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書本,詫異:“你沒看錯吧?”
小果子把頭飛快的搖動着:“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雖然颳了鬍子,奴才還是認得的。”
我倒抽一口氣,胡敏是繼裴垣之後,倒數第二不受歡迎的人,趙寇不喜歡胡敏倒是在常理之中,可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慶祝怕是不好吧?而且還把鬍子颳了,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這時夏衍進來了,他一身青衣,腰間墜着一隻樣子很彆扭的香袋,從造型上來看,絕對出自長恩之手。
我對小果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果子安靜的退下了。
夏衍來到我面前,吻了吻我的額頭:“剛剛跟小果子說什麼呢?”
“沒什麼,小果子跟我彙報胡大人出殯的事。”
“你是不是好奇趙寇爲何敢在胡敏葬禮上唱大戲?”夏衍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愕然住了。
夏衍嘆口氣,帶着一絲苦笑道:“很早的時候……”
原來很早的時候敏跟趙寇有過節,趙寇一氣之下跟胡敏說,你死的那天,本官定要親自上去唱一嗓子,好好慶祝慶祝。
胡敏不甘示弱,回敬他,要是你先死,我也唱。我唱丑角,你唱什麼?”
趙寇毫不猶豫道:“本官唱花旦。”
當時誰都沒當一回事,歲歲朝朝的過來了,每天照樣吵着鬧着,怒罵着……卻不想真正等到了這一天。
聽人說,趙寇淚流滿面的唱着那出《紅娘》,下面聽的人無不淚水漣漣。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依靠在夏衍懷裡:“夏衍……我們走吧。”
夏衍低頭看了看我:“好。”
“那長恩怎麼辦?”我問道。
長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闖禍的本事卻大的很,滿朝文武哪個不曉得咱們夏國有個長恩公主。
本想將長恩許配給東極,誰曉得夏煥之連夜砸宮門,一進來就磕頭認錯,要夏衍收回成命。
夏衍當然要問原因,夏煥之直截了當道:“臣弟家有隻母老虎,萬萬不能再弄一隻進來,若還想臣弟多活幾年,皇兄還是收回成命吧。”
夏衍想了想,覺得夏煥之怪可憐的,被狄笛奴役了大半輩子,從不敢叫苦。出於人道主意,夏衍決定不讓女兒去禍害夏煥之一家子了。
不禍害夏煥之,可長恩總歸要嫁人的。
夏衍想了想,眉頭微皺:“那個小畜生就由得她自生自滅好了。”
這女兒感情不是你親生的?
“那可不行。”我拒絕道。
“你說怎麼辦?”夏衍完全沒把長恩當女兒,而是當祖宗,差點就立個牌位在長生殿了。
女兒頑劣,讓我們很是頭疼,這點也不曉得跟誰學的,忽然想到懷她的時候,閻昔瞳經常過來騷擾我,莫不是被閻昔瞳影響了?這幾年漢陽回來七八次,她說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得胎教,胎教的不好,可是影響一輩子的。
當時沒信,現在我信了。
很可能就是沒好好的胎教。
論嬌縱,比起閻昔瞳她差遠了。
我跟夏衍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