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撫在沐汐羽傷痕累累上的手,忽的就停下了,凌軒此時也很是疑惑,他喃喃自語道:“楚翔?他怎麼會來?”
沐汐羽聽得凌軒這樣說,心中凌軒一定知道一些關於楚翔的事情,便連忙問道:“王爺可知那楚翔是何人物?汐羽方纔見凌….皇上也要給他三分薄面。”
凌軒微笑着看着沐汐羽,笑得意味深長:“皇嫂既然想要了解楚將軍,爲何不接見他?”
沐汐羽經凌軒這樣一提醒,方纔意識到自己竟然失了最基本的禮節也忘了,沐汐羽頗爲不好意思的朝凌軒說道:“王爺,汐羽行動不便,還請王爺讓他進來吧?”
楚翔得令進得沐汐羽的寢宮,看見躺在牀上的沐汐羽,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但稍瞬即逝。
“將軍有禮。”沐汐羽朝楚翔淺笑。
“娘娘萬福。”楚翔規矩應答,彷彿一唱一和,彷彿之前那段假冒王爺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彷彿沐汐羽和楚翔從來不曾認識。
沐汐羽被楚翔的反應嚇了一跳,這人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平淡,平淡得彷彿在他外表平靜的面孔下隱藏着無盡的深淵。
“不知將軍來鳶尾做什麼?”沐汐羽終於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思緒,既然他要裝作不相識,想必有他的理由,自己又何必要揭穿他?
“末將只是方纔見娘娘身上似乎負傷了,特地來看看娘娘是否需要末將的幫忙。”楚翔淡淡迴應,沐汐羽凝望着楚翔,竟發覺自己絲毫能辨別他的話的真僞,自己的辨別力當真下降的如此厲害了麼?沐汐羽忽然有些沮喪,想當初,她的敏銳性是月狼第一,對人的洞察力更是了得,可自從她來了火麟,卻漸漸的發覺自己不能猜透任何人的心思,無論是凌晟、凌軒、楚翔甚至是小淺。
“有勞將軍擔心了,娘娘沒有大礙,只不過是舊傷撕裂,造成傷口出血罷了,只要好好敷藥,再加以休息,相信不久就可以恢復如初了。”凌軒侃侃而答,目光直視楚翔,原本一副女嬌娥的面容此時卻偏偏是盛氣凌人。
“王爺何必對末將如此戒備,末將不過是來看看故人罷了!”楚翔似乎看透了凌軒的心思,一語道破沐汐羽心中的疑問。
“你是本宮的故人?本宮爲何不知道?”沐汐羽此時頗爲疑惑,他說是自己的故人,可是自己除了被他騙到所謂的王府那次之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
“榮華娘娘,當真是貴人多忘事!”楚翔淺笑着說道:“也是,末將昔日與娘娘見面之時並不在火麟,那時娘娘可謂是意氣風發,或許末將叫娘娘一聲將軍,娘娘纔會記起末將來?”楚翔依舊淺笑
,但笑容中卻暗含着一絲嘲諷。
聽楚翔這樣一說,沐汐羽心中忽然有些明瞭,這個楚翔想必是自己以往在戰場上的對手,既是如此,那可真是來者不善了。思及至此,沐汐羽便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着楚翔。
“呵呵,娘娘不必擔心,末將此番前來並沒有要在戰場上的事情加以糾纏。”楚翔一眼看出了沐汐羽的心思:“再者說了,娘娘在戰場上的英姿,末將至今仍舊記憶猶新,但是卻只有敬佩之情,覺悟怨恨之心。末將此番來鳶尾只是單純的想要看望娘娘罷了!”楚翔施施然的說道,顯得雲淡風輕。
“那有勞將軍關心了,本宮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如果將軍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還是請回吧?”沐汐羽見楚翔這樣說,心中的忐忑忽然就沒了蹤影,此時的沐汐羽也不再想要看見楚翔,畢竟是欺騙過自己的人,沐汐羽的心裡到底還是不怎麼相信。
“娘娘,這是在下逐客令麼?”楚翔微笑着問道。
沐汐羽被楚翔這樣直接的問題給問的啞口,這人當真是直來直往,一點也不知收斂自己的鋒芒,想來一般人若是知道主人下逐客令也只會喪氣離開,他倒好,直接詢問,反倒讓自己陷入了被動的境地,這人當真是個用兵高手,以退爲進,此時不失爲一個絕妙的計謀。
“將軍,誤會了,娘娘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罷了。”凌軒見着沐汐羽的窘態,連忙出言護住沐汐羽。
“既是如此,那爲何娘娘不讓王爺同末將一道離開呢?”楚翔直視沐汐羽的眸子,寒氣逼人。
“夠了!”沐汐羽厲聲說道:“既然將軍不願走,索性就留在本宮的寢宮如何?同是火麟臣子,爲本宮這個異族女子傷了和氣多不好?”沐汐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境到底是如何,只覺得凌軒和楚翔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而此刻的緊張氣氛似乎是因自己而起,而沐汐羽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自尊狠狠的踩到了地上,以異族女子自稱,然後讓自己的自尊萬劫不復。
“娘娘,何必這樣說?”楚翔沒有料到沐汐羽會是這番說辭,明顯的有些吃驚,但不過須臾,他便恢復了正常,依舊是含笑對沐汐羽說:“娘娘,人貴在自知,然而娘娘此時似乎已經沒了自知,娘娘何苦以異族女子來作踐自己,但凡是沙場之人,有誰不曾聽聞月狼沐汐羽將軍的威名?再者說…….”楚翔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沐汐羽卻對上了一雙漆黑仿若寶石的眸子,楚翔方纔接着說:“既然娘娘在火麟生活的這般辛苦爲何還要在這兒繼續生存下去?娘娘難道不認爲月狼纔是娘娘真正的歸
屬嗎?如若娘娘回了月狼,末將相信憑藉娘娘的本領,想要守住月狼的安定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沐汐羽着實被楚翔的話嚇了一跳,心中很是疑惑,怎麼這火麟和自己稍微有些關係的男人都叫自己和凌晟作對呢?凌軒讓自己忍辱負重,擾亂後宮;而楚翔則乾脆讓自己回去月狼,和火麟作對。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爲什麼自己一點也不明白。
“將軍的意思,本宮自是明白,可是本宮自有打算,還不勞將軍擔心。”沐汐羽思索良久,終是淡淡迴應。如果自己回到月狼不只沒有達到自己當初的目的,說不定還會失掉自己的威望,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哦?是嗎?”楚翔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既然娘娘早有打算,那末將也不好多說,只是想要告訴娘娘,這火麟不如娘娘生活的月狼,還望娘娘記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沐汐羽淡淡點頭,心中疑雲四起,不再言語。
“將軍,雖然本王不知將軍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將軍似乎怎麼樣也該避諱一下本王吧?”凌軒終是淺笑開口,這楚翔也當真大膽,在火麟王爺面前也敢說出這大逆不道之言,難道他不曾想過後果嗎?
“哈哈!王爺不說,末將當真忘了!”楚翔哈哈大笑:“只是這火麟國中有誰不知,軒沙王爺你只是沉浸在花叢蝶舞中的俊逸公子,就算是王爺將末將的話,說與出去,只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吧?”楚翔的話不無譏諷,將凌軒的臉氣得白裡發青。果然,自己在火麟國中,只是一個只會做些風花雪月之詞,探入花叢中尋歡的風流王爺。
“將軍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沐汐羽厲聲打斷楚翔的話,心中對楚翔生出了一絲厭惡,雖然自己最初也是覺得凌軒只會些風花雪月,但是這些日子的接觸,沐汐羽卻漸漸覺得凌軒並不是自己眼中的那般懦弱無能。皇宮中的人,大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想必凌軒也只是將風流作爲自己在火麟生存下去的僞裝罷了!
“哦?或許是吧!”楚翔並沒有否認沐汐羽的話,只是依舊用淡淡的聲音對沐汐羽提醒道:“末將的話,還請娘娘思慮三分,話已至此,末將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說,就此先行告退。”楚翔說罷,就要離開。
卻沒曾想到了凌軒竟也向沐汐羽告辭道:“既然將軍要走,本王也不可獨留,還請皇嫂好生照顧自己,本王就此告辭。”兩人齊齊轉身,卻忽然看見鳶尾的大門被人踢開,皇太后和茹雪帶着一衆嬤嬤丫鬟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皇太后,冷冷一笑:“怎麼哀家一來,兩位愛卿就要走嗎?不如和哀家一同同榮華談談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