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夜的廝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巴圖子被困在宮中只等彈盡糧絕再行收網。
龐毅匆匆掀起帳篷進來道:“不好了,長亭郡主被擒住,正在城樓上!”
正在練字的男人豁然擡起雙眸,眼底迸出的慌亂是龐毅從未見到過的,但很快龐毅便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夏衍慢條斯理的重新執筆,像沒聽見一般,又開始寫字。
不對勁,絕對哪裡不對勁了,爲什麼心會跳的那麼快?
龐毅急的滿頭大汗,這都什麼時候了,大王怎麼還有心情練字呢?
其實夏衍並非單純的練字,他在練心,練習一顆平靜而冷酷的心,用寫一個字的時間,這位年輕的帝王便在心裡擬定好了一切。
龐毅等的頭髮都冒煙了,夏衍終於寫好了那個字。
——忍!
爲君者,首當其衝的便是要學會忍耐。不管多慌、多亂、都要忍得住不安,耐心等待。
內心不管多疼,傷的有多重,都必須忍着痛去看清大局,不動則已,一動皆秉雷霆之勢,不容有任何差錯。
“去把這幅字表起來,日後回宮放在寡人的牀頭!”夏衍站起來不緊不慢的吩咐。
自從當了大王,一切隨心所欲,哪裡還需要剋制?他已經很久沒有用到‘忍’這個字了,但是今天有些不正常,所以再次寫了這個字提醒自己,督促自己!
龐毅差不多都快炸了,這時候讓他表字?
“大王,真的不能再拖了,閻嘯卿說了,一炷香之後,便砍下郡主一根手指!”見慣了打打殺殺的將軍,如今卻害怕砍一根手指!
夏衍自然曉得這是爲什麼,那一夜,長亭揹着他偷偷對龐毅下了一道命令,要他無論如何都要保她自己周全,即便違抗皇令也在所不惜。
“走吧!”
接近城牆,夏衍面無表情的打量着上面的一切,眼底沒有一絲動搖之色。
那個‘忍’字,已經刻在他的心裡,雖然刻上去的時候,血流不止,但比起七年前的那一場伏蜇,這已然算不得什麼。
連親兄弟都不放在眼底的人,一個女人又能左右他什麼呢?
但爲什麼看見她平靜的雙眼時,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勒緊一般,儘管表面平靜,內心卻已經澎湃如潮水。
很快夏衍便曉得閻嘯卿要做什麼。
他在跟自己鬥狠,看到底誰比誰殘忍,到底誰比誰更決絕!
這方面,夏衍自認不輸任何人,早在七年前,他便練就了一顆冰冷堅固的鐵石心腸。
所以當長亭叫他搭弓之時,他沒有絲毫猶豫。
而且一次搭起兩隻。
但箭尖卻不由的對準了閻嘯卿跟巴圖子,只要長亭乖乖的不動,這一箭閻嘯卿未必能閃過去。夏衍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解釋!
但是她可能不動嗎?萬一害怕的閃躲,豈不是……
“別他媽再摸了!!!”一聲低嚇讓夏衍失神。
閻嘯卿在幹什麼?
憤怒如噴薄的火山洶涌翻騰,夏衍雙目赤紅,對準閻嘯卿跟巴圖子,奮力射過去!
一切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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