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個身子埋在水中的沈凝煙猛然站了起身子,待她睜開眸子後,看到的是一襲荼色衣衫的男子,穿過皚皚白霧,看到的還有他臉上讓人驚豔的紅色面具。
猶如刀削的下巴,微微勾起的薄脣,一絲邪魅之意自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一刻沈凝煙不想去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想知道他方纔話中的意思,努力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晰,舔了舔有些發乾的脣瓣,啓齒道:“蝕情花是什麼?”有些沙啞的嗓音在這夜裡響起,竟瀰漫着一股濃濃的曖昧之意。
“就是你現在體內所中的毒。”紅色面具下的一雙眸子黑的出奇,掃過水池之中全身溼透的人兒,戲謔道:“一種能夠激起人身體內最原始慾望的毒,和世間另外一種藥的藥性相似。”
“什麼?”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讓她有些緊張。
“媚藥。”輕啓薄脣,突出的兩個字卻足以擊垮沈凝煙所有的倔強,可是他依舊沒有住口,微擡下巴,幽幽道:“不過兩者卻有很大的不同,媚藥能夠隨着時間慢慢消逝,會自行褪去,可是蝕情花卻不行,此毒必須要行房中之事纔可解。”
他的一席話對於沈凝煙來說無疑猶如雷擊,行房中之事?蝕情花?
她怎麼會相信這個男人的片面之詞,更何況這個男人才是第三次見面,自己卻連他的身份和容貌都不知道,深夜又出現在她的寢宮,這個男人原本就是那麼神秘的人,是以她更不會去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膝蓋一彎,她再次鑽入了水中,無法否認,她體內的燥熱感似乎越來越難以忍耐了。
清澈的水池中一襲白衣的人兒不斷的在水中折騰着,可是很顯然,這樣的舉動並不能減少她的痛苦。
不知何時她已到了水池邊緣,自水中露出腦袋,看到的是一雙潔淨如雪的布靴,上面依稀還有着被水打溼的痕跡。仰起臻首,紅色面具於這深夜中閃爍着鬼魅的光澤,面具下的一雙眸子恍若星辰,堅挺的鼻翼
下是一雙微抿的薄脣。
她……想要被他吻。
當這個念頭傳遞到她的大腦時,沈凝煙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寒顫。
再也無法控制的她走出了水池,看都未在看身後的男人一眼,向寢殿跑去,越來越恍惚的腦袋讓她彷彿快要變成另外的一個人,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此時的她竟然渴望能夠有一個男人緊緊的抱着她,吻她……
“紫月!”不等她跑到殿門那裡,腳下竟一軟,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娘娘,您是在喚奴婢嗎?”還守在殿外的紫月應聲問道。
“去叫皇上……”現在的她除了這個選擇外,就沒有了其它的選擇不是嗎?
“奴婢這就去!”紫月沒有多問什麼,匆匆跑開了。
平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眼前早已朦朧一片,除了跳動的紅燭,還有不斷飄動的紅色紗帳。體內的衝動與慾望依舊沒有減退,皮膚下好似已經有岩漿在流淌,似乎隨時都要破堤而出。
她也想要維持自己那份倔強,留有那份驕傲,可是現在呢?
不知過了多久,紫月趕了回來,可是她卻帶回來了一句讓沈凝煙徹底崩潰的話,“娘娘,今晚皇上留宿在了冷宮的瑤美人那裡,說不來涼宇殿了,讓娘娘自行歇息。”
一聲笑意響徹偌大的涼宇殿,平躺在地面上的女子似乎極其的開心,以至於笑出了眼淚。“不來了”,這句話殊不知是她這麼多日最願聽到的,可是今日再次聽到,她竟除了絕望便再無其它。
這一刻,她不得不去想象,這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又是誰給她下了這種毒來害她,其實她第一個想到的是謝天尋,那個日日夜夜都想要得到自己的男人,可是當她聽到這個答案,又不得不將這個可能性排除掉,她也相信謝天尋並不是那種卑鄙小人。
可除了他,還有誰?
一個女人的臉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瑤妃,那個處處與自己爲敵的女人。冷宮
是何處誰都知道,可是謝天尋今晚卻留宿冷宮,這說出來豈不是很匪夷所思嗎?
“紫月……”不知她又喚了多少聲,可是殿外去遲遲沒有紫月的回聲,很顯然,殿外早已沒了人。
一襲荼色衣衫的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着腳下的人兒,全身溼透的白衫緊緊的貼着她的身體,玲瓏的身軀盡顯無疑,墨色長髮溼溼的貼在她的肌膚上,臉頰上,猶如妖孽一般充滿着誘-惑。
“我可以去幫你把他從冷宮帶過來。”依舊是淡漠的聲線。
睜開雙眼,正上方的男子美如璞玉,即使她沒有看到他的容貌,可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定是俊美如斯。
男子不再停留,擡腿欲要離去,可是他剛剛邁出一步,衣角便被人抓住了,低頭望去,只見兩隻小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衫,擡起一張精緻的小臉兒望着他,若含春水的眸子半睜半閉,別有韻味的誘-惑。
“不要去。”暗啞的聲音像是醇香的酒滑過喉頭,帶絲甜美,帶絲醉意。
“你可知這蝕情花不解的後果?”他的語氣裡似乎有些慍怒,不動聲色的彎下身子,一雙看不出形狀的眸子宛若星璨,直勾勾的盯着她,“蝕情花不解會死。”
蝕情花不解會死。
恍然回神,這一刻沈凝煙終於明白了下毒之人的用意,即使她現在快要失去最後的理智,可是卻依舊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來了事情的真相。
看來今夜之事已蓄謀已久,不然又怎麼會恰巧在她中毒的晚上謝天尋不在身邊呢?這兩個月以來他幾乎可謂是夜夜留宿涼宇殿,唯有今晚例外,而他竟在一個叫做冷宮的地方就寢,這所有的事情不可謂是機關算盡。
要她死嗎?
一雙清澈無垠的翦水雙瞳,眨動之間波光流轉,驀然,兩隻玉臂已如靈蛇般攀上了他的頸間,稍加用力,他的頭順勢又低下去了幾分,殊不知,他傾身的瞬間,已有如梅嬌脣迎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