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奴按照皇上的吩咐,將皇上中毒之事,撒播開來,也遵照皇上的吩咐,在各位娘娘的身邊安插了眼線,卻是沒有發覺任何異樣。”花得喜早早的便來到鳶尾,向凌晟報告自己昨日所做之事,得到的種種成果。
“是嗎?寡人知道了。”凌晟對花得喜的答案顯得不甚在意,這根本就是凌晟預料之中的結果,既然那人下毒可以將事情做得那般隱秘,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露出馬腳。
凌晟環顧四周,卻是沒有發覺沐汐羽的蹤影,終究是皺了皺眉道:“花得喜,榮華呢?”
聽得凌晟的話,花得喜的神色忽的就變了,眼神也是有了一些躲閃。
“寡人問你榮華哪兒去了?”見得花得喜變了神色,凌晟顯得更爲煩躁了。
‘吱呀’一聲,內室的門忽的被人輕輕推開,沐汐羽端着一碗湯藥款款走了進來:“皇上那樣着急做什麼?汐羽不過是去給皇上熬夜去了。”
沐汐羽言罷,朝着花得喜微微一笑道:“花公公,你也累了一晚了,先下去歇息吧。皇上有我照顧就好了。”
聽得沐汐羽的話,花得喜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卻是有些猶豫:“可是,皇上若是沒有老奴在身邊的話……”
“罷了,花得喜,你先下去吧。寡人想要和榮華單獨待一會兒。”凌晟不耐煩的對花得喜吼道。
“是,老奴遵命!”花得喜聞言,便再沒了之前的猶豫,幾步便退了出去。
“皇上何必對花公公那般生氣,花公公不過是爲了皇上着想。”見得花得喜退了出去,沐汐羽近乎埋怨的說道。
“可是這不是榮華你希望的結果嗎?你難道不是有事情想要和寡人單獨說嗎?”凌晟玩味的看着沐汐羽,彷彿早就已經將沐汐羽的所有心思看透。
聽得凌晟說破了自己的心思,沐汐羽道倒沒有什麼特別激動的表現,只是淺笑一聲:“皇上,果然您看人心思的本事可是當真厲害。”
“是嗎?”凌晟聽得沐汐羽的話,卻是狐疑一聲:“寡人卻是猜不透榮華你的心思。”
沐汐羽聞言,原本遞給凌晟的湯藥忽的就頓住了,詫異的看了看凌晟,卻發覺他的眼裡曖昧不明。沐汐羽在心中暗自罵自己一聲多疑,終是將湯藥輕輕的遞給了凌晟,柔聲道:“皇上,喝藥吧?”
“榮華,昨日……”見得沐汐羽這樣的平和的神色,凌晟反到是有些擔心,想起自己昨日對沐汐羽做的種種,生怕會讓沐汐羽的心再生傷痕,凌晟便不由的想要解釋。
“昨日之事不要再提了。”沐汐羽冷聲將凌晟的話打斷。
凌晟聞言,忽的就頓住了,雖然知道沐汐羽不願意多說,卻是覺得心中煩悶,便將一碗湯藥猛的全部灌入喉管,苦澀,忽的侵襲着凌晟的每一處味覺。
見得凌晟把藥喝完,沐汐羽才終於是幽幽說道:“反正汐羽也是要離開火麟的人了,不管還是對汐羽做過什麼,也只會是過去了。”
“你就這麼想要離開火麟?”凌晟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汐羽,有些怒不可遏,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相信,這個從一來到火麟便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女子,現在竟然已然蛻變成了這副模樣,委曲求全,忍辱負重,甚至是喜怒不形於色,只是沐汐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好還是壞?
如果是好,她是自己想要的嗎?
如果是壞,那麼是不是意味着是自己毀了她?
“難道皇上不想麼?”沐汐羽沒有回答凌晟的問題,而是淡淡的笑着反問道:“皇上不是想利用汐羽來換取和冰凜之間的和平嗎?若是汐羽離開了火麟,皇上心中也該是十分高興纔是!”
如果這就是凌晟所希望的,沐汐羽一定會幫他得到,即使是用自己作爲籌碼!
“寡人自然是萬分高興的!哈哈哈哈。”凌晟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由的朗聲大笑道:“只要榮華你要離開火麟,月狼便是寡人的囊中之物!”
聽得凌晟的話,沐汐羽的神色忽的就變了:“你……”
誠然,沐汐羽恨凌晟的言而無信,但就如同是他說的那樣,只要自己離開了火麟,便再也不是和親王妃,這樣一來,他火麟攻打月狼自然也是光明正大了。
狠狠咬牙,但不過須臾,沐汐羽卻是忽的笑出聲來:“皇上,莫不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見得沐汐羽忽然變了神色,凌晟臉上的笑忽然就僵住了:“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皇上不明白麼?”沐汐羽冷聲笑道:“既然汐羽會去冰凜,乾宸自然是會護住我的周全,你以爲乾宸會那麼輕易的讓出月狼嗎?汐羽記得冰凜似乎每一次將火麟的兵力弄得完敗而歸吧?”
沐汐羽言罷,忽的挑了挑眉道:“想必皇上是不會忘記的吧?”
“沐汐羽!”凌晟狠狠咬出三個字來,正要訓斥一番,卻沒曾想到沐汐羽竟然是得意非凡的回答道。
“汐羽在,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你這是在戲耍寡人吧?”凌晟咬牙,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從她一進門開始,她似乎就在戲耍自己,只是要怪凌晟反應遲鈍,竟然是一點也沒有意識到。
“皇上認爲這就是在戲耍您嗎?”沐汐羽忽的覆在凌晟的耳際輕聲說道:“如果這就是戲耍的話,未免也
太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凌晟的眼神裡忽然就滿是戒備,沐汐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皇上你難道忘記了汐羽說過什麼了嗎?”沐汐羽發出一聲冷笑,輕輕的在凌晟的耳邊呢喃道:“凌晟,我絕不會原諒你,你今日給我的,他日我定當加倍奉還!”
提的沐汐羽的話,凌晟忽的就瞪大了眼睛,他清楚的記得沐汐羽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裡的仇恨,亦如此刻的沐汐羽,雖然依舊似眉目含笑,卻是危險之極。
“皇上你這是害怕汐羽了嗎?”顯然,沐汐羽頷首滿意凌晟的反應,玩味笑道:“別擔心,我只說過我會加倍還給你,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沐汐羽忽的淺笑道:“還是,皇上以爲汐羽會用什麼樣的法子對付你?畢竟,皇上現在可是一個剛剛中毒的人,身子應該是孱弱的緊吧?”
“你想要對我做什麼?”聽得沐汐羽的話,凌晟忽的就提高了警惕,誠然,沐汐羽說的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切。
“皇上,你那麼擔心作甚?”沐汐羽裝作一臉詫異的模樣,玩味的看着凌晟。終究是淺笑一聲:“皇上你似乎忘記了,汐羽從來就不是一個急於報仇的人,更不是一個會趁人之危的人。”
“你……”凌晟聽得沐汐羽的話,一時之間很是疑惑,這個沐汐羽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沐汐羽嗎?
“噓!”沐汐羽輕輕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溫柔的說道:“皇上,你那麼急切做什麼?是擔心汐羽對你報復嗎?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沐汐羽說罷,忽的冷冷一笑:“因爲死太便宜你了!”
五雷轟頂一般,沐汐羽的話,狠狠的擊打在凌晟的身上,也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她不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自我矇蔽罷了。
因爲害怕自己會淪陷在凌晟的世界裡,索性,讓自己率先毀滅!因爲她沐汐羽絕對不可以喜歡上凌晟。
“你……”凌晟剛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被一聲昌諾給打斷了。
“昭容娘娘駕到、淑儀娘娘駕到。”
聽得這兩個人的名字,沐汐羽和凌晟的眸子裡都閃過一絲詫異:這兩個人來這鳶尾做什麼。
沐汐羽率先回過神來,對凌晟冷聲說道:“皇上,現在是不是應該要閉上眼睛,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
想起昨日自己過的話,凌晟雖然是心有不甘,卻也只得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畢竟現在他要扮演的是一個毫無知覺的人。
沐汐羽見得凌晟閉上眼睛,不由的露出一抹邪笑,擡手,便狠狠的給了凌晟一記耳光。
凌晟吃痛,猛的睜開眼睛,滿臉憤怒的想要質問沐汐羽爲何這樣對自己,卻不曾想到沐汐羽微微一笑覆在凌晟的耳邊輕聲道:“皇上,別忘記了,你現在毫無知覺。”
“你!”凌晟聞言,見得沐汐羽狡黠的笑容,很是不平,卻也只得任由沐汐羽胡作非爲。
沐汐羽優雅起身,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衝動,將門打開,卻見得若雅和靈伊一臉焦急的模樣,沐汐羽不由的淡笑道:“兩位姐姐,進來坐。”
若雅和靈伊進得屋內,便是立即奔向凌晟一人撲在凌晟的腰間,一人撲到在凌晟的胸前,狠狠哭道:“皇上,你怎麼就中毒了呢?皇上你怎麼了?皇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皇上,你怎麼好沒有醒來,你知道臣妾有多擔心皇上你嗎?”
見得若雅和靈伊這番哭天搶地的模樣,沐汐羽有些哭笑不得,索性爲她二人斟了一杯茶,想要遞給她二人,卻見得她二人就如同是八爪魚一般,死死的黏住凌晟。
無奈之下,沐汐羽只得冷聲說道:“兩位姐姐不必擔心,皇上只不過是中毒,又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聽得沐汐羽的話,若雅和靈伊的臉色都有些尷尬,便匆匆忙忙的從凌晟的身上抽身離開了。
沐汐羽見得她二人那根本不能算作是哭過的眼睛,微笑道:“兩位姐姐喝茶,有什麼事情,坐下說罷?”
沐汐羽言罷,徑自尋了個位置悠悠然坐下。
聽得沐汐羽的話,若雅和靈伊也不推辭,也尋了個位置坐下,剛一坐下,靈伊就有些氣勢洶洶看着沐汐羽,用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問道:“榮華妹妹,皇上是怎麼中毒的?”
“這個……”沐汐羽聽得靈伊的話,裝作一臉爲難的樣子回答道:“其實汐羽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用膳的時候中毒的吧?”
“什麼?”靈伊聽得沐汐羽的話,不由的勃然大怒:“榮華妹妹,你是怎麼回事?難道皇上用膳之前,你都不知道先試試有沒有毒嗎?”
“靈伊!”見得靈伊這般激動的模樣,若雅明顯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又不是妹妹的錯,你這樣對着妹妹發脾氣做什麼?”
“可是……”雖然覺得若雅說的有些道理,但是靈伊依舊是一臉忿恨的模樣看着沐汐羽,這樣粗心的錯誤,沐汐羽怎麼可以犯?
“若雅姐姐,其實靈伊姐姐教訓的對。”沐汐羽見得她二人爲自己爭辯,心中好笑,但臉上卻是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汐羽實在是有些欠妥,只以爲皇上的膳食沒有人敢下毒,便疏忽了,姐姐教訓的是!姐姐教訓的是,汐羽以後定當記住姐姐
的教訓。”
沐汐羽言罷,竟是落下了眼淚。
原本靈伊還有一大堆話想要訓斥沐汐羽的,但聽得沐汐羽這樣誠懇的道歉,又是一副我見猶憐的落淚模樣,靈伊的那些話卻也只得哽在喉頭了。
“妹妹,靈伊說的話,你不要在意。”若雅站了起來,輕輕的走到沐汐羽的身邊,溫柔說道:“汐羽,姐姐相信妹妹你絕對不是故意的,所以,不要太在意了,知道嗎?皇上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若雅言罷,輕輕的揩去了沐汐羽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再說了,這也怪不得妹妹你,所以,妹妹你千萬不要太在意了,知道嗎?”
“嗯。”沐汐羽輕輕點頭,卻依舊是一副自我反省而且自責萬分的模樣。
“好了,榮華妹妹。本宮不說你了便是!” 見得沐汐羽的模樣,靈伊終究是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開口說道:“本宮也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所以,言語可能一時激動了些,妹妹,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聽得這二人一人一句叫自己不要在意,沐汐羽心中暗自揣測,究竟是叫自己不要在意,還是想讓她們自己不要在意呢?
“姐姐……”沐汐羽眼裡汪汪的看着靈伊,雖然心中疑雲萬千,但沐汐羽卻依舊顯得楚楚動人。
“哎呀,榮華妹妹,你快當真是莫要哭了,你哭得本宮都有些憐惜不已了。”若雅見得沐汐羽淚眼婆娑的模樣,不由的玩笑道。
“姐姐當真是取笑妹妹了。”聽得若雅的話,沐汐羽終算是破涕而笑。
“對了,榮華妹妹,太醫有沒有說過皇上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靈伊見得沐汐羽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轉,便忙不迭的問道。
一聽得靈伊的話,沐汐羽方纔纔有了一絲神采的臉色忽的就落寞了下來。
見得沐汐羽這副神色,靈伊和若雅都顯得很是擔心:“妹妹,皇上到底怎麼樣了?究竟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哎……”沐汐羽幽幽的嘆了口氣,思量良久之後,才終於是悠悠開口道:“聽聞太醫說皇上中毒頗深,現在根本就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沐汐羽言罷,神色頗爲沮喪。
“妹妹,你的意思是……”靈伊聽得沐汐羽的話,顯得頗爲震驚。
沐汐羽沒有回答,卻是輕輕點頭,表示對靈伊還未出口的話,表示贊同。
見得沐汐羽點頭,靈伊忽的就變得有些魂不守舍:“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皇上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明明……唔……唔。”
靈伊後來的話,卻都被若雅給阻斷了,若雅將靈伊的最嘴緊緊捂住,帶着幾分歉意對着沐汐羽說道:“榮華妹妹,當真是讓你看笑話了,靈伊這般模樣實在是有些失禮。”
“姐姐,你言重了,靈伊姐姐不過是關心皇上罷了!”聽得若雅的話,沐汐羽自然是連忙反駁,她並沒有覺得靈伊的反應有何不妥。
相反,若雅這般激動,倒真的有些奇怪。
“妹妹,話可不是你這樣說的,若是皇上突然醒來見得她這樣也是不好的。既然這樣,本宮就和她先行離開,妹妹你好生照顧皇上,知道了麼?”
若雅說罷,幾乎是和靈伊二人逃一般的離開了鳶尾。
見得晃盪的鳶尾大門,沐汐羽竟然有一種這門也快要腐爛的錯覺,也或許僅僅是因爲自己要離開火麟纔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吧?
想到這裡,沐汐羽不由的笑了笑,這些日子,自己當真是想的有些太多了,也變得多疑了起來。
“榮華……”一聲冷冽的聲音忽的將沐汐羽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沐汐羽有些驚詫的看着凌晟,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自己在想些什麼。
“榮華,寡人叫你呢!”見得沐汐羽愣在原地,凌晟無奈,只得再次叫了一聲。
“哦,皇上叫汐羽有什麼事情嗎?”沐汐羽此刻終於是從思緒中抽了出來,連忙快步想要走到凌晟的身邊。
然而當沐汐羽和凌晟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沐汐羽卻忽的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因爲她想到了方纔自己給凌晟的一記耳光,若是凌晟此刻將那一記耳光還給自己,那豈不是很划不來?
“榮華,你過來,寡人有事情要和你說。”見得沐汐羽愣在原地,凌晟一時也是有些茫然,他不明白爲何沐汐羽會突然變得這般戒備。
“皇上,有什麼話,就這樣說吧?”雖然聽得凌晟的吩咐,沐汐羽卻依舊是不願意靠近凌晟,畢竟,凌晟做事向來捉摸不定,自己方纔又將他惹怒了,要是他突然對自己大發脾氣怎麼辦?又或者說又來處罰?想到凌晟昔日的種種暴行,沐汐羽有些不寒而慄。
“榮華,你是害怕寡人對剛剛那一記耳光耿耿於懷?”凌晟此刻終於是明白了沐汐羽爲何會對自己這般戒備。
“你放心吧!寡人還不至於那般沒有度量!”凌晟款款說道。
“你當真不會對我怎麼樣?”雖然凌晟的話已然像是給自己做了一個承諾,但沐汐羽卻依舊是有些擔心。
“你過來吧,寡人發誓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凌晟見得沐汐羽久久不過來,只覺得自己的僅有的耐心都快被沐汐羽磨平了。
好在沐汐羽在凌晟耐心崩潰的前一刻,走到了凌晟的身邊。
(本章完)