人變成可有可無了,即便他還愛着你,可是總有一些東西會改變。”
我被固倫的這番言辭怔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臟一陣收縮,一陣緊繃,血氣在身體裡胡亂流竄,似乎要爆炸開來,心底的最深處又酸又痛。
千萬不要讓那個真心喜歡的人傷心欲絕,因爲你能把他傷成那個樣子的機會只有一次……
眼眶發燙,我盯着固倫:“你這麼忠心,你家主子閻嘯卿知道嗎?”
固倫臉色一變,有些惱怒的瞪着我:“郡主還是快點走吧,等昔王來了,他可沒有主子那麼好說話。”
他口中的昔王,指的就是閻昔瞳了。
固倫雖然一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模樣,但說的話卻是對的,如果被閻昔瞳看見了,他肯定會把我扣住的。
忽然,不遠處傳來幾聲巨大的震動,緊跟着好幾艘船竟忽然爆炸了,砰得一聲,巨大的火焰直躥上天空,宛如流星追月。
固倫大吼一聲:“糟糕。”
甲板上立刻躥出不少侍衛,他們一起圍觀着那幾艘燃燒起來的大船,驚叫起來:“怎麼回事?”
巴圖子跟沙克舍分別從船頭跟船尾衝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火光四溢,將整個夜空全部點亮,火勢越來越猛,眼看就要燒到這裡,巴圖子居然跟沒看見我似的,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吼:“快點命人遠離燃燒的船隻,快……糧草絕對不能被燒掉。”
我剛想渾水摸魚的離開,卻聽見有**喊:“昔王在還船上。”
剛踏出去的腳步硬生生收住,我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團火光。
閻昔瞳在上面。
緊跟着,先前離去的閻嘯卿從背後衝出來,與我擦身而過。
甲板上的所有士兵都跟着朝那邊靠近,再也沒有人管我做什麼。
鼻尖聞見了木頭燒焦的味道,我腦子忽然一怔。
閻昔瞳在裡面,他這傢伙不會游泳,怎麼辦?
那一瞬間,什麼都不重要了,我足尖一點拔地而起,朝着那艘燒着的船飛馳而去。
腳下是一片井井有條的隊伍踩踏聲,無數士兵提着水桶朝燒着的船隻涌去。
但是他們提的那點兒水對於這場大火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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