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多了。我昨天不應該那麼對你,你能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所以不要害怕我?
云溪塵沒敢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他怕她會拒絕。
“本來也沒發生什麼。”
顏啓盈沒心沒肺的說了一句,又躺回到被子裡。
閉上眼睛,就要表演秒睡。
云溪塵猶豫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幫她按着麻木的半個身子。
按着按着,他的臉就越來越紅。
因爲……他酒後的記憶回籠了。
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云溪塵覺得自己活了幾千年,就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現在想起來,他甚至想要一頭撞到柱子上。
“國師大人,你以後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對我說的。就像我從來沒有對你隱瞞過什麼一樣!我想知道你的事,就一定會問你。我不會憋在心裡猜測,那樣對你和我都不好。”
顏啓盈明明閉着眼睛,卻又突然開口輕聲與他說道。
云溪塵的臉更紅了,他藉着月光看着她粉白粉白的小臉,看着她纖長濃密的睫毛蓋在臉頰上,神聖的宛若天宮仙女,更是羞愧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
“現在的我是不明白喜歡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喜歡是具有排他性的。從前我一直覺得自己還小,我又拿他們當做哥哥,纔會無所顧忌。但是隻要你告訴我,我這樣做會讓你不舒服。那我一定會改正,我一定會遵照你的心意去做。畢竟我們……是世上最親的關係。是要……幾千年幾萬年在一起的關係。”
顏啓盈嫣紅的菱脣開開合合,說出了讓云溪塵感動到眼圈都脹紅的話。
是啊!
她明明最在乎的是自己。
她明明還是一個剛剛在心底裡萌芽出喜歡這個詞語的時候。
他到底在着急什麼?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小妖精,我……”
“沒什麼,我一點都不生氣。我只是不想你生氣而已!國師大人,我在乎你,比你知道的還要多。”
顏啓盈突然睜開眼睛,明亮的水眸裡寫着認真,也倒影着云溪塵感動和自責的容顏。
她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呢?
從他一次次保護自己,從他爲她擋雷劫。
從那麼多一次次中走過來,這世上還有誰可以代替云溪塵?
還有誰能比得過云溪塵在她心裡的地位?
經過黃虹律的提醒,她有點明白了,到底什麼是喜歡。
那就是,無可替代。
云溪塵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將她抱起來,用力卻有度的抱着她,許久許久……
翌日上午,顏姒繪來找宮裡找顏啓盈。
“大姐姐,你怎麼有空來了?”
顏啓盈驚訝的看着坐在廳堂的顏姒繪,意外又驚喜的奔過去。
已經二十三歲的顏姒繪,比從前更加溫柔美麗,身上總是帶着幸福女人特別有的溫婉和甜美。
與顏啓盈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差別無限大。
顏姒繪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欣喜的與她說道:
“今日是試喜服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咦,這種事,修哥哥不陪你去嗎?莫不是他對這門婚事不上心?那我可要找修哥哥決鬥,狠狠修理他一頓才行。讓他欺負我大姐姐,我和他沒完。”
顏啓盈故作兇惡的抿起脣角,逗得顏姒繪哈哈大笑。
她也緊跟着笑起來。
“小丫頭,就你厲害。你姐夫現在可打不過你,你別欺負他啊!”
顏姒繪抽出手在她腦門上輕輕點了點,笑意溫柔又帶着不經意的炫耀。
“哎呦呦!從前我叫修哥哥姐夫,大姐不願意。怎地如今沒成親,你倒是先來了一句姐夫?這要是讓外人聽着,指不定以爲你多盼嫁呢!”
顏啓盈人小鬼大的逗着顏姒繪,看着她紅了臉害羞的跺腳,終究還是放過了她。
姐妹倆出門,修無痕居然就坐在馬車裡。
退去道袍換上錦衣的修無痕,風流俊美的彷彿畫中仙。
當然了,他從前也很好看,只不過現在看起來,讓顏啓盈覺得更加順眼罷了。
修無痕先拉着顏姒繪上馬車,而後又伸手拉顏啓盈,她便趁機笑眯眯的問他:
“修哥哥,怎麼沒進鳳鳴宮喝杯茶呢?”
“還不是你那寵物太厲害,每次見到我都要和我摔跤?我可打不過它,還是躲遠點的好。”
修無痕邊說這回答,邊覺得自己的四肢都疼。
勝妖那熊貓,見到誰都是一副懶得動的模樣。
偏生就喜歡欺負修無痕,見面就要把他摔倒也罷了。
摔倒之後,居然還會一屁股坐到他身上,讓他想起來都不能。
他又不好意思傷害小姨子的寵物,所以只能忍着。
每一次都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勝妖纔會起身,屁顛顛的又跑去吃竹子增加體重。
顏啓盈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說話都有些不清晰的回道:
“誰叫你不做雲山觀的觀主,偏要薰青竹的薰香呀!你滿身竹子味,勝妖看見你當然覺得餓。放到竹子,吃竹子,這是它最拿手的看家本事。”
修無痕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再毒舌懟她。
這可是他親小姨子,他得罪不起。
“國師大人給你的仙法圖集,你修煉了嗎?會不會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或許我能幫你解惑一下。”
顏啓盈終於收起不正經,與他說起正事。
是的了!
修無痕之所以敢辭去雲山觀觀主,又要和顏姒繪光明正大的成親。
正是因爲顏啓盈經過不懈努力,終於磨得云溪塵同意傳授神仙修煉的仙法給修無痕,他們倆才能放心的成親。
當然了,即便云溪塵不傳授仙法,修無痕和顏姒繪的婚事也不會變。
他們已經決心廝守在一起。
可是顏姒繪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她求到顏啓盈的頭上,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顏啓盈就跑去衍月宮,磨了云溪塵半個月。
國師大人終於扛不住,最後只能告訴她。
修無痕是清道,他想成親過日子。
清道那一套肯定是不能繼續了。
但是這不妨礙他修煉仙術。
而且他有清道的底子,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這也算是另外的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