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涼得徹骨。
紅燭搖曳的宮殿內,層層疊疊的紅紗懸掛,穿過紗帳,隱約看見殿內那張牀榻上端坐着一個人影。
只見她一身喜慶的紅袍,頭頂華貴繁瑣的鳳冠,頰上帶着紅色面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唯獨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美眸。
偌大的雅夕殿此時只有她一個人而已,耳邊除了窗外秋雨橫斜的聲音,再無其它,寂靜的可怕;放眼看過去,除了滿目搖曳不已的紅紗,還有不斷跳動的燭光,還有一個無人問津的她。
此女乃大災,得之國命;失之國幸。
一抹冷笑自她的脣角綻開,只見她擡手輕輕卸去了自己頰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張彷彿還不如巴掌大的臉頰,燭光中望過去,她好看的出奇。
她從懷中摸出一個白色精緻的玉瓶,凝望着它久久出神,良久之後,就在以爲她彷彿睡着的時候,殿內響起了幾近夢囈一般的聲音。
“政兒,這些是你爲我做的嗎?”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玉瓶,只見她的眉眼之間有着濃到秋雨都洗刷不掉的憂愁與哀慟,“今天一個被皇上請來的道士說我是大災之兆,如果皇上執意要娶我爲妃的話,那我就會給黔悅國帶來不幸。”
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個道士所說的話,只因道士的一句話,她就不用嫁給一個讓她不想嫁的男人爲妃,也不用嫁給一個殺死逸政的兇手。
“是你在幫我,對不對?”躺在她手心的小玉瓶有些涼,好像是這個正在飄雨的夜裡。
這一夜皇宮中本該最爲熱鬧的雅夕殿,竟因爲道士的一句話變成了猶如後宮般死寂的地方,沒有一個侍女,沒有一個侍從的雅夕殿是如此的華麗,卻也如此的孤單,正如此時蜷縮在軟榻上的女人一樣。
落寞,可憐,卑微……這些詞似乎都是在說她一般。
雅夕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一個男人語無倫次的聲音,不難聽出他喝醉了。
根本就毫無睡意的沈凝煙當然聽到了殿外的聲響,可是她以爲只是誰路過而已,卻不曾料到耳邊傳來了殿門被推開的聲音,這種聲響讓沈凝煙本能的緊緊拽過身邊的棉被,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你們都給本王在殿外候着!誰都不能來打擾!”之前喝醉的男人對着門外的侍從大聲吼道,話畢便狠狠的關上了殿門。
安靜的大殿內燭火通亮,無風自飄的紅紗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穿過層層紅紗來到牀榻前,他只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一個人兒,身上依舊是白日那身喜慶的紅袍,只是頭上沒有了鳳冠,墨色長髮被一隻金簪綰起,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頸。
“煙兒,你等很久了吧?”帶着滿身酒氣的男人笑着向牀榻走去。
七皇子焰逸寂?
當沈凝煙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時,心中大驚,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回來雅夕殿。沈凝煙看着越來越靠近她的七皇子焰逸寂,本能的向後退着,可是竟忘了她已經退到了角落裡。
“煙兒,今晚你真美……”七皇子焰逸寂看着角落裡的人兒,臉上得意的笑容顯露了他此時的內心。
“你別過來!”看着欲要寬衣解帶的他,沈凝煙驚呼道,即使不曾有誰告訴過她這房中之事,可此時她也能察覺到危險。
“爲什麼?”七皇子焰逸寂邊拖着自己的外衣,邊笑看着那個滿臉驚恐的人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