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是第三個姐姐剪的花好漂亮,一朵挨着一朵,我都叫不出名字。”
小姑娘才六歲,看誰好看多看兩眼就算了,她根本就記不久。
唯一能讓她持續關注的只有吃,和好玩新奇之物。
“那是季成澤的二姐姐,叫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池安邈很少回京城,但是每次新年回來,他都會參加不少宴會,自然認識不少名門子女。
“季哥哥的二姐?長得還真是天差地別。”
小姑娘搖頭感嘆。
季成澤是個高高的小胖子,單眼皮,笑容純淨陽光。
季姑娘身材窈窕卻不算高,瓜子臉雙眼皮,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好像波斯貓。
笑起來溫柔恬靜,也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看起來十二歲左右。
“不用懷疑,她們是一母所生,想來過幾年季公子長大長開,姐倆也就像了。”
池安邈笑答。
然後將盤子裡,小姑娘最愛吃的棗泥酥拿起。
遞給只記得看熱鬧的顏啓盈。
“我讓廚房加過熱,吃起來更甜也可以暖胃。”
“謝謝池哥哥。”
小姑娘接過溫熱的棗泥糕,笑吟吟的邊吃邊繼續看。
手工環節已經完畢,接下來就是展示。
單人拿着自己的作品,走到臺中央展示一會兒。
可介紹也可不開口。
這時就是比拼人氣的時候。
臺側有十個小二哥專門負責查數記錄得花,選出一位獲勝者。
然而今年所有查數記錄的小二哥都很清閒,人手一把瓜子嗑的比觀衆還踏實。
爲什麼?
因爲整個茶樓散客一共才賣出一千多朵絹花。
樓上的小姑娘一個人就買三千朵。
只要樓上小姑娘不拆散扔,根本不用數,那必定就是她扔的人贏。
所以根本沒他們什麼事。
不嗑瓜子看熱鬧,還能幹什麼去?
少男組先上,第五個就是唐鴻飛。
他一襲緊身玄衣,身材高挑,氣質冷冽孤傲。
他手裡的竹花很漂亮,顯然是精心製作過的。
對比其他人又是送笑容又是深情朗誦拉票。
他就把竹花當衆展示一下,從舞臺一側走到另一側,然後就站回臺中央。
“哇!不愧是京城四小公子呀!這也太俊俏啦!”
“投他,投他,今年春迎會冠軍,一定是他。”
“啊啊啊……”
一樓少女都沸騰起來。
和顏啓盈一樣的顏黨不在少數。
顏啓盈也拉起麻袋,站在窗臺邊,和其她少女一樣往下撒花。
“原來是買給唐公子的。”
池安邈倒是有些意外。
畢竟小公主從前和唐鴻飛沒什麼交集。
她居然花三個月的例銀來支持他?
出手還真大方。
“畢竟是我鳳鳴宮的人,既然看到哪有不捧場的道理。”
小姑娘歪頭對池安邈笑,失誤也是在這時發生的。
四面八方都有花掉落,唐鴻飛根本就沒在意。
所以當顏啓盈的麻袋從天而降時,唐鴻飛一點反應都沒有。
“咚。”
他直接被麻袋砸中後脖頸,人都差點給砸趴下。
“完了。”
小姑娘手滑把麻袋扔下去,嚇得大喊一聲趕快蹲下身。
完了,完了。
明明來給唐鴻飛捧場的,這怎麼就成砸場子了呢?
唐鴻飛站穩後擡頭去看,完全沒找到是誰襲擊他。
池安邈差點笑出聲來。
“你確定你不是故意來壞唐公子好事的?”
他挑眉問。
“當然不是啊,我想抖得乾淨點,抓少了邊角,一使勁,麻袋就脫手。”
小姑娘也很尷尬。
卻還是趕快拿起第二個麻袋。
“這次……”
顏啓盈的話還沒說完,她手裡的麻袋就被池安邈拍下去。
這次倆人一起蹲下,他笑得狐狸眼都眯起來,哈哈道:
“好事成雙,再送他一個。”
“……池哥哥,還是你有高見。”
小姑娘捂嘴笑得明眸彎成月牙。
臺下的唐鴻飛就沒這麼好命,連續被兩個麻袋砸中。
麻袋在他肩膀溢出許多絹花,他此時直接被堆在裡面。
他擰眉向上看,仍舊沒找到到底是誰在整他。
“那第三個呢?”
小姑娘直接玩上癮,抓着第三個麻袋,憑藉過硬的力量值。
她硬生生將第三個麻袋橫着扔出,砸中今年一直沒移動的金色頭彩球上。
“嘭!”
“譁!”
麻袋撞在金色球上,無數的綵帶彩紙條與粉紅色絹花而落。
飄飄揚揚的好像全世界的燈光都打在唐鴻飛的身上。
“唐哥哥,我送你的,不用客氣。”
顏啓盈站在窗內,左手拄着窗臺,右手使勁對下面的唐鴻飛揮了揮。
唐鴻飛原本在看滿天飄揚的落櫻美景。
突然聽到小公主的聲音,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去。
唐鴻飛冷冽平靜的眼眸,就對上顏啓盈那雙烏溜溜晶亮的明眸。
他們之間好像隔着千山萬水,卻又好像近在咫尺,不停掉落的彩色春意,讓他記住的卻只有小公主的笑臉。
小姑娘和他打完招呼就坐下,與池安邈繼續喝茶吃點心。
沒一會兒,雅間的房門就被人敲響。
“進來。”
外面的人得到允許才推門而入,居然是一身紫苑色長袍的花澗墨。
“公主,池公子。”
“花哥哥,坐呀。”
顏啓盈糯嘰嘰的甜笑,指着方桌另一邊的空位。
花澗墨走過來坐下卻沒倒茶,反而是抿了抿脣角,轉頭對顏啓盈解釋道:
“原本的春迎會主持是我摯友,他昨夜受寒不能發聲,所以才臨時把我找來代替他。”
顏啓盈眨巴眨巴長睫,點頭道:
“花哥哥受累了。”
明明就是一句客套話,花澗墨卻有點慌了。
春迎會是少男少女的相親會,他一個入了鳳鳴宮的人,怎好來這裡?
“公主,你別生氣,我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是我做錯事,不會再有下次。我這就回去抄兩遍資治通鑑,十五回宮一定交給你。”
兩遍資治通鑑?
十二天抄完?
那得日日夜夜趕工。
這十二天肯定是不能出房門的。
顏啓盈聽了這話莫名暗爽。
她被花澗墨罰了那麼多次抄書,這還是第一次,她能罰花澗墨。
所以她開心的扯住花澗墨的袖子,笑得不要太猖狂的頷首,準道:
“花哥哥,風水輪流轉,我終於能揚眉吐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